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蛟的巨口带着浓烈的腥腐气息咬来,幽绿鬼火在眼底疯狂跳动,显然已被冥夜彻底激怒。
它庞大的身躯在黑潭上空盘旋,暗灰色鳞片反射着诡异的光泽,尾鳍一甩,便有数十道墨黑色的水箭射向冥夜,水箭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冥夜眼神一凝,左手快速结印,幽蓝色的极寒灵力化作一面冰墙,将水箭尽数挡下。冰墙与水箭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无数冰晶飞溅开来,却在触及冥夜周身时被血色护罩挡下。
“孽畜,找死。”
低喝声中,冥夜右手一翻,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出现在掌心。长刀长约三尺,刀身布满细密的暗红色纹路,如同凝固的血液,刀柄处狰狞的残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森寒之气。
正是冥牙长刀。
握住长刀的刹那,冥夜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黑暗之力与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刀身,那些暗红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起妖异的血光。
“吼!”
尸蛟察觉到冥牙长刀的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俯冲而下,试图用厚重的鳞片撞击冥夜。
冥夜不退反进,脚尖在虚空一点,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尸蛟,手中冥牙长刀划出一道漆黑的弧线,刀芒过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噗嗤!”
一声脆响,冥牙长刀如同切豆腐般斩开了尸蛟胸前的鳞片,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却在接触到刀身时被瞬间吞噬,刀身的血光愈发浓郁。
“嗷……!”
尸蛟吃痛,发出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试图将冥夜甩落。但冥夜的身影如同黏在它身上一般,手中长刀不断起落,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在尸蛟防御薄弱之处,猩红的刀芒与尸蛟散发的幽绿鬼火交织,场面惨烈而诡异。
不过数息时间,尸蛟身上已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墨绿色的尸气不断从伤口中溢出,却被冥牙长刀散发的气息压制,无法靠近冥夜分毫。
冥夜眼神冰冷,手腕翻转,冥牙长刀化作一道黑虹,从尸蛟的脖颈处掠过。
“咔嚓!”
巨大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带着不甘的幽绿鬼火坠入黑潭,溅起漫天墨色水花。失去头颅的尸蛟身躯在半空挣扎了片刻,便重重砸落在地,激起无数碎石与灰尘,彻底失去了生机。
解决掉尸蛟,冥夜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残存的太初血殿修士身上。
这些人皆是七阶通幽境的高手,放在外界已是一方强者,此刻却被冥夜的凶悍吓得魂飞魄散,握着兵器的手都在颤抖。刚才那几名八阶破虚境头领,在冥夜手下如同割草般被屠戮的场景,以及刚刚斩杀破虚境尸蛟的利落,早已摧毁了他们的斗志。
“上!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联手还有胜算!”一名七阶巅峰修士强提勇气,嘶吼着挥舞长剑冲来,剑身上凝聚着浓郁的血色灵力,显然是动用了压箱底的绝学。
其余修士知道根本无法逃走,也纷纷咬牙跟上,各种血色神通朝着冥夜轰去,试图凭借人数优势逆转战局。
冥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一晃,已冲入人群之中。冥牙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化作漫天刀影,时而凝聚成一道凌厉的猩红刀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骨骼碎裂与惨叫。
七阶修士的护体灵力在冥牙长刀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刀芒过处,灵力溃散,肉身被直接撕裂。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山谷的地面,与黑潭的墨色潭水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冥夜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刀都精准地收割着生命。猩红血焰与幽蓝极寒之力附着在刀身之上,被斩中的修士要么被血焰焚烧成灰烬,要么被极寒冻结成冰雕,死状凄惨无比。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最后一名太初血殿修士也倒在了冥牙长刀之下,眼中残留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整个山谷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黑潭中偶尔冒泡的声音,以及风吹过枯树发出的呜咽声。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与碎块,血腥味与尸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冥夜缓缓收回冥牙长刀,漆黑的刀身上流淌的血光渐渐敛去,恢复了古朴的漆黑。他扫过满地的狼藉,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太初血殿为了血髓花,竟出动如此多高阶修士,看来这血髓花的价值远超他的预料。不过,他已将这些人尽数斩杀于此,他们连一丝消息都没有机会传回去。
他心中冷笑,太初血殿就算日后派人前来调查,也绝不会怀疑到北境军营头上。毕竟,整个北境军营,除开隐藏实力的墨阳离,明面上最高战力,也就只有刚突破七阶通幽境不久的萧震天将军。
整个军营,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在短时间内斩杀三名破虚境、数十名通幽境,乃至八阶尸蛟的存在。他们只会以为是其他势力或是毒魂潭本身的凶险所致。
清理了战场,冥夜并未立刻离开。他抬手一挥,刹那间,他体内的猩红血焰猛地暴涨,一股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使得远处的灰雾剧烈翻涌,血焰化作漫天飞舞的血色蝙蝠,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那成千上万只血蝠,每一只都只有巴掌大小,通体血红,尖牙外露,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它们是冥夜以血焰之力幻化,不仅能追踪血迹,更能吞噬能量与气息。
“去。”
冥夜淡淡一声令下,万千血蝠如同一道红色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山谷。它们落在尸体上,疯狂地啃噬着血肉,同时发出细微的嘶鸣,将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血腥味、尸气等气息,都一点点吞噬、抹去。
血蝠飞过之处,地面上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一些难以消化的骨骼碎片,而那些骨骼碎片也在血蝠的气息侵蚀下,渐渐化为粉末,融入泥土之中。
连那座巨大的血色阵法,也在血蝠的啃噬下,符文光芒彻底熄灭,白骨幡旗被撕裂成碎片,最终消失无踪。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当最后一只血蝠钻回冥夜体内时,山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阴森。若非地面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坑洼,以及黑潭中依旧翻涌的墨色潭水,几乎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气息,都已被彻底销毁。
冥夜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没入灰雾之中。
他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利用黑暗潜行之术,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线,朝着北境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北境军营的帐篷外,正是冥夜。他收敛气息,如同从未离开过一般,推开营帐门帘。
帐内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切都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冥夜走到案几前坐下,取出存放血髓花的玉盒,打开一丝缝隙。
浓郁的血色能量从中溢出,与他体内的猩红血焰遥相呼应。
“有了此物,血焰的淬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三倍。”冥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合上玉盒,将其妥善收好。
接下来,便是等待毒夫子那边的消息,以及……应对太初血殿可能因此引发的后续动作。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他已将最大的隐患消除,还得到了血髓花这等至宝。
冥夜在帐中静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指尖轻轻叩击着案几,运转玄冥镇狱劲与血焰之力在体内流转三周。
周身那股近乎凝为实质的杀伐之气与血腥气息,如同冰雪消融般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如渊的平和。
他起身从储物戒中取出新的衣袍换上,一夜杀戮留在他身上的血腥,已经悄然散尽,仿佛昨夜在毒魂潭的惨烈厮杀从未发生过。
整理妥当,冥夜起身推开帐门,晨光已透过营寨的缝隙洒下,落在巡逻士兵的甲胄上,泛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步履平稳地穿过营房之间的通道,朝着中军大帐走去,沿途士兵见了他,皆恭敬地致以最高礼节。
经过十年前三阴绝脉散事件的将士,无不对这位年轻的七殿下心怀感恩。冥夜早已用实力,用行动赢得了整个北境军营的敬畏。在整个北境将士的眼中,他就是魂,整个北境三十万大军的魂。
中军大帐的门帘被亲兵掀开,萧震天正坐在案前批阅军报,见冥夜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狼毫,起身躬身行礼:“殿下。”
“萧将军。”冥夜颔首回应,目光扫过帐内,“劳烦将军传讯,将墨岐、墨阳离、墨阳长空、墨阳焚星四人叫来,有要事相商。”
萧震天虽不知何事,却也不迟疑,当即唤来传令兵,沉声吩咐了几句。传令兵领命而去,帐内一时只剩下两人,萧震天给冥夜倒了杯热茶,低声道:“殿下昨夜可曾休息好?”
冥夜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摇了摇头轻声道:“毒魂潭的事情,已处理完了。”
萧震天听闻这一消息,身躯陡然僵直了一下,整个人都震惊了一下。就短短一个晚上时间,这位殿下就已经做了他们整个军营都做不到的事情。
萧震天深吸了口气,看向冥夜的眼神,更是敬畏与火热。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涉及冥夜自身的隐秘,如果冥夜不讲,他也不再追问,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冥夜静候旁人到来。
两人一边喝着灵茶,一边随意闲聊着,冥夜突然看似随意的向着萧震天问道:“将军曾经是否遇到过一个幽蓝瞳孔之人。”
“哐当!”
萧震天在听到冥夜提及“幽蓝瞳孔”几个字时,一下站起身来,连茶杯打翻都顾不上,“殿下……您遇到那人了?”萧震天的语气急促,还带着一丝颤抖。
“将军别着急,我只是随口问问…”冥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灵茶,这才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萧震天刚重新落座,听得此言,又激动的站起身来,“殿下,您说…他死了?”萧震天震惊的望着冥夜。
“不错,死了,已经被我亲手斩杀。”冥夜说话的声音虽轻,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萧震天胸膛急剧起伏,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在听得冥夜已经斩杀了此人之后,他才重新落座,神情依然带着一丝惊惧与惶恐。
“殿下真的已经杀了他?”萧震天像是不放心,又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见到冥夜点头,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般。
萧震天为冥夜续上灵茶,又为自己重新取了一个茶杯倒上,这才开口道:“殿下,这件事,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我还不是现在的镇北大将军。”
随着萧震天的缓缓讲述,一幅画面在冥夜脑海生成。
一百三十多年前的西漠拍卖会,萧震天记得清楚。那是座建在流沙上的鎏金殿,三百根兽骨柱支着穹顶,拍卖会进行到快结束之时,殿门突然被风撞开。
进来的人裹着黑袍,抬头时,萧震天看见了那双眼睛,不是凡俗的蓝,是深潭冻住的幽蓝,像西漠极夜时的冰海,望一眼就浑身发僵。
没人看清他动了手。只听见骨柱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血溅在鎏金地砖上的闷声。前一刻还在竞价的修士,下一秒就成了断成三截的尸体;捧着拍品的侍女,脖颈上多了道细痕,血顺着领口淌成溪流。
幽蓝瞳孔的人走得很慢,黑袍扫过之处,血流自动避开,却在他身后汇成河。近三万人的拍卖场,哭喊声像被掐住的喉咙,渐渐只剩血泊里的气泡声。
萧震天被断柱压住腿,看着那双幽蓝瞳孔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见对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脸,死亡的寒意已经舔上后颈。
就在那时,殿顶破了个洞。
一道白影坠下,素手挡在幽蓝瞳孔之人前面。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听见一声闷响,像两块万年玄冰相击。萧震天趁机拖着断腿爬向侧门,回头时,只看见白影衣袂翻飞间,有淡金色的光护住了半座殿,而那双幽蓝瞳孔,第一次染上了波澜。
后来他才知道,那白影是冥夜的母妃。而那场屠杀,成了西漠百年来最大的惨案。
时间在萧震天缓缓讲述下流逝,冥夜也在萧震天诉说中,理清了事情缘由。
半刻钟后,帐外便传来脚步声。墨岐抱着个酒坛,率先踏入帐内,紧随其后的是墨阳离,再往后是一身劲装、气息尚带着几分凌厉的墨阳长空,以及身形稍显年轻的墨阳焚星。四人显然是刚接到传讯便赶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
“小子,大清早的叫我们过来干嘛?”墨岐老头大大咧咧的道。
“属下见过公子。”墨阳长空与墨阳离上前,向着冥夜行礼。“夜哥哥……”墨阳焚星走在最后,也跟着向冥夜行礼问好。
冥夜抬手示意众人落座,目光首先落在墨阳长空身上:“长空,你那边清剿幽冥殿据点,进展如何?”
墨阳长空起身抱拳道:“回公子,幸不辱命。属下已经带人完成任务,军营周边三百里范围内,所有幽冥殿的据点,已尽数拔除,共斩杀幽冥殿修士六百八十七人,俘获三人,皆已审问清楚后处理妥当。”
他语气沉稳,眼中带着一丝难掩的锐气,这次任务虽不算轻松,却也让他手中的暗卫,得到了血火的洗礼。
冥夜微微颔首:“做得好。”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看向萧震天:“萧将军,此次前来,是想跟您说一声,我准备明日便离开了。”
萧震天一怔,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殿下这就要走?”他虽早有预料冥夜不会久留,却没想到如此仓促。
“嗯。”冥夜点头,目光扫过墨岐三人,“此次离开,我会将墨岐、墨阳长空、墨阳焚星三人一同带走。”
墨阳长空与墨阳焚星皆是一愣,墨岐更是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等三人发问,冥夜已将目光投向墨岐,缓缓道:“墨老头,当初我们说的那件墨阳氏第二至宝‘焚天炉’,我已经取到手了。”
墨岐的呼吸骤然一滞,手中酒坛猛地在桌面上轻轻一顿,声音都带着颤音:“焚天炉?好小子…你…你真拿到了?”
“不错,如果不是有着焚天炉,我也无法顺利得到噬灵陨铁母。”冥夜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一丝戏谑的望着墨岐,“此次回营,便是特意来带你走。我需要你的帮助,协助我用焚天炉炼制那件血炼之器。”
“噬…噬灵陨铁…母?!”
墨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形因激动而微微发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一旁的墨阳长空与墨阳焚星更是惊得霍然起身,前者失声叫道:“公子说的是真的?焚天炉……真的被寻回来了?”
墨阳焚星年轻些,性子更直接,脸上满是狂喜:“夜哥哥,那可是焚天炉啊!有了它,我墨阳氏的炼器术便能恢复巅峰水准,甚至……更胜往昔!”
三人脸上的震惊与狂喜毫不掩饰,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焚天炉对墨阳氏而言,早已不是一件至宝那么简单,更是家族荣耀的象征,是无数族人梦寐以求想要寻回的传承根基。
冥夜看着墨阳长空与墨阳焚星激动的模样,眉头微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墨阳离,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墨阳离,你没将此事告知他们?”
墨阳离这才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躬身道:“公子未曾下令让属下透露,属下……不敢妄言。”
他性子本就谨慎,对冥夜的命令更是严格遵守,哪怕对方是同族的墨阳长空与墨阳焚星,在没有得到明确指令前,也绝不敢泄露半分。
冥夜闻言,一时竟有些无语。他倒是忘了墨阳离这近乎刻板的服从性子,原以为这种大事,他总会私下告知族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真能守口如瓶到这种地步。
他摇了摇头,看向依旧难掩激动的墨岐三人:“事不宜迟,你们即刻收拾行装,明日在营寨东门汇合。”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振奋,转身便要往外走。
“等等。”冥夜叫住他们,目光落在墨阳长空身上,“你清剿幽冥殿的后续事宜,与萧将军交接清楚,莫要留下首尾。”
“属下明白!”墨阳长空重重点头,与墨岐、墨阳焚星一同快步离去,帐内只剩下冥夜、萧震天与墨阳离三人。
萧震天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看向冥夜叹道:“殿下这一走,不知又需要何时才能归来。”
冥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萧将军放心,太初血殿、幽冥殿已除。蛊王宗的那些暗桩据点,应该今夜就会有消息传来。北境暂无大碍。若有变故,墨阳离会留下协助你。”
墨阳离立刻躬身:“属下定不负公子与将军所托。”
萧震天见状,便不再多言,只起身道:“那属下便去为殿下准备离营事宜。”
冥夜颔首,看着萧震天离去的背影,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毒魂潭之事已了,焚天炉在手,接下来,便是前往云州城,看另外几样材料是否已经收集齐全。
只要材料集齐,他便可以开始着手炼制血炼之器。这北境军营,不过是他漫长征途上的一处暂歇之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