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前脚刚离开北京,解雨辰后脚就收到了消息。他深知机会稍纵即逝,立刻采取了行动。
他没有直接硬闯张宅,而是带上了两个“秘密武器”——黎簇和苏万。
当张海客板着脸出来应付,表示家主不见客时,解雨辰还没说话,苏万和黎簇就眼巴巴地开口了:
“张叔叔,我们就想见见言哥哥,跟他说说话行吗?”
“我们保证不打扰他太久!就一会儿!”
两个少年眼神清澈,带着纯粹的期盼,让人难以拒绝。张海客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了。
果然,言十七听到是黎簇和苏万来了,很快便出现在了会客厅。他看到解雨辰也在,并没太大反应,只是对两个少年点了点头。
解雨辰抓住时机,上前一步,语气温和而恳切:“十七,小哥去了杭州,你一个人在宅子里也闷。我在京郊有处别院,环境清幽,藏品和模型也收罗了不少,黎簇和苏万也会过去小住几日。不如一起去散散心?”
他抛出了言十七感兴趣的“藏品模型”,还有能带来轻松氛围的黎簇苏万,邀请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
言十七看了看眼含期待的两个少年,又想到张起棂不在,宅子里确实无聊,便点了点头:“可以。”
张海客在一旁想阻止,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家主只是去朋友别院小住,且有熟人相伴,他若强行阻拦,反而显得张家不近人情。他只能暗中加派了更多人手,务必确保家主安全。
就在言十七准备随解雨辰离开张宅时,他收到了黑瞎子那条“诉苦”的语音。
听完后,言十七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直接拨通了张起棂的电话,声音平静无波:
“小官,既然你不认同黑瞎子对无邪的训练方式,觉得他下手重了,那就停止吧。”
电话那头的张起棂沉默着。他并不完全认同黑瞎子的手段,但更知道无邪需要提升。他离开北京,一部分原因也是想亲自监督,确保训练在可控范围内。然而,言十七的结论却直接跳到了“停止”。
言十七听他不说话,便继续按照自己的逻辑说下去,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强扭的瓜不甜。你若心疼,勉强训练也无意义。带他回北京,或者留在杭州休息,随你。”
在他简单直接的思维里,张起棂的行为等于“不认同”,那么继续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停止。
说完,言十七便挂了电话,对着等待的解雨辰和黎簇苏万点了点头:“走吧。”
他轻松地做出了决定,却不知这个决定在杭州和北京激起了怎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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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吴山居。
张起棂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看着眼前累得快要虚脱却眼神复杂的无邪,以及旁边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黑瞎子,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言十七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若心疼”。十七是这么认为的?他以为自己……心疼无邪?
北京,前往别院的车上。
解雨辰看着身边望着窗外、对一切波澜毫无所觉的言十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第一步,成了。而黑瞎子的“小报告”间接促成了训练暂停,恐怕也是那瞎子没想到的“助攻”。
张起棂带着疲惫的无邪、王胖子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黑瞎子踏上了返京之路。他以为解决了训练分歧,安抚了(他以为的)族老们的反对,即将回到言十七身边。
他却不知道,京城等待他的,是言十七已被“拐走”的消息,以及一个因为他的“默认”和言十七的“维护”而彻底坐实、再也难以澄清的“族长夫人”乌龙。他以为的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暗潮汹涌,新的风暴正在西山别院和张家大宅之间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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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棂带着无邪、王胖子回到京城。为了“后续训练方便”,无邪和王胖子被安排住进了张宅内院。
几乎在无邪踏入张宅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礼遇”。所遇见的每一个张家人,无论辈分高低,对他都格外恭敬,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好奇。那种恭敬并非流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仿佛他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物。
“小哥,”无邪忍不住私下问张起棂,“你们张家人……是不是都特别客气?”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张起棂也察觉到了这种过分的“礼遇”,但他将其归因于族人们对他带回客人的重视,并未深思。
王胖子倒是乐呵呵的:“天真,这说明人家张家人有教养!瞧你这人缘儿!”
第二天,张起棂准备动身接言十七。黑瞎子死皮赖脸地跟上,理由冠冕堂皇:“我得亲自向小老板汇报训练成果,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中途停止。”他意有所指地瞟了张起棂一眼。
张起棂周身寒气弥漫,但黑瞎子铁了心要跟,最终还是两人同行到了西山别院。
别院内,言十七正和苏万、黎簇在庭院里玩一种古老的棋类游戏,解雨辰则坐在一旁的茶席边,姿态优雅地烹茶,画面看起来和谐又……刺眼。
言十七看到张起棂,眼睛微亮,但听到说要回去,却摇了摇头:“这里挺有意思,我再住几天。”
黑瞎子立刻凑上前,开始他的“汇报工作”,自然是添油加醋,重点描绘张起棂到场后如何“气场压迫”,让他“束手束脚”,如何“目光锁定”无邪,让他“无法施展”,最后唉声叹气:“小老板,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哑巴张太宝贝那小子了,我这教练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