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组一个局去广西夹喇嘛。”吴斜干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又给自己和潘子倒满,“三叔一直没有消息,三叔铺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简长生拉着谢雨臣讲了不少美强惨的故事,吴斜听着谢雨臣这些年的当家史,也对三叔盘口的情形略有浅薄的认知。
尽管谢雨臣可能只是哄小孩,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但吴斜能从他语气和表情分辨出真假。
潘子神色变得沧桑起来,还有一些诧异:“小三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碰面,我看你怎么开了一辆二手车?”吴斜又跟潘子碰杯,“原来那一辆呢?”
“卖了。”潘子说起这些事,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身上那股气似乎也散了,“原先开的那辆车是三爷给我的,三爷这次没回来,铺子里面的货都让他们搜刮光了,底下的耗子也来要债,我不能让他们败坏了三爷的名声,我就给卖了还了点债。”
吴斜没想到三叔一消失,手底下的人心就涣散成这样,难怪小花跟他说,他们这一行里没有好人。
但自从三叔小时候,这一摊子事,他的确也没过问。
一时间竟然有些哑然。
“小三爷,你还在忙活那堆破事?”潘子点了一根烟,问道。
“的确是一堆烂摊子。”吴斜苦笑道,“潘子,我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拉起夹喇嘛的队伍,特别难,但我必须得试一试。”
于情于理,广西那边,他不能撒手不管。
潘子吐出一个烟圈,欣慰道:“小三爷长大了,三爷知道肯定高兴。”
“我还不够格。”吴斜也点了一根烟,烟雾缓缓飘散,他说,“先用小三爷的名头探一探底。”
潘子手指夹着烟,语气苦涩:“小三爷,今时不同往日,我以前可以说一不二,现在咱们要求人办事,他们说话可能没那么好听。”
吴斜知道自己是一个受不了冷饭冷菜的矫情人,他有些忐忑,但强装镇定。
潘子坐在椅子上,开始挨个打电话,最后打了一遍,只有三个人愿意来。
吴斜重新开了一个包间,简长生也打完盹,下来瞧热闹。
来的三个人,吴斜一看,都是熟面孔,之前都喊叔。
不过这次吴斜喊了人,他们三个却没有站起身,就这么坐着。
从吴斜跟他们几个闲聊,简长生就感觉氛围怪怪的,其他人的情绪,简长生感知没有那么敏锐。
但是吴斜很明显,心里沉甸甸的揣着情绪。
吴斜说了一大通张家古楼的危险,以及里面的货有多少,最后他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个人,说:“几位叔,这世道也不好混,这么大的油斗,也是难得一见,我也想和几位叔,联手干一票大的。”
话音刚落,他们几个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个问道:“这算是夹喇嘛吗?”
吴斜回答:“是。”
对方却说:“江湖规矩,夹喇嘛之前得甩出一点东西,来证明一下,这地方的确是你说的那样,是一个油斗,否则,就算是我相信你,我底下的兄弟也不会信啊。”
其他两个也跟着附和,说现在差遣兄弟,也不容易,到处都得用钱啊。
潘子见状,说:“今天的份子钱,三爷不是早就给了吗?再说,你们也是看着小三爷长大的,现在说这个,也太生分了。”
“三爷的钱是三爷,小三爷的是小三爷的,要是小三爷是三爷的儿子,我也认了。”邱叔看着潘子,“三爷的钱,小三爷都管不了,潘子你凑什么热闹?”
其他两个人跟着劝了两句,没让场面闹得难看。
但简长生觉得这话语分外刺耳,他还记得,当初他去给吴斜爷爷上香,吴山居那些伙计对吴斜的恭敬。
难道是因为这里不是杭州?
不,是因为吴三省消失了。
简长生听着那个叫邱叔的要吴斜拿吴三省的本铺作为抵押,潘子一听就炸了,然后邱叔指着吴斜:“什么小三爷,我呸,我今儿也是做慈善,才给你面子,否则谁来听你们狗叫!”
“吴三省不在,你在长沙成算个屁!”
简长生决定让这个邱叔变成一个屁,因为他到吴斜似乎是恶心了,想要干呕。
“你们三个,今天就别走了。”包厢的门无风自动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简长生仍然稳稳坐在角落位置,他抬了抬下巴:“潘子,把门锁死,吴斜,这里没有监控吧。”
吴斜机械性的摇头,他们选的包间私密性好,没有摄像头:“长生。”
“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崽子!”邱叔虽然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回头一看,睫毛发白的长发小白脸,心里那股气沸腾起来,“真当你爷爷我是吓大的?这里是长沙……”
简长生尤其讨厌这个邱叔,满嘴喷粪,他被张起灵教导的颇为知书达理,听不得这种污言碎语。
于是,简长生随手拎着两把椅子,左右开弓,没几下,就把这三个人撂倒了。
“嘴巴真脏。”简长生敲碎一个酒瓶,破碎的尖茬闪过寒光,他轻描淡写塞进邱叔嘴里,用力捅了几下。
潘子也吓了一大跳:“有点过了,他们死了,我们没法交代。”
“放心,我会让他们完美的失踪。”简长生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但现在,还是让我们好好犒劳一下他们吧。”
接下来,简长生让潘子给他们三个用刑,也顺便让吴斜见识一下。
“这种机会可不多见,你不动手试一试?”简长生在茶杯里涮了涮手指头,他看向吴斜,察觉对方恢复了冷静。
吴斜扯动嘴角:“只是没想到人心能这么恶心。”他以为会保持最起码的体面,但他们不但拒绝,还反口就是谩骂。
“潘子有点残暴了,可能不适合你,回头你跟你发小学一学,怎么优雅一点。”简长生觉得谢雨臣对这种事情,应该会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