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打在两人身上。
姬千鹤站在萧雨晴身后,手里拿着沐浴露,在他背上涂抹开来,白色的泡沫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滑。
“疼吗?”她问,手指按在他腰上。
“有一点...”萧雨晴老实地说。
他的腰确实酸,腿也软,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疼。
姬千鹤的手很轻,帮他把身上的汗水和黏腻都洗掉,然后冲干净。
轮到萧雨晴给她洗头发,他踮起脚尖,手指插进她的墨色短发里,指腹在头皮上打圈按摩。
姬千鹤闭着眼睛,发出满足的“嗯”声。
洗完澡,两人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萧雨晴套上一件粉色的连帽衫和舒适的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
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
一声巨响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萧雨晴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脸红了:“我好饿...”
姬千鹤笑了,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我请客。想吃什么?”
萧雨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烧烤?”
“好。走吧。”
“好耶！ヽ(??▽?)ノ”
萧雨晴兴奋得想跳起来,但腿刚一用力,就软了。
他整个人往前栽,手臂在空中乱挥。
姬千鹤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稳稳接住。
她叹了口气,但嘴角是笑着的,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真是个小贪吃鬼。”
萧雨晴完全不在意自己差点摔倒,满脑子都是烧烤,嘴角甚至流出了一点口水:“烧烤真的很好吃嘛！”
姬千鹤用拇指帮他擦掉口水,摇了摇头。
*这个傻兔子...*
......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的行人稀少,但烧烤店还开着。
那是一家路边摊式的小店,有个简易的棚子,下面摆着几张塑料桌椅,头顶拉着一串串彩灯,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和烤肉的香味。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正在炉子前忙活,炭火烧得正旺,上面架着铁网,各种肉串在上面滋滋作响,冒着油烟。
萧雨晴和姬千鹤找了张桌子坐下。
“老板!”姬千鹤喊道,“羊肉串二十串,牛肉串二十串,鸡翅十个,烤韭菜五串,烤茄子三个,再来瓶大橙汁。”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开始忙活。
没多久,烤串就端上来了,还冒着热气,表面刷着油,撒着孜然和辣椒粉,香得不得了。
萧雨晴的眼睛都直了。
他抓起一串羊肉,也不管烫,直接咬了一口。
肉很嫩,汁水在嘴里爆开,孜然的香味混合着羊肉的鲜美,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已经伸手去拿第二串了。
姬千鹤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看他一眼。
萧雨晴吃得很投入,完全不顾形象,嘴巴塞得鼓鼓的,油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下巴上。
姬千鹤拿起纸巾,伸手过去帮他擦:“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萧雨晴点了点头,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慢。
......
几米外的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男人。
他们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纹身,疤痕,廉价的衣服,抽着烟,喝着啤酒,说话声音很大。
其中一个注意到了萧雨晴和姬千鹤。
从背后看,萧雨晴的粉色头发,娇小的身材,还有姬千鹤虽然高挑但也算纤细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两个年轻女孩。
“看那边。”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下巴朝萧雨晴他们的方向扬了扬。
“怎么了?”
“两个小妞,这么晚还在外面。”他嘿嘿笑了两声,“肯定是出来找乐子的。”
另一个也看过去,眼睛眯起来:“要不...去打个招呼?”
“行啊。”
第一个男人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脸上挂着一副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容,朝萧雨晴他们的桌子走去。
他已经想好了开场白——“两位美女,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要不要哥哥陪你们...”
但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姬千鹤转过头来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随意的一瞥。
她的眼睛看向他。
那双眼睛品静。
却透露着深入骨髓的寒冷，让人脊背发凉。
男人的脚步停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然后他看清了那张脸——墨色的短发,冷峻的五官,还有那种气场...
“操...”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
那是姬千鹤。
他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走回自己的桌子,一屁股坐下,手都在抖。
“怎么了?”同伴们看他脸色不对。
“那是姬千鹤。”他压低声音说。
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哪个姬千鹤?”有人问,但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还能有哪个?”第一个男人说,“就是那个把龙哥打废的。”
另一个人的脸色也变了:“就是那次...龙哥在西街...”
“对。”有人接话,“龙哥那畜生,对一个小男孩...你懂的。姬千鹤看到了,直接冲上去,把龙哥打得满地找牙。”
“我听说龙哥肋骨断了三根,下巴脱臼,还有脑震荡。”
“那小孩才八岁。”
“龙哥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猥亵儿童,判了十几年。”
他们都不说话了,偷偷瞄向姬千鹤那边。
她已经不看他们了,正在用纸巾帮萧雨晴擦嘴,动作很温柔。
但就是这样,他们也不敢放松。
那种压迫感,那种危险的气息,就算她没有看过来,也能感觉到。
其中一个人拿起烤串,咬了一口,但完全尝不出味道,嘴里像嚼蜡一样。
“我们...要不换个地方?”有人小声提议。
“别动。”最先站起来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别引起她注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吃完就走。”
他们就这样坐着,努力表现得很自然,但每个人都绷得很紧。
每隔几秒,就有人忍不住瞄一眼姬千鹤那边,确认她没有看过来。
手里的啤酒不香了,烤串也不好吃了。
他们只想赶紧吃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
萧雨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他专心致志地吃着烤串,一串接一串,偶尔喝口橙汁,然后继续吃。
姬千鹤看着他,嘴角带着笑。
她当然注意到了那几个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
但她不在意。
只要他们不来惹事,她就懒得管。
她现在只想看着小晴吃东西,看着他满足的样子。
*这个傻兔子,刚才还累得走不动路,现在为了吃的,什么都忘了。*
她伸手,又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油。
萧雨晴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
“千鹤,你也吃啊!”
“嗯,我在吃。”
夜风吹过,带走了一些烤肉的烟气,也带走了那几个男人桌上的紧张气氛。
他们终于吃完了,匆匆结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烧烤店。
走出去老远,其中一个才长出一口气:“妈的,吓死我了。”
“以后看到姬千鹤,绕着走。”
“废话,谁敢惹她啊。”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烧烤店里,萧雨晴还在吃,姬千鹤还在看着他,两个人的世界里,只有烤肉的香味和彼此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