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音见是沈玉瑶,也没反抗,跟着她走到一边。
她倒想看看,这沈玉瑶还能整什么幺蛾子。
沈玉瑶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伪善的面具,脸上是扭曲的怨毒:
“叶容音!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非要咬着不放?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回沈家了?还是你活腻了,想找死?”
叶容音猛地甩开她的手,“啪”地的一下,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玉瑶脸上!
沈玉瑶被打懵了,脸上的面纱也被叶容音一巴掌抽飞。
“沈玉瑶,你在发什么神经,回沈家?”
叶容音逼近一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以为你们沈家是什么香饽饽?一个藏污纳垢、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的地方,白送给我我都嫌脏!”
“沈玉瑶,你别以为人死了,你就没事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夹起尾巴做人!若是再敢在我面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样……”
叶容音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杀气:“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她嫌恶地甩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转身离开。
沈玉瑶一个人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疯了!
叶容音真的疯了!
震惊之后,沈玉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捂着脸,狼狈不堪地上了沈家的马车离开。
另一边,刚刚走到叶贤川身边的叶容音,突然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沈家的马车。
叶容音:“啧!长得人模鬼样也就算了,现在哭得也跟鬼似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有鬼缠着她呢!”
话音刚落,沈家那辆马车不知为何,车轮猛地磕上了路旁突出的石阶,整个车厢剧烈地颠簸倾斜!
更巧的是,侧面车窗的帘子因这剧烈的晃动被唰地甩开,车厢内的景象暴露无遗——
只见沈玉瑶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座位上,半边脸红肿不堪,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了几缕,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帘子会突然打开,正张着嘴嚎啕大哭的模样,被窗外众多好奇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哎哟!那是不是沈家的姑娘?”
“啧啧啧,怎么哭成这副模样?这哪还有半点端庄美人的样子?”
“瞧那脸红的,是被人打了吧?”
“刚从书院出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路人的议论声毫不客气地钻入车厢,也钻入了沈玉瑶的耳朵。
她手忙脚乱地想拉上帘子,却因慌乱反而将帘子扯得更开,姿态愈发狼狈不堪。
叶容音看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嘲讽道:
“估计是做什么亏心事,害怕了吧?”
“所以说,这人呐,真是不能存坏心做坏事。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让她家的马车都跟着打抱不平了呢。”
她顿了顿,感叹道:
“哎呀呀,这沈小姐哭得……比我家后巷那丢了崽子的野猫还难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亏心事做多了吓的呢,还是演技太好,憋着劲想哭给谁看呢?”
周围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嗤笑声。
车厢内的沈玉瑶听得清清楚楚,她猛地缩回车厢最里面,尖声对着车夫哭骂:“走!快走啊!蠢货!”
马车夫慌忙驾车,带着沈玉瑶落荒而逃。
回到沈家,沈玉瑶直接冲进了沈府。
一进厅堂,沈夫人和沈老夫人都大吃一惊。
沈玉瑶脸颊红肿,一副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模样。
“瑶儿!我的心肝!你这是怎么了?”
沈夫人心疼得连忙上前搂住她,指尖颤抖地抚上她红肿的脸颊。
沈老夫人亦是面色一沉,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怎么回事?是谁对你动的手?”
沈玉瑶扑在沈夫人怀里,哭泣着将书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从叶容音如何脱罪,到钱婆子如何撞柱身亡,再到叶容音那记毫不留情的耳光,都说了一遍。
直听得沈夫人怒火中烧。
她连声咒骂:“那个孽障!煞星!当初就不该让她生下来!”
沈老夫人听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原只想悄无声息地将叶容音赶出京城,拔掉这根碍眼的刺。
却没想到因一时顾忌,布局不够狠绝,反倒折了钱婆子这枚有用的棋子,更让自家精心培养的孙女儿受了这等奇耻大辱!
“倒是老身小瞧了她!本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没想到竟是个牙尖爪利的祸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气,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安抚沈玉瑶:“瑶儿放心,这笔账,祖母给你记下了。绝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这次是祖母疏忽,下一次……”
她冷笑一声,“祖母定要布下一个天衣无缝的死局,让她叶容音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就在这时,得知消息的沈时旭忍着伤痛,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沈时旭是听到妹妹受辱,这才闯进来的。
“祖母,母亲!难道我们就任由她如此嚣张下去吗?这次,叶容音害得妹妹当众受辱,下次是不是就要骑到我沈家头上拉屎撒尿了?”
“叶容音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们,简直就是把我们沈家的颜面踩在脚底!我们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
沈夫人哭道:“那孽障现在有国公府撑腰,连书院山长和傅家都帮她说话!我们能怎么办?”
沈时旭眼神阴鸷,忽的冷笑出声:“祖母,我记得半月后,安宁郡主好像是要在城西皇家马场,举办夏日马球会?”
“不错。京中有头有脸的年轻子弟几乎都会到场。”
沈时旭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叶容音如今认入国公府,国公府为了给她抬身份,必定会让她参加宴会!”
“她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懂什么马球骑射?最多不过是上去凑个热闹。”
他越说越觉得此计甚妙:“到时候,我们让她好好出一出风头!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从马上摔下来,摔得越惨越好!最好……废个手脚!”
“等她变成残废后,我倒要看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此法甚好。马场之上,意外频发,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只能怪她自己骑术不精,运气不好,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