“怎么办,柴火快要熄灭了,我们根本过不去。”任白将最后的火把拿给荒千川,自己也是重新调整了后者的位置,让他更牢固地伏在自己身上。
洇遗四处巡视,始终没找到藏匿于这片漆黑的两个人类。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块宝地的?”任白抱怨起来,觉得对方一开始就应该把后手亮出来,而不是在这危险时刻才反制。
“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你也就不用受伤了。现在好了,全都得靠我,你自己倒好,坐享其成,这还是我认识的荒千川吗?”
“哎。”荒千川没忍住叹了一口气,与人交流,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远不如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要清净自在。
“知道了知道了,我少说一点,您消消气。”任白嘿嘿一笑,看荒千川脸色不太好,自己话又这么多,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就是——”
“停停停,我懂,我就是思考的太多,但读书太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疑惑与不解。”他一副果然如此我就是料事如神的天才的表情给荒千川弄得哭笑不得。
“我们还有半个时辰能够脱离洇遗的包围。”荒千川双指一翻,那尊风采不再的烈阳化作了一只发光的乌鸦,如铁一般站在那跟柴火上,替代了已经熄灭的明火。
“它们竟然看不见,看来犟牛川懂得不少,在下佩服!”他习惯性随便奉承了一下,荒千川也习惯性无视了他的奉承。
呲!
洇遗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朝着浮光金乌的位置凫游而来,红尘粉碎,尘埃落定之后,依旧空无一人。
“别惊动它们,离开浮光的照亮范围,我们会被发现。”荒千川抬高右手,将任白准备伸出照亮范围的手往回拉。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确实很古怪。”任白不敢大意,知道这情况由不得自己妄动。
“你觉得奇怪的,只有这件事吗?”荒千川抬起前身,企图看清一切。
“看来浮光对你有用,都能完整地说话了。”这是个好消息,至少任白自己不用作出取舍:“同样是砍柴,你我的遭遇却截然不同,这之中,难道是因为天赋的原因?”
任白当然不认为自己比对方强,在实力相同的情况下,做同一件事,同样的方法,同样的行为,却出现不同的结果,那必然是面对的事物出现了变化。
两人之间唯一的区别,无非就是天赋而已。
“这是原因之一。”荒千川肯定地说道:“你记得当初传授这套避邪方法的人是谁吗?”
是谁?
任白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音柳茗?”
“没大没小。”
面对荒千川的不满,任白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不知道比自己大多少辈的老祖宗,自己直呼其名确实有点大逆不道:“音老祖,晚辈错了,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音柳茗这个名字,荒千川能知道,还是因为她开创了这个神奇的阵卦。
据村长爷爷说,正是因为这个阵卦,让许多人得到了庇护,逐渐衍生出了现在的小丘村。
“难道我们要在这半个时辰里,修复这个阵卦,才能重新回到传承之地?”
“待此间事了,你该独自历练一番了。”荒千川想了想,觉得自己耽误了任白的人生,有些愧疚,便作出了这个决定。
“我忽略了什么?”任白不觉得这话奇怪,只是实在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没做好。
“这是什么?”荒千川抬手一指,这是羽触状的沥邈芥护,沥魂果诞生的存在。这是阴邪之气的衍生物,频繁出现在小丘村的不灭阴祟。这是天丘之境的不速之客,围困二人且逼至绝境的巨物侵袭。
“我……不明白……”看到荒千川如此严肃,任白也意识到无法敷衍过去,只得如实承认。反正,这也不是别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能得到免费的知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什么地方?”荒千川的问题,让任白陷入了思考。
这是什么地方?
悬壶印指引之处,红尘之力浓厚的世界,不学无术者的传承之地,小丘经大成者的心得之所。
“其实,你想说的是,为什么本该只有我们修炼小丘经之人才能进入的世界,却出现了外来物种。”任白思索片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的依据是什么?”荒千川笑着问道。
“村长爷爷给的石板书记载,天丘境是由小丘村的小丘经大成者创造,其中传承,皆是历代前辈精心准备,这里面,不可能出现红尘之力之外的存在。”说到这,任白的大脑闪过一丝灵光,荒千川苦口婆心让他多读书的话语一闪而过,他隐约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初步了解了多看石板书的重要性。
“如果出现外来力量,那这证明什么?”荒千川又循循善诱,无比期待能从任白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任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当然只有你知道得更多。”任白心想,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读书。
“你可以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作为前辈,要准备一个试炼留给后代,向他们传达某些消息,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把我最拿手的绝活留下来,让其帮助后来人克服难关。”
“为什么?”荒千川心说上道了,慢慢引导下去,让其养成勤于思考的习惯,以后就不用担心自己这好哥们独自历练了。
“我们都是修炼小丘经的人,目标都是一致的,自然要在临行之际为后人铺路。”
“很好,那现在是谁在为我们铺路?”荒千川循循善诱道。
“哎哟喂,你能不能别当我是傻子啊?”任白自认没对方聪明,但不代表自己什么也不懂,于是很不耐烦的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道歉了。”
“继续下去。”荒千川点头,肯定对方的说法,但,若要独自修行,这点思考程度还远远不够。
“额……说什么?”任白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又有些狡猾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