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有资格说这话。
“看到这部永乐大典，”沈默缓缓开口，“我们确实已经收获颇丰。”
“但九门已经让我们见识到了如此局面，若不走到最后，不只是我，他们也不会甘心。”
第四门带来的震撼，连药慎行都已不再犹豫。
人生在世，为何不能放手一搏。
堂堂正正，纵然失败，也无愧于心。
“我有点欣赏你们了。”
封学文原本是想动摇五脉的决心，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们确实不错。”
封学文继续说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上三门了。”
“老二那人好说话，跟我一样，只要不提龙爷的坏话，不会为难你们。”
“但那个老李不一样。”
“那家伙是个土财主。”
“扑哧。”
人群中尹新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封学文不在意，反正也不是笑他：“你们见到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们只当是个旁观者。”
“记住，不要多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封学文这番话颇为玄机。
在没见到拐子李前，他们恐怕难以理解封学文的用意。
“当作没看见，为什么？”
刘一鸣百思不得其解。刘十三姑摇头：“不清楚，反正只剩最后三门了，也不知红门还有没有机会。”
有没有机会也无所谓了。
看看第四门拿出了什么，永乐大典！
他们五脉拿什么去比？
就算五脉祖上全都复活，光是翻完这大典，都得耗费数年光阴。
这等事，恐怕得动员全国百姓一同验证，才够分量。
“姑，你是不是也在想，没这机会反倒更好？”
刘一鸣看透了刘十三姑的心思：“其实我也有点这么想，刚刚那一阵子，我差点站都站不稳。”
“瞧你这出息。”
刘十三姑气得不行：“你可是我刘家的汉子，抬起头来，挺直腰板！”
但没过多久，一群人还是站在了拐子李面前。
气氛沉闷，万籁无声。
“呼！”
茶杯被放下，拐子李抬手示意，有人抱着一个木盒走上前。
“封老四平时看着挺有本事，真正动起手来，也就那样。”
“让你们跑到我面前来。”
拐子李语气冷淡：“看着碍眼！”
“自己打开看看吧。”
刘十三姑一见到这个长盒，立刻开口：“是不是字画？”
终于轮到他们红门出手了。
“姑，小心为上。”
刘一鸣不得不谨慎，因为九门之前拿出来的物件，实在太过惊人。
“这……这是！”
当那幅古画展开在眼前，刘十三姑脱口而出：“这是北宋李公麟的《五马图》！”
“什么！！”
五脉还没反应过来，人群中隆亲王已经朝他们走来：“这可是真的？”
“龙眠居士，宋画第一。”
王宇恒有些不解，为何隆亲王会如此激动。
这幅画固然也是国家珍宝，还上了日本人的夺宝名单。
但和九门先前展示的宝物相比，尤其是见过《永乐大典》之后，似乎也没那么震撼吧？
“让我瞧瞧。”
刘十三姑细细端详此画：“除了一些局部泛红外，整体都是单线白描，尤其是李公麟标志性的铁线描。”
画中描绘的是五匹骏马及牵马的奚官。
马的神态、毛色、体形各异，牵马人打扮神情也各有不同。
画家仅凭流畅而精细的线条勾勒人物，略施色彩，便将马匹的肌理、神韵表现得栩栩如生。
“不加艳色，却光彩照人。笔法劲细流畅，尽显名马风姿。”
“连纸张的老化与修补痕迹，也都自然无比。”
“从左边开始，”刘十三姑轻轻抚摸画上马匹：“风头骗、锦膊骋、好赤头、照夜白、满川花。”
“龙眠胸中有千驷，不惟画肉兼画骨。”
落款清晰，刘十三姑断定：“这正是李公麟的《五马图》，是真迹无疑。”
“是真的。”
“你们！”
隆亲王听后指着拐子李，震惊地喊道：“你们竟敢挖我皇家祖坟！”
“这是什么意思？”
“挖皇家的坟？”
“难道这画是从东陵那边拿出来的？”
“天呐，九门怎敢做出这种事！”
五脉中不少人识得这幅画，也具备辨识其真伪的能力，但他们并不清楚这画究竟流落到了何处。
如今听隆亲王道破玄机，众人才猛然醒悟。
难怪封学文会称拐子李是个土匪。
此人不仅盗挖了东陵的皇坟，还胆敢在此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画作展示。
“皇家的祖坟？”
拐子李面不改色地盯着隆亲王：“我倒想问问，我到底动了你哪位先人的坟？”
“你！”
隆亲王气得连连喘息：“这幅画，本是淑慎皇贵妃的陪葬品。”
隆亲王府中藏有一本万年吉地档册，记录了清廷所知的所有奇珍异宝的去向。
五马图便在其列，应是皇贵妃随葬之物。
若这画为真，那就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吗？”
“既然画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拐子李开始反咬一口：“你家那位皇妃的五马图，是假货。”
“这怎么可能！！”
隆亲王指着拐子李，情绪激动，连连颤抖：“你……你……你……”
拐子李所带来的画作确实珍贵。
但这一关的真正考验，是让五脉见识他的通天手段和九门的胆魄。
“你……你！”
隆亲王捂着胸口，毓贝勒与富公公赶紧上前搀扶：“王爷，您得保重身体。”
“看得怎么样？”
拐子李开口发问，刘十三姑眼皮一跳。
她自然已看出，这画是出土之物，出自坟墓：“看见了，明白了，但不能说。”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封学文曾提醒，第三关极为凶险。
“五脉。”
刘十三姑望向拐子李：“只辨真伪，不敢妄言。”
“李三爷，是否需要估价？”
“不用。”
拐子李点头应声，没再理会隆亲王，只抬手示意：“把画收下去吧。”
“是。”
李家仆从迅速将五马图取走，接着又抱来一幅新画作。
“还有画？”
刘十三姑打开画盒，取出画卷，缓缓展开于桌面之上。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