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陈攥着手机冲进实验室。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手机屏幕上的农业资料标满了红圈，连边角都折了好几道。
他凑到秦翡身边。
声音里带着点急，还夹杂着点委屈：“秦小姐，我查了三个农业网站，还问了我老家的农技员。”
“他说这种‘竹架+塑料膜’的简易集水器，在西北那边试过，最多18升，比理论值还低！”
他指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指尖都有点抖：“上次农业工程师说，黄沙村一户人家一天要浇十桶水，一桶20斤就是100升，20升跟100升差太远了。”
“我老家那农技员还说，西北风大，膜容易被吹翻，集水量还得打折扣，这集水器会不会不管用啊？”
“到时候送过去，村民们白高兴一场，咱们也没面子。”
秦翡正蹲在地上调整小风扇的角度。
手里的螺丝刀没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拿起旁边的竹条比划：“理论是理论，实际能改啊。”
“上次我修我爸的旧收音机，理论说某个电阻不能换，换了会烧机器，我换了个小一号的，照样能用，还比以前省电。”
“别死盯着理论值，风大咱们就把膜绑牢点，怕吹翻就多绑几根绳子。”
她起身拿过一面小镜子。
找了块石头压在镜子底座上。
放在集水器旁边调整角度，让阳光刚好反射到塑料膜上：“加个镜子，把阳光反射到膜上，中午温度高的时候，能让膜面凉快点，水蒸发得慢。”
“就像给菜盖保鲜膜，能保水，道理一样。你看，用石头压着镜子，风再大也吹不倒。”
小陈还是有点不放心。
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翻出更多资料：“可资料里说，湿度低于50%就很难凝水。”
“黄沙村有时候早上湿度才40%，总不能等湿度高的时候才用吧？那早上玉米不还是得干着？”
“老乡们早上都要下地，总不能让他们等下午吧？”
“加个小风扇啊。”秦翡从零件盒里拿出个微型风扇。
接通电，风扇“嗡嗡”转起来，吹得膜上的棉线轻轻晃：“把周围的湿气吹到膜上，就算湿度低，聚在一起也能凝水。”
“像用扇子扇蜡烛，风太大灭，风小了能让火更旺，找对力度就行。”
“这风扇10瓦，刚好能用太阳能板带动，不用再找电源，早上也能用。”
小陈盯着风扇，眉头还是没舒展开：“可就算加了风扇和镜子，能多集多少啊？顶多再添10升，到30升，离100升还远呢。”
“两户凑一起才60升，还是不够。”
弹幕里的网友也跟着讨论起来，有帮着分析的，也有支招的：
“物理老师老周”：【小陈别慌！理论值是理想状态下的，没算上这些改进！我在课堂上做过实验，加镜子和风扇，能比理论值多30%效率，20升能提到26升，再换薄膜还能涨！】
“农村网友阿丽”：【我去年试过湿度40%的时候集水！加了个小风扇，把院子里的湿气吹过来，一天多集了5升，虽然不多，但几户人家凑一起，再搭个蓄水池存水，就能浇一亩地了——可以让村民们搭个小蓄水池，晚上存水早上用！】
“材料学学生小杨”：【换薄款疏水膜！林氏医疗的薄膜比普通膜薄一半，导热快30%，凝水效率能提40%，20升能到28升，再加上风扇镜子，能到35升左右！】
“普通网友小夏”：【小陈忘了上次做净水器吗？当时也有人说过滤不了那么多杂质，主播加了层无纺布就达标了！这次肯定也能想到办法，别担心！】
秦翡扫了眼弹幕。
拿起手机给林晚发消息。
刚发完，林晚的连麦就弹了进来。
镜头里她手里拿着杯冰美式，旁边还放着几个小太阳能板样品。
边喝边说：“翡翡，我爸让我跟你说，别管理论值！工厂加急做了100张薄款疏水膜，明天就送过来，还带了几个10瓦的太阳能板样品，刚好带动风扇。”
“他还让技术部算了，薄膜+风扇+镜子，一天能集45升水，凑两三个集水器，再搭个小蓄水池存水，一户人家的半亩地就够浇了！”
“听见没？”秦翡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拿起桌上的小本子，画了个蓄水池的简易图：“再让村民们搭个小蓄水池，用塑料布铺底，存晚上集的水，早上就能用，不用等湿度高的时候。”
“两三个集水器一天90升，存两天就够浇一次地了。”
小陈看着手机里林晚的话。
又看了看弹幕里阿丽说的蓄水池，眉头慢慢舒展开。
他掏出小本子，把“加薄膜、加镜子、多器凑水、搭蓄水池”记下来。
还画了个小风扇和小蓄水池的图标：“那我明天等薄膜和太阳能板到了，再搭两个集水器，顺便试试蓄水池的大小，别太大占地方，也别太小存不下水。”
“不用急，”秦翡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颗昨天林晚带来的橘子糖，递给小陈，“先把今天的集水量测了，每小时记一次就行。”
“上次测假肢续航，你盯着看了一天，眼睛都红了，这次别这样，手机设个闹钟提醒，歇会儿吃颗糖——对了，量杯记得洗干净，别沾了上次的漆，影响读数。”
小陈接过糖。
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挠了挠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洗量杯，设闹钟。”
“对了，昨天林晚说要跟咱们去黄沙村，到时候她会不会嫌那边条件差啊？我听说那边晚上没路灯，洗澡也不方便。”
“她才不嫌，”秦翡笑着收拾工具，“上次她去乡下采风，住了半个月，跟老乡一起烧柴火做饭，还学编竹筐。”
“回来跟我显摆了好几天，说比城里好玩。”
这时，秦翡的手机响了。
是陈砚舟发来的消息：“技术团队模拟，改进后效率能到48升\/天，薄膜到了能到50升，搭1立方米蓄水池，够两户共用3天。”
她把手机递给小陈看：“你看，没问题的，别瞎担心了。”
“对了，你记笔记的时候，风扇功率是10瓦，别写成20瓦，上次你就记错了，差点买错零件。”
小陈看着消息。
又赶紧翻小本子，确认没写错功率，终于笑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备用竹架，再找块塑料布，试试蓄水池的铺底方法，明天薄膜到了，咱们一天搭五个集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