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引擎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姬千鹤骑着她新买的黑色摩托,载着萧雨晴穿过城市的街道,路灯的光一盏一盏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萧雨晴坐在后座,双手环着姬千鹤的腰,脸颊贴着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
风很冷,但他不觉得冷。
很快,他们就到了萧雨晴家——那栋外墙爬满常青藤的老楼房。
姬千鹤把车停在路边,熄火。
萧雨晴从后座下来,摘下头盔,头发被压得有些乱,他伸手理了理。
千鹤,路上小心。他说,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舍。
姬千鹤也摘下头盔,看着他,嘴角勾起来。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去早点睡。
你也是。
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姬千鹤重新戴上头盔,发动摩托。
引擎再次轰鸣起来。
萧雨晴站在路边,看着她骑着车离开,尾灯在夜色中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楼房。
爬上楼梯,打开门,熟悉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团子,我回来了!
一团白色的毛球立刻从客厅蹦了过来,是团子——萧雨晴养的雪白兔子,红色的眼睛,粉色的鼻子,两只长耳朵竖得高高的。
萧雨晴蹲下来,把它抱起来,柔软温暖的身体在怀里蠕动着。
你看,这是今天买的!他举起那个系着黑色领结的企鹅玩偶,放在团子面前。
团子的鼻子抽动了几下,凑近闻了闻,发现不是食物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要下去。
萧雨晴笑了,把它放回地上。
团子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去啃它的胡萝卜。
萧雨晴站起来,抱着企鹅玩偶走到自己房间。
他的书桌靠窗,上面摆着一些书,一盏台灯,还有几样特别的东西。
一幅画装在简单的木框里——那是他和姬千鹤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在公园里遇到的卖画摊主云霞美画的。画里的他们坐在长椅上,手牵着手,脸上都带着笑容。云霞美的画风很温柔,把他们画得像童话里的人物。
画旁边是一张照片,用相框立在桌上——那是他们在公园拍的自拍,姬千鹤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两个人都对着镜头笑,背景是蓝天和树木。
萧雨晴小心地把企鹅玩偶放在画和照片中间,让它坐在那里,像一个小小的守护者。
他退后一步,看着这三样东西,心里涌起一股温暖。
*这些都是我和千鹤的回忆...*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画框,又摸了摸照片,最后摸了摸企鹅的头。
*今天又多了一个新的回忆。*
另一边,姬千鹤骑着摩托穿过夜色,风在耳边呼啸。
她喜欢这种感觉——速度,自由,还有引擎的震动从车身传到身体里的那种力量感。
考摩托驾照是她最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很快,她就到家了。
她把摩托停进车库,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
走进屋子,立刻听到后院传来的声音——咚咚咚的跺脚声,还有的叫声。
她笑了,走向后院。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兔屋,是她和萧雨晴一起设计建造的,外层的木质结构涂成白色,侧面的木牌上写着鹤与晴三个字。
她打开门,十二只小兔子立刻蹦了过来。
有些是白色的,和它们的妈妈团子一样,但每只耳朵上或者额头上都有一点点不同的斑纹,用来区分它们。
它们已经四个月大了,每一只都长得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可爱得不得了。
你们好啊。姬千鹤蹲下来,让它们围过来。
她举起那个系着黑色蝴蝶结的企鹅玩偶。
看,这是小晴买的。
兔子们好奇地凑过来,用鼻子嗅,用爪子碰。
有一只特别大胆的,张嘴就想咬。
姬千鹤赶紧把玩偶拿开:不行,这个不能吃。
她又陪兔子们玩了一会儿,给它们添了水和草料,才关上门,回到屋里。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把企鹅玩偶放在书桌上。
她的书桌比萧雨晴的整洁得多,书都按大小排列好,笔筒里的笔也都笔尖朝上,整整齐齐。
但在书桌的一角,也摆着和萧雨晴那里一模一样的东西——
云霞美画的那幅画,同样装在木框里。
他们的合照,同样立在相框里。
现在,企鹅玩偶也加入了这个小小的展示区。
姬千鹤看着这些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我们的东西都是成对的。*
她伸手摸了摸企鹅的头,又看了看画和照片。
*小晴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正想着,目光突然落在书桌角落的书包上。
那个书包从寒假开始就一直放在那里,拉链紧紧地拉着,里面装着...
作业。
姬千鹤的笑容僵住了。
完了。
她走过去打开书包,拿出一本本作业本和练习册。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
每一本都是崭新的,一个字都没写。
寒假都过了这么久了，她看了看日历,还有十天就开学了。
她咬了咬嘴唇,拿起手机,拨通了萧雨晴的号码。
喂,千鹤?萧雨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小晴...姬千鹤的声音有些心虚,你作业做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啊，我做完了。萧雨晴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寒假开始几天就做完了。
姬千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往后倒在床上。
你怎么这么快！她盯着天花板,声音里满是绝望。
这就是年级第一的含金量吗?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千鹤,你还没开始吗?萧雨晴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字都没写。姬千鹤闭上眼睛,认命了。
电话那头传来萧雨晴憋笑的声音。
别笑!姬千鹤说,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开始盘算。
现在开始做作业的话。
十天每天做一点。
应该...来得及?
但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小晴作业都做完了,那他现在肯定很闲。
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
但如果我去玩游戏,作业就。
她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大概三秒钟。
然后做出了决定。
小晴!她突然坐起来,声音变得兴奋,我们玩星露谷物语吧!
萧雨晴愣了一下,可是你的作业...
没事没事!姬千鹤已经从床上跳起来,走到电脑前,寒假还有好多天呢!完全来得及!
反正...反正到时候实在不行就通宵赶...她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小晴一起玩!
那...好吧。萧雨晴笑了,我马上上线!
姬千鹤挂断电话,按下电脑的开机键。
主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显示器亮起来,windows的启动画面出现。
她熟练地输入密码,登录,桌面上是她和萧雨晴的合照——就是书桌上那张的原图。
她点开Steam,登录账号,游戏库里有几十个游戏,但她直接点击了《Stardew Valley》。
游戏启动,熟悉的像素风格画面出现,背景音乐响起,那种轻松愉快的旋律。
她点击加载游戏,选择她和萧雨晴共同经营的那个存档——
农场名字叫鹤晴农场。
游戏加载完毕,她的角色出现在农场的房子里。
角色是个女性,墨灰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夹克和牛仔裤,看起来很酷。
她打开游戏内的菜单,点击邀请好友,选择萧雨晴的账号。
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提示:萧雨晴 加入了游戏。
另一个角色出现在房子里——一个男性角色,粉色的短发,穿着可爱的粉色衬衫和白色裤子,看起来软萌软萌的。
姬千鹤笑了。
她打开语音聊天。
小晴?
嗯!我在!萧雨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清晰而温暖。
今天我们做什么?姬千鹤问,操控着角色走出房子。
外面是他们精心打理的农场——
大片大片的农田,种着各种作物,有些已经成熟了,在风中摇曳。
有鸡舍,鸭舍,牛棚,羊圈,里面养着各种动物。
有果树林,苹果树,橙子树,桃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还有一个大池塘,里面养着鱼。
农场的中央是他们的房子,已经升级到最大,有两层,还有地下室。
我想去矿洞!萧雨晴说,我需要铱矿石!
好,那我去照顾农场。姬千鹤说。
他们在游戏里是夫妻,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像素宝宝,现在正在房子里睡觉。
萧雨晴的角色拿起镐子,往矿洞的方向跑去。
姬千鹤的角色则开始在农场里忙碌——给动物喂食,收集鸡蛋和牛奶,给农作物浇水,收获成熟的作物。
他们一边玩一边聊天。
今天在水族馆好开心。萧雨晴说。
姬千鹤笑,你救了那只海豚,很厉害。
也没有啦...萧雨晴的声音有些害羞,就是看到它那么痛苦,我不能不管...
这就是你。姬千鹤说,声音很温柔,总是这么善良。
萧雨晴没说话,但姬千鹤能想象他现在肯定脸红了。
对了,团子喜欢企鹅玩偶吗?姬千鹤问。
它闻了一下就跑了。萧雨晴笑,不过我把玩偶放在桌子上了,和画还有照片放在一起。
我也是。姬千鹤说,我们的桌子上现在一模一样了。
萧雨晴的声音很开心。
他们继续玩着游戏,偶尔交流一下进度,偶尔闲聊几句。
游戏里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们的农场越来越繁荣。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但他们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姬千鹤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并肩站在农场里的小小像素人,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这样就很好。她如此想着。
和小晴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作业什么的...
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