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凡的手指还搭在导线上，电流像老朋友似的顺着经脉往里钻。他刚把南边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记进灵识备忘录，正准备收功歇会儿，突然丹田一紧——不是疼，是胀，像是有人往他丹田里塞了颗正在打气的氢气球，越吹越大，眼看就要炸。
“又卡关了？”他心里嘀咕，“四十九层都破了，再往上，不会真让我来个‘练气期一万层’大满贯吧？”
话音未落，体内那股熟悉的能量流猛地一顿，仿佛高速上所有车集体踩了急刹。原本如溪流般潺潺运转的灵力瞬间凝滞，连平日嗡嗡作响的能量反馈也戛然而止，整个丹田安静得反常，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刚怀疑是不是电压又不稳了，南边那片废弃厂区的方向，一道极细微的波动悄然扩散。黑箱上的暗红纹路轻轻一震，仿佛被人摁下了启动按钮，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缓缓扩散。
这气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却让他的识海猛地晃了一下，像手机信号突然掉线，脑袋“嗡”地一空。
紧接着，丹田小世界忽地发烫，一道信息流直接砸进脑海——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顿悟”，就像你某天突然明白1+1为什么等于2，毫无逻辑推导，但就是懂了。
空间。
折叠。
压缩。
三个词在他脑子里炸开，紧跟着——
雷。
律动。
爆发。
传导。
“我靠……”他瞳孔微缩，“这不是我昨天刷到的那个科普视频讲的内容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难不成师傅的传承还能蹭热点？”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那股信息越来越强，像无数根细针冲进脑海，扎得他头皮发麻。灵识被猛地抽离身体，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意识已置身一片混沌之中。
四周漂浮着银色丝线，纵横交错，有的弯曲如弓，有的笔直如尺。偶尔某根骤然收缩，整片空间就跟着扭曲一寸，仿佛现实被无形之手揉皱。而在这些丝线之间，跳跃着紫金色的电弧，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低沉轰鸣，像是天地在打喷嚏。
“这是……空间与雷的法则雏形？”他愣住，嘴角抽了抽，“师傅啊，您这遗产是不是太硬核了？新手礼包送个加速符不行吗？非得让我现场解微积分？这哪是修仙，这是读研！”
话音未落，灵识回归肉身。
那些银丝忽然朝他缠来，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他本能想躲，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一根丝线擦过灵识的眉心，刹那间，他“看”到了——两公里外一只麻雀扇动翅膀的轨迹，甚至能预判它三秒后落在哪根电线上。
另一根掠过手臂，他瞬间感知到厂房西墙埋着的电缆走向，连哪个接头松了都能报出坐标。
而当一道疑似小世界出来的粗壮电弧劈进丹田，全身细胞仿佛被高压电贯穿，噼啪作响，血液奔涌速度陡增三倍，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整个人像被塞进了电磁炮的炮膛。
“停！停！我还没买保险呢！”他在意识深处狂喊，“再这么来一下，我不突破，先猝死！这波属实是‘渡劫未成，先进IcU’！”
可没人听他的。能量洪流继续灌入丹田，法则碎片疯狂冲刷识海。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台十年前的老电脑，强行运行3A大作，cpU温度直线上升，散热风扇都快烧了，随时要冒烟。
“不能乱……得稳住。”他咬牙，“天雷修炼诀运转周天”
他闭眼，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放慢呼吸，依循天雷修炼诀运转周天——一吸，两秒；一呼，三秒，和之前充电时一个频率。奇怪的是，这节奏一出来，那狂暴的能量流竟真的缓了下来，像是野马被套上了缰绳，终于有了章法。
他趁机收回灵识，引导那些银丝进入经脉，发现它们并不攻击血肉，而是自动寻找最拥堵的节点，轻轻一绕，空间压缩效应立刻显现——原本堵塞的灵力瞬间被挤压成更浓的一股，向前推进，效率翻倍。
至于那粗壮电弧，则像施工队里的爆破组，专挑顽固壁垒下手。每炸一次，体内丹田就清空一片区域，腾出新空间供灵力填充。每一次轰击，都像是给丹田做了一次深度扩容。
随着最后一道带着少许法则的电弧轰入丹田，那团盘踞已久的气态灵力猛然一缩，丹田急速扩展到四十九丈，气体灵力凝成一滴滴晶莹水珠，越来越多，当所有灵力凝成液体后汇聚成湖。湖泊泛起微光，识海深处的产生一缕雷之道韵。
“翁——”
一声轻鸣自内而发，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体内传出，像是某种封印被正式盖章认证。
筑基初期，成了。我这是筑基了，还以为我得练到练气一万层才能筑基呢？才49层，有点少啊？也不对修仙常识都说十层都万中无一了，想想，我这49层，得亿中无一，也行了。
肉身强度跃升数个台阶，筋骨如铁，气血如汞，实力暴涨十倍不止。随便抬抬手，都感觉空气阻力变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而灵识更是质的飞跃——十公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全在他感知之中。东边菜市场谁偷拿了两根葱，北面小学操场有几个学生逃课翻墙，西郊物流园叉车司机换了新口香糖……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差点把他冲晕。
“不行不行，这比双十一抢券还累。”他赶紧回忆天雷道祖传承中的信息过滤法，意念一动，在脑内筑起三层屏障，先把无关信息挡在外面，只留关键区域监控。
等灵识稳定下来，他才发现小世界变了样。
原本十平方不到、只能堆点碎石废铜的破烂空间，如今直径已扩展至百米，地面平整坚实，四壁泛着淡淡青光，隐隐有符文浮现，明显具备了真正的储物功能。更让他惊喜的是，识海深处浮现出一段新传承印记——若有飞剑在手，便可引气御空，短时飞行。
“终于能告别电动车了。”他咧嘴一笑，“以后堵车？不存在的，我走高空路线，主打一个（人不在地上，心也不堵）看着扩展的小世界，离盖别墅不远了”。
他缓缓睁眼，瞳孔闪过一道银紫色电光，转瞬即逝。阳光依旧从屋顶破洞斜照进来，落在脚边，和昨天一模一样。但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起身活动筋骨，咔吧作响，随手从角落拿出个旧笔记本，翻开一页，掏出笔写下：
“目标：寻飞剑材料。”
“优先项：铁母、玄晶、雷击木。”
“备选：陨铁、千年桃木、带电矿石。”
“注意事项：别买假货，上次某宝买的‘高纯度灵石’其实是染色玛瑙。”
“问题是这些东西，地球有吗？”
写完他还画了个小火箭，旁边标注：“试着找找吧，万一有呢？争取三个月内实现空中通勤。”
正要合上本子，忽然眉头一皱。
小世界传来一阵微弱震动，像是意念，又像是在说话——其实它不会说话，但柯小凡能感应到它的“情绪”。
“你说什么？缺元素？”他挠头，“我知道你想快点恢复，可我现在也就勉强脱贫，以前哪有钱天天给你充电？与属性符合异性双修确实能补，可是以前你让我一个负债五十万、快餐都吃不起的男人去找谁双修？你以为找女人双修，是点外卖啊，加个蛋就行？”
小世界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颤了颤，像是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我答应你，等我混出头，一定优先给你搞资源，双修对象也会留意的。”他拍了拍胸口，“但现在，咱俩都得脚踏实地。你看我都搬到厂房修炼了，不，为了给你充电，我连空调都不舍得开，够拼了吧？”
说完他重新坐回蒲团，双手搭上导线接口。电流再次涌入，这一次，经脉通畅无比，灵力流转如江河汇海，外面的变压器的嗡鸣声都显得格外悦耳。
他闭眼调息，神识如网，铺开了十公里，默默记录着城市脉搏的每一次跳动。
南边那三人还在忙活，黑色箱体已被安置在铁皮屋中央，表面纹路微微发亮，像是某种装置正在预热。
而几乎同一时刻，柯小凡指尖忽然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