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依旧不明白情况的沈夫人,叶容音忽然冷笑道:“沈夫人,需要我再次提醒你一下吗?”
“我现在,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主子,是上过族谱的,不是你能随意辱骂的下贱东西。”
“您若是再口无遮拦,后果……可就要由整个沈家承担了!”
叶贤川冷冷道:“沈夫人,你是真当我国公府无人,能容忍一个人接二连三侮辱我妹妹的名声?”
沈夫人被吓得一个哆嗦,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氏也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沈夫人,赌约是你们沈家先提的,阴招也是你们沈家先耍的。”
“如今输了,想赖账?”
“这也不是不行……我们国公府就受不起你们的赔礼道歉了。”
陈氏这话一出,安平郡主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这是要调停失败的预兆!
不等她想到方法,沈老夫人忽然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沈夫人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沈夫人被打得摔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母亲……”
“道歉!”
沈老夫人一口老牙都咬碎了,但沈夫人却依旧是一副无知的蠢样。
“母亲……您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
沈老夫人气得噎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巴掌过去:“蠢货!你现在还不懂吗?站在你面前的,是国公府嫡女!给她道歉!”
沈夫人这下子是真的傻了。
叶容音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要是小姑娘的记忆没错的话,这对婆媳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挺不错的吧?
一直合伙欺负小姑娘来着。
怎么现在,就连送两巴掌?
有一说一!
叶容音爽了!
小姑娘……应该也是爽的!
灵魂都飘起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道歉啊!”沈老夫人直接一脚上去。
沈夫人被踹的摔在地上的瞬间,对上叶容音那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睛。
一瞬间,沈夫人意识到:叶容音是……真的不在乎她了!!!
为什么?
她可是叶容音的亲生母亲,叶容音从前明明是讨好她的。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叶容音……你……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
沈夫人执拗的看着叶容音,想从叶容音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但叶容音却只是平静的笑着:“沈夫人这是在胡说什么呢?我跟您又没有关系,您对我也没有照拂,如今又是对我口出恶言……我又不是犯贱,为什么要替一个不爱我的人说话?”
此话一出,沈夫人彻底呆住了。
没有关系?
叶容音说……自己跟她没有关系?
沈夫人惊愕之余,心里竟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她只不过是偏心了沈玉瑶一点,谁让沈玉瑶这些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她乖巧大方,自己偏心也很正常。
但……为什么叶容音不要她了?
为什么啊?
“沈夫人,你还不道歉吗?不道歉的话,那我们就走了!”叶贤川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沈夫人的思绪。
沈夫人目光定定的看着叶容音,却始终没有在叶容音的眼里看见曾经的孺慕之情。
“咚!”
沈老夫人狠狠的杵了杵拐杖,“还愣着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下,沈夫人不得不得接受现实。
但心中的悲伤,在对上叶容音那双冰冷眸子的瞬间,又变成了气愤:“叶容音,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吗?”
沈夫人在气愤叶容音不识好歹,竟然这般记仇!
活该不得自己宠爱!!!
叶容音挑眉,唇角笑容带着轻蔑:“既然沈夫人道歉了,那我便勉强接受了。”
“来,继续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向我国公府道歉!沈玉瑶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见话题又被绕了回去,沈老夫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最后,她不得不屈服:“跪!今日下午……老身亲自带着赔礼,押着玉瑶,过府道歉!”
安平郡主忙打圆场道:“既如此,便这么定了。”
叶容音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冷冷的瞥了沈家两人一眼,讥笑道:“很好。那我就……等着沈小姐醒过来,好好给我行这个赔罪大礼了。”
眼看此事就此解决,安平郡主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去送国公府三人。
临别之时,叶容音却稍稍落后半步,看向正准备道别的安平郡主:
“郡主殿下重情重义,顾念沈小姐对县主曾有恩情,才如此费心周全,甚至不惜……折损几分自家的体面,也要护住沈家。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安平郡主神色一僵,迎上叶容音目光的刹那,竟无端生出几分寒意——这女孩才不过十三岁,怎会有这般慑人的气势?简直比沙场鏖战的将军更令人心惊。
她真是从小在乡野长大的?
按下心头惊疑,安平郡主勉强开口:“今日宴上风波,终究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
“是吗?那郡主可真是平白惹了场无妄之灾。”
叶容音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不过世间之事,施恩的人不一定图报,受恩的人……也未必真的像表面那般感恩知义。”
“郡主今日为沈家劳心费力,只怕有人非但不感激,反倒怨您未能将他们护得周全呢。”
安平郡主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叶容音低叹,似是真为她觉得不值:“更何况世间巧合太多。譬比如……救命之恩。”
安平郡主猛地抬头:“叶小姐,此话何意?你该不会是想说……沈玉瑶并非昭华的恩人?”
叶容音只微挑眉梢:“是或不是,郡主何不亲自去查?当日郊外事发,总有旁人亲眼所见。”
“郡主要报恩自然可以,可千万别报错了人。不然平白惹上一身腥臊,将来……恐怕会酿成大祸。”
说罢,她转身登车,不再回头。
叶容音心里明白,她说得再多,郡主也未必全信。
既然如此,不如让郡主自己去查。
属于那小姑娘的东西,她绝不会让旁人抢走。
马车渐远,安平郡主仍立于原处,目光幽深地望向车影。
她知道叶容音此前一直寄居沈家,关于沈玉瑶有没有救人一事,她应该有点头绪。
只是……她究竟是因为私怨,还是其他意图,才对她说这些话的?
应该……不是挑拨离间吧?
不等安平郡主想明白,沈老夫人便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排人。
昏迷的沈时旭跟沈玉瑶被抬了出来,两颊红肿的沈夫人则跟着一边。
安平郡主有意安抚沈夫人两句,但却对上了一双充满怨毒的眸子。
安平郡主瞬间愣住了,
沈夫人……在恨她?
可她有什么错?
明明是沈时旭的错,她还贴了面子帮忙调解。
可她这般费心,换来的竟然是怨恨?
一瞬间,安平郡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沈家的马车离去。
回过神来时,安平郡主忽然理解了叶容音离开前的那番话。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当年的事情,必须尽快查清才是!”
沈家家风如此,子弟行事不端,将来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
若沈玉瑶并非昭华的恩人,她也该早做切割,以免日后被牵连受累。
若是……她也得找个借口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