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失利的战报被迅速呈递到科伦前线指挥部。
数辆“斯特赖克”损毁、数十名南方军士兵阵亡。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损失报告肩扛上校军衔的前线总指挥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意料之中的抵抗。”他轻描淡写地评价道,仿佛损失的只是棋盘上几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反正流的是南方人的血,正好消耗一下他们过剩的兵员。”
他并不认为守军的这次成功伏击能改变大局,只是证明了需要投入更强大的力量来碾碎这点麻烦的抵抗。他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命令:驻扎在346高地的‘科伦驻卡莫纳南方政府第三装甲营’,即刻启程,向北山东部十公里处指定区域机动,建立前进集结地,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346高地距离北部山区约有200公里,崎岖的山路意味着这支拥有m1A2“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和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的重型装甲部队需要大约三天时间才能抵达。
“同时,”上校转向作战参谋,“通知空军和炮兵部队,是时候给这些不识时务的叛军一点真正的‘震撼’了。让他们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是徒劳。”
命令被迅速执行。
在远离前线的大后方,科伦陆军所属的m270多管火箭炮系统(mLRS)阵地和155毫米自行榴弹炮群接到了射击指令。
炮手们根据无人机和卫星侦察提供的坐标,快速装定诸元。
“全体单位,效力射!放!”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大地开始震颤。
m270发射的227毫米火箭弹如同死亡的蜂群,拖着耀眼的尾焰升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瓢泼大雨般覆盖向北部山区预先标定的区域。
紧接着,155毫米榴弹炮也发出了沉闷而持续的怒吼,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
这一次,科伦不再吝啬弹药,也不再追求精确打击,而是采用了最原始也最暴力的覆盖式炮击和火箭弹齐射,意图用纯粹的毁灭性火力抹平一切地表工事和可疑的集结地。
北部山区瞬间被连绵不绝的爆炸和冲天而起的火光浓烟所吞噬。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山区都在痛苦地呻吟。
冲击波肆意摧残着本就饱经创伤的土地,树木被成片撕碎,岩石被炸成齑粉。
其中,位于山区中心位置、原本高达十五米的北山酒店建筑成为了重点照顾目标。数十发炮弹和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它,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在如此猛烈的轰击下如同纸糊一般脆弱,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漫天烟尘中,这座曾经的地标性建筑轰然坍塌,彻底化为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
万幸的是,弗雷德和阿贾克斯早已预判到科伦会进行大规模火力准备,人员和重要物资在空袭结束后就已转移至更深、更坚固的地下坑道和天然洞穴中。
这次毁灭性的炮击除了造成一些工事损毁和少量人员因掩体坍塌伤亡外,并未对联盟的核心力量造成致命打击。
然而,炮火尚未完全停歇,科伦空军的死神之翼便已降临。
由F-16和F-15E“攻击鹰”组成的多个攻击编队,以最大载弹量呼啸而至。
它们如同盘旋在炼狱上空的秃鹫,对着炮火覆盖后残存的、以及情报分析认为可能藏有指挥节点的区域,投下了密集的精确制导炸弹。
这一次,厄运降临了。
一处位于酒店西北方约一公里、隐藏在山坳中的备用分指挥部被一架F-15E投下的两枚GbU-31 JdAm直接命中。
坚固的岩体掩体在2000磅炸弹的威力面前不堪一击,整个指挥部被彻底炸塌、夷为平地。
当时正在指挥部内协调防御和转移平民的是弗雷德麾下三位“尤文”,剧烈的爆炸瞬间吞噬了他们,连同指挥部内的十几名参谋和通讯兵,无一生还。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处由阿贾克斯直接指挥、设在缆车站附近一个隐蔽山洞里的前沿指挥点,也未能幸免。
一架F-16发射的AGm-65“小牛”空对地导弹精准地钻入了洞口,在山洞内部猛烈爆炸。
正在里面传递战损的杰克逊,以及数名作战参谋,连人带指挥设施被炸得粉碎,尸骨无存。
噩耗通过残存的通讯线路,断断续续地传到弗雷德和阿贾克斯所在的主隐蔽部。
当听到三位“尤文”全部殉职、杰克逊尸骨无存的消息时,弗雷德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他扶住冰冷的岩壁才没有倒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不仅仅是部下,更是他的亲人!
阿贾克斯则是一把抢过通讯器,对着里面怒吼,试图联系上杰克逊的频道,但回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
他猛地将通讯器摔在桌上,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悲痛与狂怒的低吼。
科伦这轮毫不留情的、旨在摧毁抵抗意志的饱和打击,虽然未能消灭联盟的有生力量,却精准地斩断了弗雷德和阿贾克斯的左膀右臂,让他们失去了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这不仅是军事上的损失,更是精神上的沉重一击。
如此强度的攻击持续了整整一天。
北部山区的天空仿佛从未晴朗过,始终被炮火掀起的烟尘和爆炸产生的黑云所笼罩。
m270火箭炮的齐射如同间歇性的地震,每一次都让山峦颤抖;155毫米榴弹炮则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像是为这场毁灭演奏的低音伴奏。
科伦空军的多批次编队轮番上阵,如同执行流水线作业的死亡工匠,不知疲倦地将成吨的精确制导炸弹投向任何被认为有价值的目标。
疑似指挥所、通讯节点、兵力集结地、乃至任何看起来像是人工修筑的工事。
整个山区的地表已经被反复犁了数遍。原本茂密的林木成片化为焦炭和碎屑,山体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
溪流被落下的泥土和碎石堵塞改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硝烟、火药和东西烧焦的混合气味。
联盟的守军和平民们,被迫蜷缩在更深、更坚固的地下掩体和天然洞穴的深处。每一次巨大的爆炸传来,头顶都会簌簌落下泥土和碎石,昏暗的应急灯随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人们紧紧靠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恐惧、疲惫和麻木。
弗雷德和阿贾克斯所在的主隐蔽部也承受了数次近失弹的冲击,通讯天线被震坏了好几根,与外界的联系时断时续。
他们只能依靠传令兵冒着生命危险在坑道间穿梭,才能勉强了解各处的伤亡和损失情况。
传来的消息没有一个好的。
除了最初损失的三位“尤文”和杰克逊之外,又有两名连级军官被突如其来的炮火覆盖牺牲。
一个存放着宝贵药品和备用武器的隐蔽仓库被钻地弹直接命中,虽然人员提前撤离,但物资损失惨重。
最糟糕的是,通往东部主要伏击区域的一条关键补给线被炮火彻底切断,负责那里防御的一个排陷入了弹药即将耗尽的困境。
士兵的伤亡数字在不断上升,虽然具体数字因为通讯不畅难以统计,但弗雷德和阿贾克斯心里都清楚,经过这一天炼狱般的煎熬,他们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已经锐减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
许多战斗单位被打残,士兵们不仅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