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守望者之战，法则碰撞
“战！”
李璟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在这片规则破碎的葬地边缘，竟短暂地驱散了部分虚无带来的沉寂压抑感。他周身气息不再内敛，彼岸境的磅礴伟力轰然爆发，不再是抚平规则，而是以自身之道，强行在这片虚无边缘划定出一方属于他的“领域”！希望火种的光芒自他体内透射而出，并非炽热耀眼，而是一种温润却坚韧的辉光，如同黎明前最黑暗时刻的那一缕微光，坚定地对抗着无边夜幕。
那尊由无数寂灭锁链缠绕而成的虚无黑影——暂称之为“寂灭守望者”——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其意念带来的并非声音的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存在抹除”之感。它动了，庞大的身躯看似缓慢，实则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无数漆黑的触手再次从它身上爆射而出，这一次，这些触手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它们在空中蜿蜒扭动，所过之处，连“颜色”、“形状”、“距离”这些基本概念都开始模糊、瓦解！
“不好！它在侵蚀此地的底层规则！”净尘方丈脸色剧变，琉璃钵盂悬于头顶，洒下亿万道纯净佛光，口中梵唱如同洪钟大吕，一个个金色的“卍”字佛文飞出，试图定住那被扰乱的空间与概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万法皆空，唯识不空！定！”
佛光与寂灭触手接触，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佛光在迅速黯淡、消融，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去，而寂灭触手的前进速度也为之减缓。净尘方丈浑身剧震，嘴角溢出一缕金血，显然在法则层面的对抗中吃了亏。他的佛法虽能净化负面能量，但对这种直接否定“存在”本身的寂灭法则，效果大打折扣。
“吼！管你什么鬼东西，吃本尊一记‘裂空爪’！”妖尊裂空咆哮着，百丈妖身血气冲天，他不再试图用力量硬撼，而是将磅礴妖力凝聚于双爪，猛地向前撕扯！这一次，他撕裂的不是物质，而是空间本身！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利刃般斩向那些寂灭触手。
嗤嗤嗤！
空间裂缝与寂灭触手相互切割、湮灭。寂灭触手能侵蚀规则，但空间裂缝本身就是规则的断裂带，两者碰撞，竟暂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不断有触手和空间裂缝同时消失在那片交战区域。裂空妖尊大口喘息，每一次撕裂空间，在这本就脆弱的地带都消耗巨大，但他成功地为李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星萤则双手急速舞动，引动着来自希望锻炉和舰队汇聚而来的微弱希望之力。她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李璟划定的“领域”边缘，构筑起一层层薄如蝉翼却韧性极强的“希望滤网”。这些滤网无法完全阻挡寂灭法则的侵蚀，却能够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过滤”和“迟滞”，将那种直接抹除存在的恐怖意念削弱几分，为李璟和净尘、裂空提供一丝喘息之机。
“陛下，它的核心在胸腔位置！那里有极其浓郁的寂灭本源波动！”星萤凭借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感知，急声提醒。
李璟目光如电，穿透层层寂灭锁链，果然看到在那黑影的胸腔处，有一颗不断搏动、如同黑色心脏般的物质，散发着令他都心悸的纯粹死寂。那恐怕就是这寂灭守望者的力量源泉，也可能是它与深处寂灭根源连接的节点。
“掩护朕！”李璟低喝一声，身形一动，竟主动冲出了三人联手布下的防御圈，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寂灭守望者的胸膛！
寂灭守望者显然察觉到了李璟的意图，它那空洞的“目光”转向李璟，一只由无数锁链凝聚而成的巨掌猛地拍下！这一掌，蕴含的不是力量，而是“归零”的法则。掌风所过之处，一切色彩褪去，声音消失，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奔向终极虚无的宿命。
“哼！朕之道，乃窃取万物之运，逆转既定之命！区区虚无，也想定朕之终局？”李璟长啸一声，面对这恐怖一掌，不闪不避，识海中的窃运天玺骤然光芒大放！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凌驾于诸多法则之上的力量弥漫开来——窃运之力！
李璟并指如笔，以虚空为纸，以自身道则为墨，急速划动！他并非在书写攻击符文，而是在“勾勒”那寂灭巨掌中蕴含的“归零”法则之线！
“窥其运，断其根，窃其本！给朕……过来！”
随着李璟的叱咤，那原本笼罩向他的“归零”法则，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和凝滞！紧接着，一缕极其细微、但本质极高的漆黑气流，竟被李璟硬生生从那巨掌的法则结构中“剥离”了出来，如同抽丝剥茧般，被窃运天玺的力量牵引，没入李璟体内！
轰！
李璟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口蕴含着寂灭气息的淤血喷出。强行窃取这种层级的寂灭法则，即便只是一缕，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反噬。他的经脉、神魂都仿佛被冻结、侵蚀，希望火种疯狂运转，才勉强护住核心不被同化。
然而，高风险带来高回报！那一缕被窃取的寂灭法则，在窃运天玺的炼化下，迅速转化为最本源的资粮，不仅瞬间修复了他的伤势，更让他对“寂灭”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他体内的力量，在希望与这一丝被“驯服”的寂灭的碰撞中，竟隐隐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被窃取了一丝核心法则的寂灭巨掌，威力骤降，那“归零”的效果出现了明显的破绽！
“就是现在！”李璟眼中精光爆射，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希望火种的力量与刚刚领悟的一丝寂灭真意融合，化作一道灰蒙蒙、看似平凡却蕴含大恐怖的指风，点向那威力大减的巨掌中心！
寂灭指风与残缺巨掌碰撞。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那巨掌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从碰撞点开始，迅速瓦解、消散，还原为最基础的虚无能量，被周围的深渊吞噬。
寂灭守望者发出了更加愤怒和带着一丝惊异的意念波动：“窃取……法则？！异数！必须……清除！”
它胸膛处的黑色心脏搏动得更加剧烈，更多的寂灭锁链从虚空和它体内蔓延而出，它们不再分散攻击，而是开始交织、缠绕，在空中形成一张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巨大的“寂灭之网”！这张网缓缓压下，并非物理上的压迫，而是法则层面的覆盖与替换！它要将李璟四人所在区域的所有规则，无论是破碎的还是完整的，都强行覆盖、替换为“寂灭”规则，将他们从概念上彻底抹除！
“不好！这是法则领域的碾压！”净尘方丈骇然失色，他的佛光在这张网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就被压制回体表三尺之内。裂空妖尊的空间撕裂，撞在网上，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星萤构筑的希望滤网，更是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那是一种连转世轮回机会都被剥夺的终极终结！
李璟抬头望着那缓缓压下的寂灭之网，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正在失去其属性，“时间”变得混乱而无意义，甚至连他自身的“存在感”都在变得稀薄。窃运天玺仍在运转，但面对这张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巨网，窃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其覆盖的速度。
“不能硬抗！”李璟瞬间做出判断，“必须打断它的施法，或者找到这张网的节点！”
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扫描着那张巨网，希望火种燃烧到极致，辅助他感知其中能量流动的轨迹。同时，他对着星萤大喝：“星萤！全力感应奥泰拉冕下的残留碎片！用它们！”
星萤闻言，立刻明白了李璟的意图。她放弃了对希望滤网的维持，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对希望古神残留碎片的感应中。在这片祂最终陨落之地，尽管寂灭力量占据了绝对主导，但那些如同星辰般黯淡的奥泰拉本源碎片，依旧顽强地存在着。
“找到了！左前方，那块最大的大陆残骸下方，有一片相对集中的碎片群！它们……它们在哀鸣，但也在渴望反击！”星萤猛地睁开眼睛，指向一个方向。
“裂空！打开通道！”李璟毫不犹豫地命令。
“交给本尊！”裂空妖尊怒吼一声，燃烧本命精血，双爪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猛地向星萤所指的方向狠狠一撕！
刺啦——！
一道远比之前更加巨大、更加不稳定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撕开，裂缝的另一端，隐约可见点点黯淡的金光在闪烁。
“净尘方丈，护住通道！”李璟说着，已率先冲入空间裂缝。
净尘方丈将琉璃钵盂往那道空间裂缝前一罩，佛光如同堤坝，暂时稳定住这脆弱的通道，抵御着周围寂灭力量的侵蚀。
李璟穿过空间裂缝，瞬间来到了一片弥漫着悲壮与古老气息的区域。这里漂浮着几块巨大的、焦黑破碎的岩石，岩石表面，镶嵌着数十点如同泪珠般的金色光点，正是希望古神奥泰拉的本源碎片！它们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希望之力，如同烈士不屈的英灵，在这永恒的黑暗中默默抗争。
与此同时，那张寂灭之网已经快要彻底覆盖他们原先所在的区域，净尘、裂空和星萤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李璟没有时间感慨，他伸出双手，希望火种的力量温和地散发出去，如同游子归家般，接触那些奥泰拉的碎片。
“奥泰拉冕下，您的抗争并未结束。请将您的力量，借予后来者，为这宇宙，再争一线希望！”
他的意念带着诚挚与决绝，传递过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同源且更高级的希望火种气息，那些黯淡的金色碎片骤然亮了起来！它们发出了轻微的嗡鸣，仿佛沉眠的战士被唤醒，一道道纯净的希望之光，如同溪流汇入大海，主动涌向李璟，融入他体内的希望火种之中！
轰！
李璟体内的希望火种仿佛被添加了最优质的燃料，光芒暴涨！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精纯，带着古老、神圣与不屈意志的希望之力，充盈他的全身！他之前消耗的力量瞬间补满，甚至修为都有了一丝精进！
他转身，看向那即将落下的寂灭之网，眼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现在，该朕反击了！”
他双手虚抱，磅礴的希望之力在他掌心汇聚、压缩，并非形成刀剑，而是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古朴的、仿佛由无数文明史诗与众生祈愿凝聚而成的——希望之锤！
“以奥泰拉之名，以万界希望之名！”
李璟怒吼着，抡起那巨大的希望之锤，并非砸向寂灭之网的中心，而是砸向了星萤之前指出的、那张巨网能量流转的一个关键节点——那也是寂灭守望者与巨网连接最紧密之处！
希望之锤划破虚无，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砸在了那张巨网的节点之上！
咚！！！！
这一次，终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是希望法则与寂灭法则最直接、最猛烈的碰撞！
金色的希望之光与漆黑的寂灭之芒疯狂交织、湮灭，爆发出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葬地边缘，无数破碎的大陆残骸在这风暴中化为齑粉！
那张看似无可阻挡的寂灭之网，在希望之锤的轰击下，剧烈颤抖起来，被击中的节点处，出现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痕，并且迅速蔓延！
寂灭守望者发出了痛苦的嘶鸣，胸膛处的黑色心脏明显黯淡了一丝！
“就是现在！联手攻击它的心脏！”李璟的声音在风暴中清晰地传入净尘三人耳中。
净尘方丈、裂空妖尊、星萤三人精神大振，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各自最强的攻击！
“万佛朝宗！”
“裂空吞星！”
“希望裁决！”
佛光、妖气、希望之光，三道强大的攻击，趁着寂灭之网破裂、守望者受创的瞬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了那搏动的黑色心脏之上！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寂灭守望者的胸膛炸响！
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曲，无数锁链崩断，发出了凄厉而不甘的意念尖啸！
最终，在四人的联手合击下，那颗黑色的心脏轰然爆碎！化作漫天飘散的黑雾，迅速被周围的虚无同化。
寂灭守望者的身躯也随之崩溃，重新化为无数断裂的寂灭锁链，散落在破碎的虚空中，渐渐失去活性，被奥泰拉残留的希望碎片光芒缓缓净化。
战斗，结束了。
四人悬浮在破碎的虚空中，都是气喘吁吁，身上带伤，尤其是李璟，强行窃取寂灭法则又引导奥泰拉碎片力量，负担极重。但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振奋。
他们战胜了寂灭根源的守护者！这证明，寂灭，并非不可战胜！
李璟看向那片依旧深邃恐怖的“虚无之渊”，以及深处那个若隐若现的“点”。
“守护者已除，前路障碍扫清。下一步，便是真正直面……寂灭根源！”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更带着无比的坚定。
第一道关卡，已过。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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