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周寡妇就带着桂枝几个在灶房忙活了。
“面要揉得光溜!”周寡妇手把手教桂枝,“张记茶楼的客人金贵,点心不能有半点马虎。”
赵四趴在窗口催:“周婶!快着点!俺还得赶早送去呢!”
孙铁柱默默地把点心一个个用油纸包好,码进竹篮里,又盖上干净的白布。
李二狗仔细检查了一遍:“成了,四哥快去快回。”
赵四挎上篮子,甩了个响鞭,驴车嘚嘚地往张记茶楼去了。
日头升高时,赵四回来了,一脸喜气:“妥了!张掌柜收了货,钱都结清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周寡妇擦擦汗:“可算没出岔子。”
谁知不到晌午,赵四又急匆匆跑回来:“坏事了!张掌柜让咱过去一趟!”
李二狗心里咯噔一下:“咋了?点心出问题了?”
“不是不是!”赵四喘着大气,“是好事!张掌柜说点心卖得好,让咱再加五十个!”
原来,张记茶楼早上来了几位老茶客,尝了新上的点心,赞不绝口,直接包圆了。其他茶客见了也要买,不一会儿就卖光了。
李二狗喜出望外,赶紧招呼周寡妇:“快!再和面!四哥帮着烧火!”
灶房里又忙活起来。这次大家更用心了,每个点心都做得格外精致。
下晌李二狗亲自去送货。张掌柜捻着山羊胡笑道:“李东家,你家点心确实不错。这么着,往后每日送三十个山药糕,二十个野菜包,先订十天。”
这可是笔大买卖!李二狗连声道谢,又试探着问:“掌柜的,您看要不要尝尝俺家的喜饼?办喜事最合适...”
张掌柜想了想:“成,明日带几个来尝尝。”
回铺子的路上,李二狗脚步轻快。路过刘记分号时,瞥见刘老五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
果然,好景不长。第三天去送货时,张掌柜面露难色:“李东家,今日起先减半吧。”
李二狗心里一沉:“掌柜的,是点心不合口味?”
张掌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不是点心问题。是有人到东家那儿说闲话,说你家铺子无照经营...唉,我也是为难。”
李二狗立刻明白是刘记搞鬼,忙道:“掌柜的,执照俺们有!这就取来给您看!”
看完执照,张掌柜脸色稍缓:“既如此,我再去和东家说说。明日还是照常送吧。”
回到铺子,李二狗把事一说,众人都气坏了。
赵四跳脚骂:“刘老五这老瘪三!尽背后捅刀子!”
周寡妇忧心忡忡:“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正说着,大牛从后院跑来:“东家!库房的锁被撬了!”
众人慌忙跑去查看,只见锁头坏在地上,好在粮食没少。
孙铁柱检查后说:“是用铁棍撬的,手法生疏,没得手。”
李二狗脸色铁青:“这是要给咱下马威呢。”
夜里,李二狗把大家都叫到一块儿:“咱得想个长久之计。刘记这么三天两头使绊子,防不胜防。”
赵四嚷嚷:“俺去找人揍他一顿!”
周寡妇拍他一下:“净出馊主意!”
孙铁柱慢悠悠道:“咱得找个靠山。”
小丫小声说:“郑老爹女婿不是在衙门...”
李二狗摇头:“不能总麻烦人家。”他沉吟片刻,“咱得让街坊邻居都认咱的货。明儿个起,每日头十个点心半价。再印些优惠券,让四哥去各铺子发。”
第二天,半价点心的牌子一挂出,果然吸引了不少人。赵四挨家挨户发优惠券,嘴甜得像抹了蜜:
“大姐尝尝俺家点心!” “大叔,凭这个券买一送一!” “俺家点心干净又实惠!”
渐渐地,铺子里又热闹起来。附近的大娘大婶都爱来买点心,说比刘记的实在。
这天下午,一位穿绸缎的老爷走进铺子,尝了块山药糕,点头道:“嗯,不错。我是春风酒楼的,以后每日送四十个点心来。”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喜出望外。
然而刘记那边也没闲着。没过两天,赵四气呼呼跑回来:“忒欺负人了!刘记也搞半价,还派人守在咱铺子外头拉客!”
李二狗走到门口一看,果然见两个刘记伙计在街对面晃悠,见有人往这边走就上前搭话。
周寡妇愁道:“这可咋办?”
李二狗却笑了:“让他学!咱正好歇歇。”他转头对众人说,“从明儿个起,咱点心每日限量,卖完就收摊!”
赵四急道:“那不少卖好多吗?”
李二狗意味深长地笑笑:“物以稀为贵。越难买,越想买。”
果然,限量牌子一挂,点心卖得更快了。未到晌午就销售一空,后来的人只好悻悻而归。
刘记那边虽然便宜,但买的人反而少了。大家都说:“便宜没好货,还是小河李记的实在!”
这场暗斗,小河李记居然略占上风。但每个人都清楚,刘记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