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传话让凌皓从创造的狂热中冷静下来。他迅速收敛心神,将“工蜂一号”和所有实验痕迹妥善藏入炼妖壶那略显拥挤的储物空间,整理了一下衣物,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才打开门。
卡卡西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凌皓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比以往更加沉寂,那只露出的黑眸深处,似乎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一丝空洞。写轮眼的存在,显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和改变。
“水门老师回来了。”卡卡西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在第三训练场等我们。”
凌皓沉默地点点头,跟上卡卡西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略显萧索的街道上。战争的创伤尚未抚平,村子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悲伤氛围。
途中,凌皓的心思却不由地飘回了方才的实验。他意识到一个机械上的问题非常关键——关于“查克拉线”和“查克拉丝线”的问题。
“我所获得的那截丝线,”凌皓在心中仔细分辨,“是实体存在的物质,极可能是由某种特殊合金(或许掺入了查克拉金属)拉制而成,本身具有良好的查克拉导通性和物理韧性。砂忍傀儡师用它进行直接物理连接和查克拉传导,操控傀儡。它更像是一种特制的‘忍具’或‘导线’。”
“而传闻中,以及未来勘九郎、蝎他们所使用的,更高级的‘查克拉线’,则很可能是将查克拉高度凝练、实质化后形成的能量丝线。这种能量丝线无形无质,更隐蔽,操控距离可能更远,但对查克拉控制力的要求也极高,且维持需要持续消耗查克拉。”
“我现在获得的,只是最基础的实体查克拉丝线和技术。但炼妖壶解析出的‘基础操控符文’,以及我对查克拉精准控制的优势,或许正是未来掌握更高级‘能量查克拉线’的基础?”
想通了这一点,凌皓对未来的发展方向更加明晰。实体丝线是现阶段的工具和跳板,而能量丝线,则是需要努力攻克的下一个目标。两者并非替代,而是不同阶段、不同应用场景下的选择。
第三训练场。波风水门独自站在一棵大树下,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拂动,依旧是那副温暖的样子,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哀伤。
除了凌皓和卡卡西,琳也早已到达,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同期生只剩下他们几人了。
“水门老师。”卡卡西低声叫道。
水门转过身,看着眼前仅存的三个学生,尤其是卡卡西和琳,眼中充满了愧疚与痛惜:“卡卡西,琳,还有凌皓……抱歉,我现在才回来。”
他走到卡卡西面前,看着弟子那明显不适应、甚至下意识想躲闪的写轮眼,声音沉重:“带土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最后的意志,托付给了你。”
卡卡西身体微微一颤,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水门又看向琳和凌皓:“活着的人,更要连同逝者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带土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保护同伴、充满希望的未来,而不是沉浸在悲伤里的我们。”
他安慰着琳,鼓励着卡卡西接受并善用这份沉重的馈赠。整个过程,水门并没有过多关注凌皓,只是例行公事般地也勉励了他几句,让他继续努力。
凌皓安静地站在一旁,扮演着一个沉默、略有哀伤但关系相对疏远的同期生角色。他知道,此刻的主角是卡卡西和琳,是水门对已故弟子的追思与嘱托。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落寞和对带土逝去的惋惜,没有丝毫逾越。
但他的内心却冷静地分析着。水门的归来意味着前线战事告一段落,木叶将进入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对他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发育窗口期。
同时,他也观察着卡卡西。写轮眼的存在无疑极大增强了他的实力,但那持续的消耗和情感上的负担也是实实在在的。这更坚定了凌皓要走“能量催化”写轮眼道路的决心——他需要的是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力量,而不是一把双刃剑。
短暂的追思会结束后,水门离开去处理堆积的公务。卡卡西一言不发地瞬身消失。琳擦了擦眼泪,对凌皓勉强笑了笑,也低头离开。
训练场只剩下凌皓一人。
他走到那棵大树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沉重的气氛。他从忍具包中,取出一枚最普通的手里剑——那是带土曾经咋咋呼呼地吹嘘过、要用来保护琳、成为火影时使用的那种最普通的制式手里剑。
他看着手里剑,沉默了片刻。对于带土,他并无多深厚的感情,但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尤其是以那种方式“逝去”,依旧让他感到命运的无常和残酷。
“放心吧,”他对着空气,低声自语,仿佛在对自己承诺,“你的眼睛,会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不是原着中那个被阴谋和仇恨裹挟的未来。而是由他这只意外蝴蝶,或许能扇动出的、不一样的轨迹。
他将手里剑仔细收好。这不是纪念,而是警醒。提醒自己实力的重要性,提醒自己未来的艰难。
回到宿舍,锁好门。他再次取出那截实体查克拉丝线和“工蜂一号”。
哀悼结束,生活还要继续,力量仍需积累。
他开始尝试用这截实体丝线远程操控“工蜂一号”。丝线的物理连接提供了更稳定直接的操控感,但距离和灵活性受限。
“如果能将实体丝线的材质与能量丝线的形态结合……”他脑中再次迸发灵感,“或者,以实体丝线为核心,包裹一层高度凝练的查克拉能量外衣?”
他不断尝试,不断失败,又不断总结。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医疗班的资源,收集那些拥有轻微麻痹、致幻效果的草药边角料,尝试用炼妖壶进行提纯,准备制作更高效的“麻痹矢”和“致幻矢”。
战争暂时远离,但木叶内部的暗流并未停歇。宇智波的孤立,团藏的根,未知的敌人……危机从未真正解除。
凌皓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在寂静的角落里,用来自不同世界的知识和技术,一点点编织着自己的力量之网。
实体丝线在他指尖飞舞,微型机关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炼妖壶在胸口持续散发着微热。
逝者已矣,生者前行。在这短暂的和平间隙,变强的脚步,一刻也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