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三人再次驶向西郊陈塘村。与昨日的晴空万里不同,今日天色有些阴沉,灰白的云层低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车内的气氛也迥然相异,墨小雨的存在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彻底打破了苏念和钟浩然之间惯常的沉默。
墨小雨一上车就没闲着。她打开那个沉重的金属行李箱,里面并非钟浩然臆想的“砖头”,而是分门别类、安置得井井有条的各种奇特工具。有造型古朴精致的罗盘、刻满符文的铜尺、一叠叠绘制好的符箓、几件小巧却结构复杂的机械装置,甚至还有一些用特制玉瓶封存的药粉和液体。整个箱子内壁似乎还铭刻着细密的阵纹,隐隐有能量流动的微光。
“哇哦,你这百宝箱够专业的。”钟浩然忍不住探头,语气里带着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那当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墨小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手指轻抚过箱内一件件工具,如同将军检视自己忠诚的士兵。她取出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色泽暗沉的黑褐色罗盘,罗盘天池深邃,指针并非寻常钢铁,而是一种泛着幽蓝光泽的特殊金属,周围的圈层刻度也比普通罗盘繁复精密数倍。“这是我墨家特制的‘山河盘’,对地气磁场的感应比普通罗盘敏锐百倍,更能抵御一定程度的外力干扰。”
她又拿出几枚巴掌大小、薄如蝉翼的玉符,玉质温润,上面用朱砂绘制着极其复杂的符文,符文笔触间似乎有灵光隐隐流动。“这是‘探地符’,打入地下,能感知一定深度内的地脉流转和气机聚散。”
最后,她取出一个看起来颇具科技感的单眼目镜,戴在右眼上,镜片边缘有微弱的蓝色指示灯闪烁。“简易版‘望气目镜’,结合了墨家机关术和现代光学技术,能辅助观测气场流动和能量光谱。老祖宗的手艺加上点现代小改进,效果拔群。”
钟浩然看得眼花缭乱,咂舌道:“你们相字脉的家伙,装备都这么……超前吗?”他感觉自己平时用的桃木剑、符纸简直像是原始人的工具。
墨小雨嘿嘿一笑:“与时俱进嘛。风水地气也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用点科技手段辅助观测和理解,很正常。老祖宗的东西是根基,但不能固步自封。”她调整了一下望气目镜,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语气渐渐认真起来,“地气的流动……果然越来越不对劲了。”
苏念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接近陈塘村了。”
车辆驶入通往陈塘村的道路,那股异样的“富庶”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墨小雨透过目镜仔细观察,眉头越皱越紧:“金光浮于表面,其下浊气暗涌,沉滞不堪……像是给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硬生生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虚胖而脆弱。这地气被催谷得太厉害,简直是在涸泽而渔。”
车再次停在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三人下车,墨小雨立刻举起定星盘,只见盘面上的幽蓝指针微微震颤,并非指向正南磁极,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小幅度的、持续不断的摇摆,仿佛被两种力量拉扯着。
“磁极受到干扰,地脉不稳。”她沉声道,又戴上望气目镜环视整个村庄,“气场流向很混乱,看似蓬勃旺盛,实则无根无基,所有生气都被强行引导、汇聚向一个方向……”
“老坟山?”苏念问。
“十有八九。”墨小雨点头,目光投向村庄后方那座郁郁葱葱的山峦,“走,上山看看。那里才是关键。”
他们依旧没有进村打扰村民,而是绕过村舍,沿着田间小路直接前往老坟山。越靠近山脚,墨小雨手中的山河盘震颤得越发明显,指针的摆动幅度也逐渐增大。
山脚下,墨小雨停住脚步,面色凝重:“好强的扭曲力场。这里的磁场混乱程度远超寻常,地气被强行拘束、改道,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漩涡强行吸扯上山。”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望气目镜仔细观察,“土色看似肥沃,却隐含着一丝不该有的阴腐之气。草木异常茂盛,但其生机并非自然勃发,倒像是……被某种东西催生出来的,透支了潜力。”
她站起身,从箱子里取出那几枚探地符,默念咒诀,手指轻弹,玉符化作数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地面不同方位。“我们先上去,让符箓先探探地下浅层的气脉走向。”
三人开始登山。山路蜿蜒,两侧树木灌草果然如老者所言,长得极其茂密旺盛,几乎遮蔽了天空,使得林间光线昏暗,气氛压抑。空气异常潮湿闷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温室大棚里那种过于浓烈的、令人不太舒服的植物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腐朽味道。
墨小雨手中的山河盘此刻已经不再是轻微震颤,指针开始不规则地左右摇摆,时而急速旋转小半圈,又猛地弹回。
“小心,”她低声警告,“地气紊乱至极,干扰很强。”
来到山腰处那片老坟地,眼前的景象更是印证了异常。墓碑陈旧,不少已经残破歪斜,看上去荒废已久,但坟头及其周围的野草却长得近乎疯狂,深绿发黑,高可及膝,将许多坟茔都淹没其中。几棵歪脖子老树枝杈虬结,树冠遮天蔽日,树根粗壮异常,如同巨蟒般凸出地面,紧紧缠绕着一些老坟,给人一种强烈的侵略感和窒息感。
“死者不安,生气被夺。”墨小雨语气冰冷,“这哪里是安息之地,简直像是被当成了……养料。”
她选择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示意苏念和钟浩然稍作警戒,自己则彻底进入了工作状态。她将山河盘小心翼翼放置在地上,又从箱子里取出几面小巧的三角令旗,按照特定方位插在四周,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隔绝法阵,以减少外部干扰对勘测精度的影响。
然后,她屏息凝神,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全力催动定星盘。
嗡——!
山河盘中心天池内的幽蓝指针猛地发出一声低鸣,先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随即如同脱缰野马般,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转速之快,几乎化作一团蓝色的虚影!
“惊针!”钟浩然低呼一声。在风水堪舆中,罗盘指针无故剧烈抖动或旋转称为“惊针”或“转针”,是极凶之兆,表明此地有极强的煞气、阴灵干扰或地脉严重异常。
墨小雨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飞转的指针,同时右眼的望气目镜镜片上数据飞快流动。她试图稳定罗盘,但指针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转越快,并且开始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不堪重负。
紧接着,更令人心悸的一幕发生了——那高速旋转的幽蓝指针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并非缓慢停止,而是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拨动一般,开始逆时针疯狂旋转!
“转针!还是逆针!”墨小雨脸色微变。逆针,往往意味着并非自然形成的煞气,而是有邪术妖法或极恶灵体作祟,扭曲了地气磁场!
她不敢怠慢,立刻变换手印,体内法力涌动,试图强行定住罗盘。同时,她左手法诀一引,之前打入地下的几枚探地符被瞬间激活。
嗤嗤嗤!
几人脚边的地面上,突然冒出数缕极淡的、颜色各异的气流,有的灰黑如死寂,有的赤红如血芒,还有的是一种诡异的、象征着病态催发的青紫色。这些气流如同受到惊吓的蛇虫,猛地窜出地面一尺来高,然后便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拉扯着,挣扎着、扭曲着,悉数涌向老坟山的更深更高的地方,消失不见。
“地脉之气被邪术强行抽吸、污染!”墨小雨低喝道,额角已然见汗,“这山体深处,绝对有一个核心阵眼,在掠夺整个区域的地气生机,甚至……可能还包括其他东西!”
就在她全力勘测,试图追踪那邪异气流的最终去向时——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来自墨小雨布置在周围的一面三角令旗。那面小旗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倒了下去。
几乎在同时,墨小雨、苏念、钟浩然三人同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恶意从山林深处某个方向扫来,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有人!”苏念低喝一声,身形一动,已然护在墨小雨身前,目光如电般射向恶意传来的方向。钟浩然也立刻掐诀戒备,警惕地望向那片密林。
墨小雨心中一惊,但手上动作不停,强顶着那无形的压力,飞快地瞥了一眼山河盘。就在令旗断裂、恶意扫来的那一瞬间,疯狂逆旋的指针骤然停止,然后像失去所有力量般,软塌塌地摆动了两下,最终指向了一个固定的方向——山巅某处。
那恶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但林中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一个身影从密林的阴影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眼神涣散空洞,充满了恐惧和疯狂。他跑得踉踉跄跄,似乎神智很不清醒。
他看到山腰处的三人,尤其是看到墨小雨身前那还在微微颤动的罗盘和散落在地的符箓工具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度的惊恐。
“走!走啊!”他挥舞着双臂,声音嘶哑尖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呐喊,“不能碰!不能看!快走!它们会知道的!它们会发现的!快走!!!”
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一边抓起地上的土块和石子,胡乱地朝三人的方向扔过来,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驱赶他们离开。但他的动作虚弱无力,扔出的东西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更显得他状若疯癫,情状可怜。
墨小雨迅速收起定星盘和其他工具,苏念和钟浩然则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疯子,没有轻易上前。
“你是谁?”苏念沉声问道,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但那疯子完全无法沟通,只是反复地喊着“快走”、“不能碰”、“它们会知道”,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一边喊,一边惊恐万分地回头看向山林深处,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随时会追出来。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停下所有动作,脸上的疯狂和恐惧瞬间被一种茫然的呆滞所取代。他不再看苏念三人,也不再叫喊,只是木然地转过身,如同梦游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晃晃悠悠地重新走进了密林深处,很快消失在浓密的树丛之后。
山腰处只剩下三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凝重和诡异。
“他……就是昨天老人提到的那个疯子?”钟浩然不确定地问,心里有些发毛。
墨小雨望着疯子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看来是的。他刚才的状态……不完全是疯癫,更像是在极度恐惧下精神崩溃,而且,似乎还被某种东西影响着、控制着。”
她回想起刚才勘测到的结果,以及那疯子惊恐的警告,缓缓道:“我们的勘测,很可能触动了布置在这里的某种隐藏的警戒机制。刚才那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就是证明。而这个疯子……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像是被故意派来警告我们的。他口中的‘它们’,恐怕就是布下这风水邪局的存在。”
苏念点头同意:“他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深受其害。”
“必须搞清楚他的身份。”墨小雨果断道,“他是重要的线索。能发出那样警告,说明他潜意识里或许还保留着某些关键信息。而且,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变成这样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她收起所有工具,面色严肃地看着苏念和钟浩然:“根据目前的勘测,我可以肯定,老坟山被人布下了一个极其庞大且恶毒的风水邪阵。这个阵法强行逆转地脉,抽吸方圆数十里的生机气运,汇聚于山顶某处。陈塘村的虚假富庶,只是这个邪阵运转过程中泄露出来的微不足道的一点边角料,是故意维持的表象,用以麻痹村民,甚至可能村民本身也是这阵法维持的‘养分’或‘掩护’的一部分。”
“这种规模的邪阵,目的绝不仅仅是催财那么简单。它更像是在滋养什么东西,或者是在镇压什么东西,同时需要持续不断地汲取大量生机来维持。代价就是这片土地的根基被不断透支掏空,迟早会彻底崩溃,生活在这里的人轻则运势暴跌、疾病缠身,重则……可能沦为阵法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墨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那个疯子,很可能就是早期受害者之一。”
“我们现在怎么办?”钟浩然感到事态远比想象中严重。
“下山,回村里。”墨小雨思路清晰,“想办法打听这个疯子的身份和来历。他刚才的表现,说明他并非完全无知无觉,村里人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找到突破口,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硬闯山顶阵眼现在不明智,刚才那一下已经打草惊蛇了。”
三人迅速下山,再次进入陈塘村。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主动找村民攀谈。
过程并不顺利。村民们依旧对外人热情招呼的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尤其是当苏念和钟浩然试图询问关于后山或者那个疯子的事情时,对方要么脸色大变,立刻闭口不谈,寻借口匆匆离开;要么就直接板起脸孔下逐客令。
连续碰了几次壁后,他们遇到了一位在村口小卖部门口晒太阳的、年纪很大、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老人。老人似乎不像其他人那么警惕,或者说,已经老到不太在意某些规矩了。
苏念递上一根烟,巧妙地没有直接问疯子,而是先从陈塘村这几年的变化聊起,慢慢引到后山的老坟地,再委婉地提到似乎看到有个年轻人在山上乱跑,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老人眯着眼,吸了口烟,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含混不清地说:“你们说狗娃子啊……哎,造孽啊……”
“狗娃子?”墨小雨捕捉到这个名字。
“嗯……就是老陈家的小子,陈俊生。”老人叹了口气,“多好的后生啊,以前还是咱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哩,回来还在镇上的中学当过老师呢……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钟浩然急忙问。
老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许是很久没人愿意听他说这些了,断断续续地说道:“七年前……差不多就是村里开始搞开发那会儿……俊生娃子要娶媳妇了,媳妇是邻村最漂亮的姑娘……两人好着呢……”
老人又吸了口烟,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过去:“那天……高高兴兴地去后山老坟场那边拍婚纱照哩……说是那里风景好,草木深……后来……天黑了都没回来……”
“村里人着急了,组织人上山找……结果……只找到俊生娃子一个人,昏倒在一个老坟包后面……新娘子……不见踪影喽……”
“俊生娃子醒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疯了……嘴里整天胡言乱语,说什么‘红了’、‘眼睛’、‘吃了’、‘快跑’……见了人就躲,有时候又跑到山上去……哎……”
老人摇着头,脸上满是惋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从那以后,村里就不让外人随便上后山了……也不让再提这事……说是影响村子发展……哎,都是命啊……”
说完这些,老人似乎耗尽了力气,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再也不肯多言,只是闭着眼假寐,无论再问什么,都只是摇头。
苏念三人道谢后离开小卖部,心情沉重。
“七年前……开发前……拍婚纱照……新娘失踪……新郎疯了……”墨小雨梳理着得到的信息,眼神锐利,“时间点完全吻合!陈塘村的改造和这个邪阵的出现,几乎就是同时发生的!陈俊生和他的新娘,很可能就是最早的受害者,甚至是触发点或者……祭品!”
她基本可以肯定,陈俊生的疯癫绝非意外,而是与这山上的邪阵有着直接关联。他当时一定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导致精神崩溃,而他的新娘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他现在这个样子,既是受害者,也可能因为残留的恐惧和某种控制,成了邪阵的天然守卫,下意识地阻止任何人接近真相。”墨小雨分析道。
就在这时,墨小雨目光无意间扫过村庄的布局和远处老坟山的山势,结合刚才勘测到的地气流向,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推测在她脑中逐渐成形。
“等等……这格局……”她猛地停下脚步,再次拿出定星盘辅助观测,虽然指针依旧不稳,但大致方位清晰可见。她快速地掐指推算,脸色越来越白。
“不对……不仅仅是掠夺地脉生机这么简单……”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这阵势……这气脉流向……山势如囚笼,地脉如锁链……这更像是一个……‘囚生饲煞’之局!”
“囚生饲煞?”苏念和钟浩然同时看向她,光是听这个名字就感到一股邪戾之气。
“这是一种极其恶毒古老的风水邪术,”墨小雨语速极快地解释,“并非简单掠夺,而是将一片区域的地气、生机、乃至生活于此的生灵的气运和魂灵力量,全部强行禁锢起来,如同囚牢!然后,将这些被囚禁的力量,持续不断地输送、喂养给某个特定的、极其凶戾的存在——可能是某种法器,也可能是某个邪灵,甚至是……人为炼制的某种东西!”
她指向老坟山:“那座山就是囚笼的核心和饲喂的通道!陈塘村所有的虚假繁荣,都是这个囚牢故意制造出来的表象,是为了掩盖其内核的掠夺和吞噬本质,同时也许……本身就是囚笼的一部分,让生活在其中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提供着‘饲养’的养分。而七年前失踪的新娘……她很可能就是最初启动这个邪阵的……‘祭品’!”
这个推断让苏念和钟浩然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如果墨小雨的推测是真的,那陈塘村根本不是一个被风水局催旺的福地,而是一个巨大的、缓慢运行的献祭场!所有村民都可能是祭品的一部分!
“必须立刻上报特事局!”苏念立刻做出决定,“这已经不是私人委托能处理的范畴了。”
墨小雨却摇了摇头,异常冷静:“现在还不行。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一切还只是我的推测和风水勘测结果。特事局大规模介入需要更明确的邪祟害人证据或者能量异常报告。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能证明‘饲煞’存在的直接证据,或者找到那个被喂养的‘煞’究竟是什么!”
她目光再次投向老坟山,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冒险的兴奋:“那个疯子陈俊生,他是关键!他是唯一可能亲眼见过真相的人。我们必须想办法与他沟通,撬开他的嘴!哪怕只能得到只言片语!”
“可他那个样子……”钟浩然觉得这难度太大了。
“正常方法不行,就用非常规手段。”墨小雨拍了拍自己的宝贝箱子,“墨家秘传的‘安神符’和‘通心引’或许能暂时稳定他的心神,引导他说出深埋的记忆。但这需要时间准备,而且不能在山脚下进行,那里干扰太强,也容易再次触发警报。”
她快速思考着:“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能隔绝一部分邪阵影响的地方施法。最好能把他带离陈塘村范围。”
苏念沉吟片刻:“可以先尝试接触他,把他引到村外。我和浩然来想办法。小雨,你尽快准备需要的东西。”
“好!”墨小雨重重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准备。这次,一定要揭开陈塘村隐藏了七年的恐怖秘密!”
三人意识到,他们正在触及一个深藏多年、极其危险的真相边缘。而那个疯癫的陈俊生,既是悲剧的受害者,也可能是通往答案的唯一钥匙。接下来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