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阁刺杀惨败,太子被软禁东宫,自身亦暴露于阳光之下,成为三司会审的重点追查对象。一连串的打击如同冰水浇头,却未能让陆璟清醒,反而将他心中那头名为“执念”的野兽彻底激怒,催化成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安阳伯府那间日益阴森的书房内,陆璟双目赤红,头发散乱,昔日探花郎的儒雅风度荡然无存,只剩下形销骨立般的偏执与戾气。他盯着墙上那幅自己私下绘制的、与萧清璃有几分神似的女子画像,眼神痴迷又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每次都要毁掉我的一切!”他低声嘶吼,如同困兽,“萧清璃……既然我得不到你,那谁也别想得到!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常规的手段已然无效,权力争夺中他也一败涂地。绝望之下,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卑劣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膨胀——他要亲手毁了她!不是通过刺杀,不是通过权谋,而是要用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玷污他心中那抹求而不得的皎洁月光,让她彻底坠入泥沼,与他一同毁灭!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毒藤般紧紧缠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开始秘密行动。利用安阳伯府仅存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脉和财力,他不再寻找专业的杀手组织,而是通过几层关系,联系上了一伙盘踞在京畿外围、真正亡命天涯、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做的悍匪。
他给出的命令简单而直接:不要杀死目标,要活捉!他要亲自……处置。
同时,他动用过去在太医院经营的关系,不惜重金,弄到了一种药性极为猛烈霸道的宫廷秘药——“牵机”。此药无色无味,只需微量,便能让人筋骨酥软,内力暂失,意识模糊,任人摆布。
“萧清璃……等你落到我手里,我看你还如何高傲!”陆璟握着那个装着“牵机”秘药的小瓷瓶,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萧清璃在他面前无力挣扎、屈辱落泪的模样,那种扭曲的快意几乎让他战栗。
他甚至开始规划得手之后的“仪式感”。他要在那间早已布置好的、挂满她画像的密室里,完成他“拥有”她的最后一步。然后……或许是一起服毒,或许是一把火烧个干净。总之,他绝不允许她再属于别人,尤其是那个碍眼的谢云止!
“陆璟,你真是疯了……”残存的理智偶尔会发出微弱的警告,但立刻就被那汹涌的恨意与执念所吞没。他早已身处地狱,又何惧更堕一层?
他将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这次兵行险着之上。他仔细研究了萧清璃近期的行程,发现过几日,她会前往京郊皇家寺庙为国祈福,这是为数不多的、她可能会短暂脱离重重护卫、相对容易下手的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陆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这次,我一定要成功!”
他如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和灵魂,要进行这最后一场豪赌。而他瞄准的猎物,对此尚且一无所知,依旧在从容地布局着她的天下。
风暴,即将以最丑陋、最不堪的方式,再次降临。
(第一百四十九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