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她。小丫头脸一红,声音更小了:“俺...俺娘家是南山屯的,那儿也产山货,就是路远没人收...”
李二狗眼睛一亮:“南山屯?离这儿多远?”
“走山路得一天...”小翠低头搓着衣角,“往年山货都烂在山里,可惜了的...”
赵四急吼吼问:“都有啥山货?多不多?”
“蘑菇、木耳、野果子...可多了!”小翠来了精神,“俺爹说,后山那片榛子林,年年落一地没人捡!”
周寡妇拍手:“榛子好!能做榛子酥!”
刘嫂也道:“野果子熬酱,比买的香!”
李二狗当即决定:“四哥,明日你跟小翠去南山屯看看。若真有好山货,咱就包圆了!”
第二天一早,赵四套上骡车,带着小翠往南山屯去。路确实难走,颠得赵四直呲牙:“好家伙!这路比后沟村还破!”
小翠指着远处山洼:“就那儿!俺家就在山脚下!”
到了屯里,果然见家家户户院里都晒着山货。听说有人来收,乡亲们围上来七嘴八舌:
“真收?啥价钱?”
“榛子要不?俺家后院落了一地!”
“野山楂酸得很,你们也要?”
赵四挨家看货,越看越喜:蘑菇肥厚,木耳透亮,野山楂红得发紫!当下拍板:“都要!按后沟村的价!”
小翠爹老李头搓着手问:“掌柜的,往后还收不?”
赵四爽快道:“收!每月来一趟!现钱结账!”
回程时,骡车堆得满满当当。赵四美滋滋地哼小曲:“这下可解了燃眉之急!”
新山货一到,铺子里又忙活起来。周寡妇带着人试做榛子酥,野山楂熬酱,还用新采的蘑菇做馅饼。
新品一推出,大受欢迎。尤其是榛子酥,香脆可口,很快成了抢手货。老夫人尝了,又加订了五十盒。
原料问题刚解决,粮行老王又愁眉苦脸地来了:“李掌柜,新知县要平抑粮价,限价收购。好粮食都收不上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二狗皱眉思忖,忽然问:“老王,你可认得江北的粮商?”
老王一拍大腿:“认得!可江北粮价虽低,运费贵啊!”
“若俺们自己运呢?”
“那倒能省不少!可...谁去啊?”
李二狗当下决定:“俺去!四哥看店,俺带大壮走一趟江北!”
三日后,李二狗和大壮赶着两辆大车出发了。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江北粮市。
果然如老王所说,江北粮价便宜三成!李二狗仔细验货,定了五百斤上等黍米,二百斤红豆。
装车时却遇了刁难。粮行掌柜斜着眼:“外地客?得加三成运费!”
大壮急了:“昨儿个说好价钱的!”
掌柜哼道:“爱要不要!这年头粮食金贵!”
正僵持着,忽听有人叫:“李掌柜?可是青州县的小河李记?”
回头见个中年商人,竟是往年买过点心的老主顾!听说原委,那商人笑道:“好说!俺与这粮行相熟,运费按老规矩算!”
粮行掌柜顿时换了笑脸:“早说是陈老板的朋友嘛!运费照旧!照旧!”
回程路上,大壮憨笑:“掌柜的,您认识人真广!”
李二狗却叹:“做生意,还是得靠朋友帮衬。”
粮食运回,铺子上下欢腾。周寡妇摸着饱满的米粒:“好粮!能做多少好点心!”
谁知好景不长。这日午后,忽然来了个税吏,带着几个衙役:“李二狗!有人举报你私运粮食,偷漏税款!”
赵四急道:“俺们有粮引!合法买卖!”
税吏冷笑:“江北粮引在府城无效!要么补税罚银,要么封店抓人!”
李二狗心里一沉:这是又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