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国公府遇袭?”
“不错。当夜本官亲自去的国公府,寻得七具歹徒尸首。”
七个歹徒?
沈父神情一愣,这两日他都在操心沈时游的事情,根本没空分心思去管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国公府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了。
见沈父愣住,陈大人继续慢悠悠的问道:
“沈大人,这国公府在京中向来与人为善,鲜少得罪旁人,更不会有人对他们痛下杀手。”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贵府公子因白日求药不成反受辱,故而怀恨在心,一时激愤,才派人前去……意图报复呢?”
“绝无可能!!!”
沈父猛地提高声调,“陈大人!我儿时游自幼心地纯善,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平日里更是醉心医道,悬壶济世,怎会行此等宵小之事?”
“这分明是有人害了我儿,做贼心虚,还要倒打一耙,玷污他的身后清名!”
“若说买凶杀人,也合该是那叶容音买凶杀人才对!”
沈父越说越激动:“陈大人,这些无稽之谈,您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该不会是……那国公府为了包庇叶容音那个杀人凶手,故意散布的吧?”
“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切莫偏听偏信,定要还我儿一个清白,还我沈家一个公道!”
“公道?”
陈大人似笑非笑的捧着茶盏抿茶,心中觉得这两个字从沈父的口中出来,显得极其虚伪。
毕竟他跟傅世澜都已经通过气了,傅世澜当晚便已经找到了沈时游买凶对叶容音下黑手的证据。
而且这两日调查,他们也确实是查到了沈时游找人对付叶容音的真实证据。
结果沈父竟然还敢在这里嚷嚷公道,当真是引人发笑。
沈父看见了陈大人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瞬间多出了几分不满,
“陈大人,您笑什么呢?我儿子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有什么好笑的?”
陈大人摇摇头,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沈父:“沈大人,是这样的,经过我们这两日的调查,我们发现沈时游他……”
陈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堂外传来“咚!咚!咚!”沉重而急促的鼓声。
闻言,陈大人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也站了起来:“这是……登闻鼓!是谁来敲的?”
一名衙役急匆匆跑入禀报:“大人!不好了!国公府老太君亲自在衙门外敲响了登闻鼓!说要状告沈家四公子沈时游买凶杀人,意图不轨!”
听见这话,陈大人的身形直接晃了晃。
好家伙!
登闻鼓响,非同小可!
更何况敲鼓之人是身有超品诰命的国公府老太君!
这分量,足以震动整个京城!
此事处理不好,圣上那边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当即,陈大人也顾不上沈父了,立刻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沈父先是一愣,随即冷笑:“好好好!好一个国公府,害了我儿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杀人犯还能如何告状!”
沈父一边嘀咕,一边跟了出去。
衙门外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国公府老太君身着诰命朝服,手持鼓槌肃立于登闻鼓旁,银发纹丝不乱,不怒自威。
她身侧立着一双儿女。
叶容音一袭素衣,面色苍白如纸,纤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颤,宛如一枝带雨的梨花。
叶贤川紧握佩剑护在妹妹身前,少年锐利的目光如出鞘寒刃,一副随时准备人拼命的架势。
三人静立阶前,一威一弱一锐,看着便不好惹。
陈大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老太君,您这是……”
老太君将鼓槌交给身旁衙役,视线扫过脸色铁青的沈父,而后对陈大人说道:
“陈大人,老身今日敲这登闻鼓,便是要状告沈家沈时游,买凶潜入我国公府,意图谋害我女儿叶容音!请大人秉公审理!”
陈大人脑袋嗡的一下。
心中控制不住的埋怨傅世澜,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置的吗?
怎么现在国公府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按照这位老太君的护短性格,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算不用被皇上拧下脑袋,国公府的那位都能从边疆冲过来弄死他。
沈父并不知道陈大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伸手指着老太君和叶容音吼道:
“好一个国公府,你们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你们国公府害死了我儿!如今竟敢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老太君,你一身光明磊落,为何要为了包庇叶容音这个杀人凶手,不惜敲登闻鼓,将国公府百年清誉押上?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毁了国公府吗?”
老太君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沈大人,是非曲直,公堂之上自有论断!我国公府行事,上对得起皇天厚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何惧之有?!倒是你沈家,教出这等孽子,该当何罪!”
陈大人见双方剑拔弩张,知道此事已无法善了,只得高声道:“既然老太君敲响登闻鼓,此案必须立时受理!请诸位入公堂说话。”
一行人涌入京兆府公堂,分列两旁。
京兆尹陈大人高坐堂上,惊堂木一拍,沉声道:“既然老太君敲响登闻鼓,此案便需立时审理。”
“老太君,您状告沈时游买凶杀人,可有凭证?”
老太君尚未开口,叶贤川便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大人!那沈时游因求药不成,对我妹妹怀恨在心,竟买通江湖宵小,于前夜潜入我国公府内院,意图对舍妹不轨。”
“若非我半夜未能入眠,斩杀了这些歹徒,后果不堪设想!此等行径,与杀人何异?请大人为舍妹做主!”
他话音未落,沈父已跳脚骂道:“信口雌黄!你们国公府势大,就能随意污蔑我儿清白吗?证据呢?拿出证据来!”
就在这时,得知此事匆匆赶来的的傅世澜踏入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