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跟王义交代完《仙剑 3》的事情，并让他和糖人对接好后续的事宜。
王义点头应着，合上文件夹时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李导，柏林电影节 2 月 9 号开幕，签证和行程需要提前安排。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李扬望着窗外，沉吟片刻：“年初十吧，到时候包架公务机，也省得转机折腾了。
你给段易宏、蒋琴琴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档期空出来，顺便把护照签证自己准备好 ， 尤老爷子那边我来联系。”
“好的，我这就去办。” 王义拿起文件夹，又想起件事，“还有年终奖的方案，我跟张明草拟了一版，您先过目，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按这个发。”
李扬 “嗯” 了一声。
看着王义带上门，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扬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 范小胖年前的行程已经全部安排满了，品牌方的活动连着时尚杂志的封面拍摄，回到京都估计得踩着年根儿。
他自己又是年初十飞柏林，一去就是将近半个月。
答应刘一菲去东京看她的事，拖了快两个月了，小姑娘电话里虽没抱怨，语气里那点失落却藏不住。
算算时间，公司年会定在 1 月 20 号，年会结束后正好能抽几天空，去东京待上三天，到时候再一起回国内过年。
打定主意，李扬坐直身子，先给尤本昌老爷子拨去了电话，准备说下让他和剧组一起去柏林的事。
“尤老爷子，新年好啊！” 电话刚通，李扬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听说您老最近的身子骨是越来越硬朗了。”
“好着呢！这会刚买完菜回来！” 尤本昌的声音透着股精气神，“小扬啊，《入殓师》入围柏林电影节的消息我看到了，恭喜你啊！真是给咱们华夏文艺界长脸了！”
李扬谦虚地笑道：“都是您老演得好。最后那场给逝者化妆的戏，您那眼神里的悲悯，换成谁来都撑不起来。”
“你这小子，净会哄我老头子开心。” 尤本昌在那头笑道，“说吧，今天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李扬顿了下，语气诚恳起来。“我想请您过完年跟剧组一起去柏林参加电影节。
您这辈子演了那么多经典角色，也该让老外见识见识咱们华夏老艺术家的风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尤本昌的声音沉了些：“小扬啊，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长途折腾了。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身体受不了，还是你们几个年轻人去吧。”
“您放心，我这次包了公务机，里面有床有沙发，能够保证休息好，您就跟我们这几个小辈一起去吧”
李扬赶紧补充道，他顿了顿，像跟长辈撒娇的孙儿一样。
“您这辈子演了那么多经典角色，获了那么多奖，就不想去国外看看？让那些老外也瞧瞧，咱们华夏演员的风采。”
李扬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他就知道估计有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游老爷子叹了口气：“你这小子，还是那么懂得鼓动人心。
行吧，就当陪你们小辈去了，顺便开开眼界。”
“太好了！” 李扬心里一松。
挂了电话。
李扬拿起王义送来的年终奖报表看了起来，去年公司利润翻了番，报上来的数字却保守得很，李扬笑着摇了摇头。
他思考片刻后决定，明日影视的员工年终奖统一提为 8 个月月薪，王义是100万元，张明那边则是 150 万—— 毕竟负责霉国分公司，操的心更多。
翌日一早，李扬来到了京都起源投资的办公室。
分公司的负责人见李扬来了，拿了一摞报表进来。
“李总，这是国内分公司今年的投资报告，您过目。“
“先放这儿。” 李扬指了指办公桌。
李扬打通了冯玉雪的电话。
“年终奖的事，我想了下，起源的员工统一发 18 个月薪水，你作为总经理，额外再给 200 万奖金。”
那边正准备休息的冯玉雪愣了愣，随即点头：“谢谢李总。不过 18 个月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 李扬翻着关于京冬的发展报告，“去年大家都做的很好，这是他们该得的。”
挂了电话，李扬翻看起源资本的项目发展报告，光是关于京冬的具体汇报就占了整整三页。
当看到 “拟在全国建设七大枢纽物流中心” 时，目光在 “川省” 两个字上停住了。
钢笔的金属笔尖在纸页上轻轻点着，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2008 年…… 那个让全国人民痛心疾首的一天，像根细针一般，猝不及防地刺进心里。
李扬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窗外的京都正浸在冬日的暖阳里，长安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谁能想到两年后，那片土地会经历怎样的山河崩裂。
烟蒂在指间燃尽，烫得他猛一哆嗦，才惊觉自己已经站了快一刻钟。
李扬掐灭烟头，胸口像压着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傍晚赵兰送他回四合院时，发现老板今天格外沉默。
往常会跟她聊两句发生的趣事，或是问下刘一菲在东京的近况，今天却一路望着窗外，眉头就没舒展过。
进院时，她忍不住轻声说：“李导，厨房炖了羊肉汤，我现在给你端来喝点，暖暖身子。”
李扬 “嗯” 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晚，他在书房待到后半夜，窗户上的月影从斜斜的一道，爬到正中，又慢慢沉下去，书房的灯始终亮着。
赵兰几次想进去看看，却都忍住了。
第二天一早，李扬顶着满眼的红血丝走进公司。
路过前台时，小姑娘抬头瞧见他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 平时的李导总是精神奕奕，今天却像是熬了整宿没合眼，连平日里梳得整齐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李、李导早……”
李扬没心思理会这些，径直走到王义办公室门口，抬手叩了叩门板。“王哥，过来一下。”
王义刚泡好茶，闻言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李扬沉声道：“王哥，我想明年捐一个亿，在川省和陇省建希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