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车站的晨光带着股初秋的凉,林风站在警车旁,指尖捏着那块绣着“清”字的红布。
布上还残留着小红魂体的凉意,镇魂令在兜里微微发烫,令牌上“魂引-清河县”的标记亮得刺眼——小红的光点在晨空中连成线,像条淡红的丝带,直通向清河县的方向。
“都准备好了?”张海峰从调度室走出来,手里捏着份阴水村的地形图,图上用红笔标着特警队的布防点,“老周说他的仪器车已经先出发了,在阴水村外围等着接应。”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站在车旁的五阴兵。赵武的长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铠甲片上沾着的阴尸粉还没擦净;哑巴张往车门上贴了张“速行符”,符光淡得像露水,却能让车在阴气里行驶时少受阻碍;小翠蹲在车顶,安魂香的青烟往清河县方向飘,与小红的光点隐隐呼应。
“上车。”林风拉开警车门,红布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与七童的作业本放在一起。车座上放着老周连夜调配的“阳气水”,玻璃瓶在晨光里闪着光,瓶身贴着标签:“每半小时涂于镇魂令,防阴气蚀体。”
警车驶出车站时,对讲机里传来老周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林队,刚收到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阴水村的阴气浓度是南城的10倍,整个村子被黑气罩着,像个倒扣的黑碗。”
林风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养魂窟的位置确定了?”
“确定了,就在阴水河边的旧庙里。”老周的声音顿了顿,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凝重,“仪器检测到旧庙门口有‘活傀儡’的阴气波动,和你师父玉扳指的阴气特征完全吻合——他就在那儿守着。”
师父……林风的喉结滚了滚。他摸出兜里的玉扳指,扳指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上面的纹路与记忆中师父戴的一模一样。十年前师父说去“处理旧恩怨”,转身走进雨里的背影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傀儡有攻击性吗?”张海峰插话,手里的枪上了膛。
“暂时没有。”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但阴气波动很不稳定,像是在挣扎——陈玄的控魂符可能没完全控制住他的神智。”
警车驶上高速,路两旁的白杨树往后退,像排排沉默的哨兵。林风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带着股淡淡的腥甜——是阴水脉的气息。镇魂令在兜里烫了下,他摸出令牌,只见上面的“魂引”标记正往清河县方向延伸,光点越来越亮,显然小红的魂引已经快到阴水村了。
“林队,你看天上!”小翠突然从车顶飘下来,安魂香的青烟往斜上方指。
林风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片黑云。那云黑得像墨,边缘却泛着红,形状像只张开的手,正往警车的方向压过来。云里隐约有雷声,却不是自然的雷,带着股阴邪的震动,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陈玄的‘阴云术’!”赵武的声音沉了下来,手按在刀柄上,“他在用阴气凝聚虚影,想拦我们!”
林风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警车像支离弦的箭,往黑云下方冲去。就在这时,黑云里突然传来个声音,像用生锈的铁片摩擦出来的,带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
“林风,别白费力气了。”
声音在车顶盘旋,黑云随之翻滚,露出里面隐约的黑袍虚影——是陈玄!他的虚影在云里扭曲,帽檐下的眼睛闪着怨毒的光,直勾勾地盯着警车:“七童魂在养魂窟的阴水脉里泡着,你师父的傀儡丝缠在他们的魂体上,你动一下,他们就多受一分苦!”
张海峰猛地掏枪,对准黑云里的虚影:“陈玄,你有种出来单挑!”
“单挑?”陈玄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我没那么傻。想救他们,就来阴水村的阴阳洞——我们做个了断。”他抬手往黑云外一挥,云里突然掉下个小盒子,盒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啪”地落在警车的引擎盖上。
林风踩下刹车,警车猛地停下。他推开车门,走到引擎盖旁——盒子是黑檀木的,上面刻着蛇形标记,和小石头作业本上的一模一样。他用镇魂令轻轻挑开盒盖,里面的东西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几张泛黄的作业本纸,是七童的笔迹。最上面的纸上画着养魂窟的草图,旁边有陈玄用红笔写的批注:“月圆夜开洞,缺一不可——七童魂、活傀儡、阴阳洞钥匙,少一样,洞门都开不全。”
而在作业本纸下面,放着枚玉扳指——是师父的!扳指上沾着点淡红的光,像抹碎星,林风的指尖碰了碰,瞬间认出那是小红的魂光!
“师父在反抗……”林风的声音有些发颤。小红的魂光沾在扳指上,说明师父的傀儡身体里,还有一丝神智在挣扎,甚至可能在暗中保护七童魂。
黑云里的陈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变得更加阴狠:“别以为他还能醒。傀儡丝缠在他的魂核上,我动一动手指,他就会亲手掐碎七童的魂体!”虚影往阴阳洞的方向指了指,“申时(下午3点)前到阴阳洞,带齐你找到的所有‘信物’——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魂吧!”
话音未落,黑云突然散去,像被风吹散的墨汁。天空重新变得晴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只有引擎盖上的小盒子和作业本纸,证明陈玄确实来过。
林风把盒子收好,指尖捏着师父的玉扳指。扳指上的小红魂光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他抬头往清河县的方向看,远处的天空隐约有淡红的光点在闪烁——是小红的魂引,她已经到阴水村了。
“林队,现在怎么办?”张海峰走过来,手里的枪还握着,“陈玄在阴阳洞设了局,我们贸然过去……”
“必须去。”林风的眼神很亮,像淬了光的刀,“他要信物,说明七童魂和师父都还活着。月圆夜还有三天,我们必须在那之前破了他的局。”他摸出对讲机,“老周,通知特警队加快速度,在阴阳洞外围布防,留条隐蔽的退路。另外,查一下三天后的月相——陈玄说月圆夜开洞,肯定和阴阳洞的阴气潮汐有关。”
“收到!”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股坚定,“我已经让技术队查了,三天后是满月,子时的阴气最浓,确实是开阴阳洞的最佳时机。”
林风点点头,坐回警车。引擎重新启动,警车往清河县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白杨树的影子往后退,像排排站好的卫兵。林风摸出镇魂令,令牌上的“魂引”标记正往阴阳洞的方向延伸,小红的光点在令牌上微微跳动,像是在说“我在这里”。
他握紧师父的玉扳指,扳指上的魂光与镇魂令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在掌心凝成个小小的光团。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险——阴阳洞的杀机,养魂窟的阴水,被控制的师父,还有陈玄藏在暗处的杀招。但他不怕。
因为小红的魂引在前,七童的哭声在耳,师父的挣扎在骨。更因为他的手里,握着镇魂令,身边有五阴兵和张海峰,身后有整个刑警队的支撑。
警车驶过清河县界时,林风瞥见路边的里程碑上,用红漆写着“阴水村 10km”。远处的村庄在薄雾里若隐若现,黑气像条蛇,缠绕在村庄的上空。
他深吸一口气,镇魂令在掌心泛出更亮的光。
陈玄,阴阳洞见。
这一次,他不仅要救回七童和师父,还要彻底撕毁陈玄的阴谋,让那些被囚禁了十年的魂灵,终于能见到真正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