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葬地边缘，初探深渊
穿过“禁忌之影”让出的狭窄通道，星火远征军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也是已知宇宙中最危险、最核心的绝地——奥泰拉葬地，亦被称为“虚无之渊”。
呈现在舰队眼前的景象，超出了所有生灵想象的极限。
那并非一片星域，甚至不能称之为“空间”。它是一片绝对的“无”。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甚至连“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探测阵列射出的所有波束，无论是电磁波、引力波还是神识探测，一旦进入那片区域，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传回任何信息，连“反射”这个概念本身似乎都被否定了。
那是一片纯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它并非黑暗，因为黑暗是光明的缺失，而这里，是连“缺失”这个概念都一并吞噬的“无”。凝视着它，会让人产生一种自身存在都被否定的巨大恐惧和空虚感。
唯有在这片“虚无之渊”的最深处，借助希望火种的微弱感应和李璟彼岸境的超强感知，才能隐约察觉到一点不同。那里，似乎存在着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点”，它既是“一切”的终结，亦是“一切”的起点？它散发着让李璟都感到灵魂战栗的吸噬之力，仿佛是整个寂灭现象的源头与核心——寂灭根源！
而在“虚无之渊”与正常宇宙的交接处，形成了一圈奇异的“缓冲带”。这里并非绝对的“无”，但物理规则已经支离破碎，时空结构脆弱得如同肥皂泡。破碎的星辰物质被扭曲成怪异的环状，凝固的能量流如同彩带般飘荡，却又在下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撕碎，吸入深渊。这里，便是希望古神奥泰拉最终陨落，其残骸与寂灭力量长期对抗形成的“葬地边缘”。
“全军止步！”李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每一艘战舰中响起，“前方是规则禁区！任何未经许可的能量或物质侵入，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甚至可能加速寂灭根源的异动！”
庞大的远征舰队在葬地边缘缓缓停下，所有战舰的希望护盾都激发到极致，以对抗那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一切都拉入虚无的吸力。将士们望着舷窗外那片无法理解的“无”，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恐惧。与这片“虚无之渊”相比，之前遭遇的寂灭军团、异度空间、禁忌之影，都仿佛成了无关紧要的前奏。
“陛下，这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舰队无法长时间停留。”星萤监测着数据，语气焦急，“而且，希望护盾的能量消耗是正常空间的百倍以上！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最多只能在此停留三个标准日！”
三个标准日！这对于探寻寂灭根源的秘密，并找到摧毁它的方法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陈枭看向李璟，“陛下，是否按照原定计划，派出精锐侦察单位，进行初步探查？”
李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行。这里的规则已经崩坏，任何低于仙境的存在，踏入其中，恐怕瞬间就会被虚无同化，或者被混乱的规则撕碎。即便是真仙、玄仙，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的目光扫过联盟的核心高层。“第一轮探查，由朕亲自进行。净尘方丈，妖尊裂空，星萤，你们三人随我同行。陈枭，你坐镇旗舰，指挥舰队，保持最高警戒，随时准备接应。”
“陛下！万万不可！”陈枭立刻反对，“您是联盟支柱，岂可亲身犯险？让末将前去！”
“是啊，陛下，前方吉凶未卜，您若有何闪失，联盟危矣！”净尘方丈也劝道。
李璟摆了摆手，态度坚决：“正因前方危险，朕才必须亲自前往。唯有朕的希望火种和彼岸境修为，才有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支撑片刻，并感知到寂灭根源的奥秘。你们随行，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其他威胁，并为朕提供必要的支援。此事不必再议。”
见李璟心意已决，众人也不再劝阻，只是心情更加沉重。
很快，李璟，净尘，裂空，星萤四人，离开了“曙光号”，来到了葬地边缘那光怪陆离的破碎地带。净尘方丈祭起琉璃钵盂，洒下道道佛光，护住四人周身；妖尊裂空显化出百丈妖身，气血澎湃，强行稳定住周围紊乱的能量；星萤则双手虚托，引动微弱的希望锻炉之力，在佛光与妖气之外，又附加了一层希望屏障，试图与深处的希望火种产生共鸣。
李璟则走在最前方，他周身没有任何光华，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空间的节点上，强行抚平着周围破碎的规则。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向前延伸，接触那片绝对的“无”。
刚一接触，李璟便浑身一震！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他的神识，他延伸出去的意志，仿佛触碰到了一个“黑洞”，不仅仅是能量和信息的吞噬，更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一股大恐怖、大寂寥、大虚无的意念，顺着神识链接，反向侵蚀而来，试图将他的道心也一同拉入那永恒的沉寂。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希望火种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光芒，奋力抵抗着那股虚无的侵蚀。希望与虚无，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在这葬地边缘，展开了最直接、最本源的碰撞！
李璟闷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强行稳住了心神，继续向前“看”去。
透过希望火种的过滤和彼岸境的超维感知，他“看”到了更多。
在那片“虚无之渊”中，并非完全空无一物。他看到了无数细密的、如同锁链般的黑色纹路，在虚无中蔓延，它们是由最纯粹的寂灭法则构成，如同网络的根系，链接着那个核心的“点”。他也看到了些许黯淡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金色光点，那是希望古神奥泰拉陨落后，残留的本源碎片，依旧在顽强地抵抗着寂灭的吞噬，如同在无边黑暗中闪烁的、微弱的星辰。
“那里……有东西！”星萤突然指着左侧远方的一片破碎大陆残骸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那块巨大的、如同岛屿般的残骸上，矗立着一座风格极其古老、破损严重的巨石建筑。建筑的整体形状如同一只指向深渊的眼睛，上面雕刻着早已失传的、蕴含着莫名道韵的纹路。
“是奥泰拉冕下的……‘守望者神殿’！”星萤的声音带着激动与悲伤，“传说中，祂便是坐镇于此，守望宇宙，最终力战而竭……”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从那“守望者神殿”的废墟之中，猛然射出数道漆黑的、完全由寂灭能量构成的触手，以超越感知的速度，朝着李璟四人席卷而来！这些触手与之前遇到的寂灭生物截然不同，它们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仿佛就是寂灭法则本身的延伸，所过之处，连破碎的规则都被彻底湮灭！
“小心！”妖尊裂空怒吼一声，巨爪带着撕裂虚空的力量，拍向那些触手。
轰！
妖尊的巨爪与黑色触手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那足以捏碎星辰的力量，竟无法撼动触手分毫，反而妖尊的爪子上传来了被腐蚀、同化的刺痛感！漆黑的纹路顺着他的爪子向上蔓延！
“好可怕的寂灭同化之力！”净尘方丈脸色大变，琉璃佛光立刻照向妖尊的爪子，试图净化那黑色纹路，但效果甚微。
李璟眼中寒光一闪，并指如剑，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希望剑意斩出，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将那几根触手齐根斩断。被斩断的触手化作黑烟，迅速被周围的虚无吞噬。
“神殿里有东西！”李璟沉声道，“而且，它似乎被我们的到来，尤其是希望火种的气息惊醒了。”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守望者神殿”废墟开始剧烈震动，一股远比之前禁忌之影更加恐怖、更加纯粹、带着绝对死寂与虚无意志的气息，从神殿深处苏醒过来！
轰隆！
神殿顶部的巨石轰然炸开，一个庞大的、由无数寂灭锁链缠绕而成的、人形的黑影，缓缓从废墟中升起。它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形态，仿佛就是“虚无”的具象化。它的“目光”锁定了李璟，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李璟体内的希望火种。
一个冰冷、空洞，仿佛来自万物终结之地的意念，回荡在所有人的识海：
“奥泰拉的……余烬……”
“以及……闯入葬地的……虫子……”
“成为……虚无的……一部分吧……”
李璟感受着那黑影散发出的、几乎不逊色于玄天道尊化身的恐怖威压，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寂灭根源的……守护者？还是……它的一部分？”
他深吸一口气，希望火种在体内熊熊燃烧，窃运天玺也在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看来，不先过了你这关，是无法触及真正的根源了。”
“既然如此……”
李璟踏前一步，气势陡然攀升至巅峰，与那虚无黑影遥遥对峙。
“战！”
初探深渊，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敌！最终决战的前哨战，在这希望古神的陨落之地，骤然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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