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S市机场。
钟浩然第一百零一次整理着自己压根没什么可整理的衣领,焦躁地左右张望:“那魔女不是说三点到吗?这都三点零五了,怎么还没见人影?该不会又耍我们吧?”
苏念淡定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抵达大厅川流不息的人群:“飞机晚点很正常。小雨虽然喜欢逗你,但大事上从不含糊。”
“那可说不准……”钟浩然小声嘀咕,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墨小雨各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笑容。
正当他伸长脖子继续张望时,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嘿!看哪儿呢?”
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浩然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身。
只见墨小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她今天穿着一件印着八卦图案的黑色t恤,搭配工装裤和马丁靴,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她脸蛋更加小巧精致,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古灵精怪的气息。
她身边立着一个看起来格外沉重的金属行李箱,上面还贴着几张符箓和看不懂的机械结构图。
“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钟浩然惊魂未定。
“本姑娘神通广大,当然是走出来的咯。”墨小雨白了他一眼,随即笑容灿烂地转向苏念,“苏念哥!好久不见呀!想我没?”
苏念笑着接过她那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行李箱:“好久不见,小雨。一路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一想到能来‘帮助’某个人,我就精神百倍呢!”墨小雨意有所指地瞥向钟浩然,后者立刻扭头看天,假装没听见。
“走吧,车在外面。”苏念推着行李箱引路。
墨小雨很自然地跟上,边走边兴致勃勃地问:“晚晚姐呢?凌璐姐呢?我都想她们了!这次能见着吧?”
“晚晚学校有点事,晚点回来。凌璐知道你要来,说晚上请你吃大餐。”苏念回答。
“太好了!还是凌璐姐疼我!”墨小雨欢呼,然后用手肘撞了撞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钟浩然,“哎,某人呢?就没什么表示?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给你‘擦屁股’的哦?”
钟浩然嘴角一抽,梗着脖子:“什、什么擦屁股!这是正经委托!老大付钱的好吗!”
“哦?是吗?”墨小雨眨着大眼睛,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可我怎么记得,某人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小雨啊,帮帮忙嘛’?嗯?”
“我哪有!”钟浩然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撞到旁边的指示牌。
苏念看着这两人一如往昔的互动,无奈摇头:“好了,先回去再说。小雨,陈塘村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你专业判断。”
提到正事,墨小雨收敛了玩笑神色,点点头:“明白。路上跟我详细说说。”
去停车场的路上,苏念将陈塘村的情况,包括老者的委托、村子的虚浮富庶、村民的讳莫如深以及老坟山地气的异常,详细地告诉了墨小雨。
墨小雨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提出几个关键问题,眼神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表面旺财旺丁,内里沉滞虚浮……村民讳莫如深……”她摩挲着下巴,“听起来确实像是地脉被动了手脚,而且不是普通的风水局。具体得亲眼看看才能确定。”
到了车边,钟浩然主动(且带着一丝讨好)地想帮墨小雨把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结果一上手差点闪了腰。
“我去!墨小雨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砖头吗?”他龇牙咧嘴地问。
“哦,一些吃饭的家伙事儿,”墨小雨轻描淡写地说,随手在箱子某个隐蔽处按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她轻松地将箱子提了起来,稳稳放入后备箱,“好了。”
钟浩然:“……”他确信这箱子刚才绝对有什么重力机关!这魔女就是故意的!
回市区的车上,墨小雨坐在后排,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S市挺繁华的嘛,比我们那山沟沟强多了。”她感慨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俩现在算是常驻这里了?特事局那边没问题吗?这种民间委托可以直接接?”
苏念一边开车一边解释:“S市这边的特事局架构比较特殊,常规灵异事件有下面的小组处理。我和浩然算是机动人员,也比较自由。这次的事,事主是直接找上的我,感觉有些蹊跷,暂时没发现明显的邪祟害人迹象,更像是风水地脉问题,所以就先以私人身份看看情况,没急着上报。”
“哦哦,明白。”墨小雨点头,“私人委托,赚点外快嘛,理解理解。不过……”她狡黠一笑,看向副驾的钟浩然,“某些人搞不定,只好求援咯?”
钟浩然假装看窗外风景,耳朵尖却红了。
先把墨小雨的行李送到苏念和林晚的住处——特意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然后一行人去了凌璐提前订好的餐厅。
晚餐气氛十分热烈。林晚和刘雯下课後也赶了过来,见到墨小雨很是开心。凌璐更是大手笔点了一桌子好菜,说是给墨小雨接风。墨小雨虽然知道刘雯跟钟浩然是情侣关系,但是毫不在意。
席间,几个女孩子聊得热火朝天,从化妆品聊到八卦新闻,再到玄学界的各种趣闻。钟浩然偶尔想插句话,总能被墨小雨精准“打击”,惹得林晚和凌璐笑个不停。苏念则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这久违的热闹场面。
饭后,大家移步到济世堂客厅。凌璐给大家泡了茶,神色稍微正式了一些:“小雨,陈塘村的事,苏念他们都跟你说了吧?你怎么看?”
墨小雨捧着茶杯,沉吟片刻:“听描述,地脉异常是肯定的。而且这种强行催发地气营造出的富庶,往往伴随着代价,要么是透支未来运势,要么……就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来‘填补’。”
她放下茶杯,眼神锐利起来:“通常这种大规模、长时间影响一地气运的风水局,必然有强大的‘阵眼’或者‘锚点’作为支撑。老坟山……很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需要我们特事局提前介入吗?”凌璐问道。
“先不用。”墨小雨摇摇头,“对方手法看起来很高明,也很隐蔽,官方贸然介入容易打草惊蛇。明天我先去实地勘测一下,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苏念哥,浩然,明天还得麻烦你们陪我再去一趟陈塘村。”
“没问题。”苏念点头。
钟浩然也只好跟着点头,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明天的命运祈祷了。
又聊了一阵,夜色已深,大家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墨小雨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客厅,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更利于野外活动的装备,那个神秘的金属行李箱也立在门口。
“准备好了?”苏念问。
“时刻准备着!”墨小雨拍了拍她的宝贝箱子,然后看向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钟浩然,惊讶道,“咦?浩然哥,你昨晚没睡好?该不会是……太期待今天跟本姑娘一起行动,激动得失眠了吧?”
钟浩然:“……我那是喝茶喝多了!”(昨晚凌璐泡的安神茶他确实多喝了两杯)
墨小雨笑嘻嘻也不戳穿,挥手道:“走吧!让我们去会会那个‘富得流油’的陈塘村!”
三人再次出发,目标直指西郊陈塘村。这一次,有了墨小雨这位相字脉传人的加入,他们对揭开陈塘村秘密的信心增添了不少。
只是不知,那看似平静繁荣的村庄深处,以及那座草木异常葱郁的老坟山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