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放下茶盏:“你们为了样式雷而来,我女儿霍玲,也和样式雷有关系……”
接下来霍老太太,她接触或者查找样式雷的契机,就是霍玲跟着考古队去广西考察,回来之后性情大变,躲在屋子里,画一座古怪的楼。
就是张家古楼。
霍老太太又说了很多霍玲古怪的事情,随后她话音一转:“你们见过霍玲?”
吴斜他们想起,他们在巴乃见过的那片湖泊,曾经根据简长生的描述,猜测考古队被人杀了替换……
所以从巴乃回到霍老太太身边的霍玲,其实就是假霍玲,那么后续行动的,都是假霍玲。
破解张家古楼的秘密俨然成了霍老太太多年的执念,她说:“样式雷的设计师,是雷思起,我手里有七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层的图纸,而你手里的样式雷是最底层。”
“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们,我一定要去这座古楼,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我女儿……”
“她是死是活,死了尸体在哪儿,我……”
所以他们目标一致,线索指引着他们,给他们找了一个帮手。
吴斜挠头,提线木偶的感觉又来了,真的很不爽,但除了照做,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吴斜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肯定,他缓了缓,认真注视着霍老太太的双眼:“您说的那座古楼,是不是在广西巴乃?”
“您女儿霍玲考古队考察的地方,是不是也在广西巴乃?”
“你都知道些什么?”霍老太太这时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傲慢,这几个年轻人看来真的知道一些隐秘。
这些事情,就不方便在院子里说了,他们进了屋子,里面摆着一排排博古架,里面恒温恒湿。
“我这些朋友都是见证者,或者亲历者,先让我说,然后再让他们补充。”吴斜沉吟片刻,开始从西沙海底墓说起,发现了考古队的存在,紧接着最近他们去了广西巴乃,也发现了考古队。
简长生留意到吴斜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睛:“当年我亲眼看着考古队死掉,又从湖泊里钻出来,我还以为是湖泊有妖怪,后来吴斜他们推测,考古队可能是被替换了。”
为了印证简长生的话,吴斜又说:“我们在湖底打捞了一些人骨和装备。”
霍老太太表情似乎非常平静,甚至平静的都有些古怪,她或许想到了什么吧。
谁知道,她话题一转:“你提到麒麟纹身,你身边有谁有这样的纹身吗?”
简长生听到此话,立刻瞪了过来:“你女儿偷亲我家灵灵,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又觊觎灵灵的纹身,其罪当诛!!”
“长生,咱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去西沙的那个霍玲是假的,不是老太太的真女儿。”王胖子又给简长生盘了盘逻辑,恋爱脑就是偶尔智商掉线。
霍老太太从他们话里理解出了意思,她站起身,抬头看向张起灵,像是震了一下:“让我看看您的手。”
“不许看!”简长生抱着张起灵的手,但他抱错了,霍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畸形的中指。
吴斜他们提心吊胆,生怕霍老太太当场认儿子,或者发生更加离谱的事情。
但他们着实没想到,霍老太太扑通一下朝着张起灵跪了下来。
霍秀秀反应不过来,也只能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在这种坚定的跪拜氛围下,吴斜感觉自己膝盖也有点软,他只能看着简长生,小哥就是长生的男朋友,将来说不定还要随份子……
胡思乱想一通,就好多了。
但王胖子反应就大了,他愣了一下,忽然蹦出一句:“她是粽子。”
但俩人对视了一眼,抬了抬眉毛,都觉得扯淡,但还是冲上去,要扶起这位坚定的老太太。
简长生这时候似乎又聪明起来,他瞧着霍老太太的动作和表情:“你很愧疚,除了下跪,你没有其他表达愧疚的方法,你做了对不起灵灵的事情。”
但是灵灵的记忆一直都像是损坏的硬盘,有些事情,他记得很模糊。
霍老太太微微回神,看着简长生的脸:“你也是张家人?”
“我不姓张,只是看出你做了亏心事罢了。”简长生还想再说什么,但站在一旁的张起灵,他盯着霍老太太的脸,仔细辨认了一番,但只有非常模糊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可信。
和记忆中某个年轻的女人面孔,非常相似,气质也是一如既往。
张起灵拉着简长生转身就走:“她不可信,我们走。”
简长生却不想走:“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斜和王胖子见张起灵难得有这么坚决的抗拒,于是,也没想着留下。
但往外走出去几步,霍秀秀将他们拦下了:“外面都是找你们的人,你们难道就这样出去?”
“都过去一晚上了,他们还在找我们?”吴斜惊了。
霍秀秀幽幽道:“那可是点天灯。”
吴斜:……不就是挂了一个破灯笼吗?回头他在吴山居点一圈!!
“而且,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们可以交换信息。”霍秀秀又砸了一个大锤。
简长生脑袋探过来:“我也想听。”
张起灵这次只是将简长生的脑袋摆正,并没有拒绝。
吴斜和王胖子也没道理拒绝。
为了安全起见,霍秀秀又带着他们换了一个地方,这里更脏,他们落地就开始卫生大扫除。
霍秀秀离开给他们准备吃的,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几个大食盒,但她没想到他们中还有一个闻不了饭菜味道的。
于是,吴斜他们匆匆吃完,打开窗通通气,这才正式接驾——迎简长生进来听故事。
霍秀秀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意思极了,但她没有冒昧多问,而是静静看着。
霍秀秀最先聊起来的是录像带的事情,说她奶奶,那段时间经常收到录像带。
还拿出了一张照片,通过上面霍玲的身高,来论证吴斜他们刚才说得其实都是正确的。
“所以回来的不是我姑姑。”
简长生不想听这种反复论证的观点,催促道:“还有吗?”
来点新鲜的,说点他们都不知道的。
“我那次太好奇了,模仿奶奶的笔迹和口吻写了一封信,给所有旧信的地址,都发了过去。”霍秀秀说她等了五个多月,除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回信,只有一封信,有一句话——旧事毋要重提。
“你们绝对想不到,回信的人是谁?”
“我顺着信的地址找了过去,就在北京本地琉璃厂……”
“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琉璃厂很多门脸都关门了,我冒着雨敲响了那扇门。”
“那老头嘴里有一颗金牙,他的名字是金万堂,你有没有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