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台之上,疾霆一袭暗紫雷纹劲装,眉心的雷霆蛙母印泛着幽光,周身萦绕着淡紫色雷雾。她身后的蛙仙子化出青衣少女形态,赤足踏雷,裙摆的银线蛙流苏随雷息轻晃,三百里外的墨雷蛙、赤瞳树雷蛙等数十种雷蛙灵兽已列阵待命,墨黑、赤红、鎏金的蛙群在雷雾中隐现,蛙鸣与雷鸣交织成一片。
“天要下雨了。”疾霆话音刚落,方圆千里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紫电如龙般在云层中穿梭,豆大的雨点裹挟着雷丝落下,砸在战台上噼啪作响。
观战席前排几个凡人看着目瞪口呆,其中一人指着天空结巴道:“这是……言出法随?说下雨就下雨?”
旁边的修士笑着摇头:“这是雨泽雷蛙的神通,借雨引雷罢了,哪是什么言出法随?不过能引千里的雷雨,炼虚巅峰的御兽术确实吓人。”
对面的昕宛仙子一袭红袍如烈火,眉心金盏花虚影流转金光,身后的盏灵展开花瓣翅膀,丈许花人形态手持金盏战刃,周身的金盏花海已悄然铺开,八百种花卉虚影在她身侧绽放又枯萎,透着创生与寂灭的道韵。
她掩唇轻笑,声音如花瓣落泉:“好帅的姐姐,妹妹来会会你!”
兽王谷大长老望着那片雷蛙阵,沉声道:“疾霆的第五变契兽心已圆满,雷蛙能借她三成力,再加上雷霆蛙母印的增幅,群攻威力堪比合体初期。但昕宛的百花圣经纳八百花魂,创生寂灭双道韵,怕是能克制雷系的刚猛。”
圣花门大长老的目光落在昕宛的金盏花之魂上:“金盏焚天焰专灼神魂,正好破雷蛙的麻痹术。只要盏灵能困住蛙仙子,这一战,花魂定能压过兽魄。”
现场数亿观众的惊呼声混着雷雨声炸开。“那雷蛙群也太密了,墨雷蛙吐的雷弹跟冰雹似的?”“红袍仙子的花海才吓人,刚才有片花瓣飘到护阵上,直接把防御晶罩烧出个洞。”
有炼虚修士盯着云层中的紫电皱眉:“雨泽雷蛙配合寒雷蛙冻典,这雨里怕是掺了极寒冰雷,沾到就会被冻住。”
兽王谷弟子举着兽旗大喊:“疾霆师姐,用万蛙雷潮淹了她的花海。”“蛙仙子,雷莲变劈了那金盏花。”圣花门弟子挥舞花旗回应:“昕宛仙子,金盏焚天焰烧光那些丑青蛙。”“盏灵,用迷阵困死她们。”
女花修们聚在观战席东侧,看着昕宛周身流转的金盏花魂,有人捧脸轻叹:“昕宛仙子的红袍配金盏花,又美又飒,那焚天焰连空间都能烧出涟漪呢!”“八百花魂同步共鸣,她的圣花寂灭一出,雷蛙再多也得变成焦蛙。”
御兽修们在西侧冷笑:“美有什么用?疾霆师姐的雷蛙能放毒、能隐身、能冻人,百花再艳,也经不住雷劈水淹。”“蛙仙子的雷域空间遁无解,瞬移到她身后,一口雷焰毒涎就能破她的花罩。”
全疆域的赌坊里,修士们的赌注堆得比山高。“押疾霆,万蛙雷潮铺天盖地,花再强也挡不住群殴。”“我押昕宛仙子,金盏焚天焰专克神魂,蛙仙子的玄雷玉净体未必扛得住。”
凡人赌徒们挤在水镜前,看着战台上的雷雨与花海,有人指着屏幕咋舌:“那红衣服仙子身边的花会动,还会喷火。”“那些青蛙会放电,比过年的烟花还吓人。”
凡人皇城水镜前,公主们看得目不转睛。长公主指着昕宛的金盏流光簪:“那发簪好漂亮,流光遁术比瞬移还快。”二公主则盯着疾霆的毒雷蛙舌鞭:“还是那鞭子厉害,带倒刺还能喷毒,被缠上肯定跑不掉。”
边陲小镇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水镜投射的虚影),拍着醒木道:“各位看官,兽王谷疾霆,御万蛙引天雷,言出雷动;圣花门昕宛,掌百花焚天地,笑绽金盏,今日这场红袍美仙战御蛙圣女,究竟是雷蛙淹了花海,还是金焰烧尽群蛙,且看水镜。”
裁判望着战台上已然成型的雷雨与花海,深吸一口气:“炼虚巅峰战,兽王谷疾霆对阵圣花门昕宛,开始。”
话音刚落,疾霆已抬手结印,雷霆蛙母印化作丈许雷蛙形态,蛙鸣震彻云霄。“万蛙雷潮诀。”她低喝一声,三千里内的雷蛙群同时跃出,墨雷蛙吐射的雷弹如暴雨般砸向昕宛,赤瞳树雷蛙的雷丝在空中织成电网,钟角雷蛙的钟鸣雷爆震得战台摇晃。
昕宛仙子轻笑一声,眉心金盏花虚影暴涨:“金盏焚天诀。”五百丈巨花在她身后绽放,花瓣化作的焚天金焰席卷而出,与雷弹碰撞时炸开金色火雨,花海中的八百花魂同时共鸣,竟在雷雨中催生出成片金盏花,花瓣边缘的火焰将雷丝灼烧得滋滋作响。
雨更大了,雷更烈了,金色的火焰与紫色的雷电在战台中央交织,映得全疆域水镜前的三百亿观众屏息凝神。
三百年前,溪云村还只是个靠天吃饭的田园村落。那年夏夜,蛙鸣格外稠密,村东头的王猎户家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紧接着,村外稻田、溪边、甚至屋檐下,千万只青蛙不知从何处涌来,墨绿的、土黄的、带斑点的,密密麻麻铺满了院子,却奇异地没有一只跳进屋里,只是蹲在门槛外,仰头朝着产房的方向,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
王猎户攥着柴刀冲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手一抖,柴刀“哐当”落地:“这……这是什么?”
产房里,接生婆抱着刚擦洗干净的女婴出来,脸色煞白:“老王,你家丫头……生下来就带这么多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全村,村民们举着锄头、扁担围过来,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蛙群,有人啐了一口:“生了个什么怪物?竟引来这群恶心玩意儿!”“稻田里的苗刚长出来,它们再这么待着,怕是要把秧苗全啃了!”
村长拄着拐杖,看着不断从四面八方聚拢的青蛙,眉头拧成疙瘩:“老王,你说怎么办吧!再这么下去,秋收颗粒无收,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王猎户的妻子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就叫疾霆吧,希望她以后能像雷霆一样,镇得住场子。”女婴似乎听懂了,小嘴巴动了动,黑亮的眼睛望着门外的蛙群,没有哭闹。
“不可能!”王猎户突然红了眼,挡在妻女身前,“这些蛙很聪明,它们要是想害村子,早就闯进稻田了!你们看,它们连门槛都没踏进一步!”
话音刚落,襁褓中的疾霆突然挥舞起粉嫩的小手,像是在驱赶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院子里的千万只青蛙仿佛接到了指令,“扑通扑通”跳进院外的水沟,顺着溪流、田埂,眨眼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片脱落的蛙皮。
村民们目瞪口呆,举着锄头的手僵在半空。村长突然“哎哟”一声,拐杖重重顿地:“这是……先天御兽灵根!我年轻时候听走方道士说过,天生能与兽类沟通的,是修仙的好料子!”
他凑近看了看疾霆,只见女婴眉心有个淡紫色的小点,像颗没长开的痣,眼神清亮得不像寻常婴儿。“老王,你家丫头不是怪物,是贵人!”村长笑得满脸褶子,“咱们溪云村,怕是要出一位修仙者了!”
接生婆也反应过来,抱着疾霆的手都在抖:“难怪刚才接生时,我总觉得有股子清凉气围着她……原来是灵根显形!”
王猎户夫妇对视一眼,把疾霆抱得更紧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女婴恬静的脸上,谁也没注意,她眉心的淡紫色小点闪了一下,像颗微型的雷珠。
后来,兽王谷的弟子路过溪云村,感应到残留的御兽灵气,找到了王猎户家。当他看到疾霆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路过的青蛙原地转圈时,当即跪地行礼,恭恭敬敬地将这位未来的“御蛙圣女”接回了山门。
离开村子那天,疾霆趴在母亲肩头,小手又挥了挥,村外的稻田里,千万只青蛙再次聚集,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鸣叫,像是在送别,也像是在应和一个跨越三百年的约定。
疾霆十岁那年,兽王谷的试炼秘境开启。当其他弟子还在为收服一阶灵兽焦头烂额时,她已循着雷纹闪烁的方向,在秘境深处的寒潭边,撞见了通体覆着幽蓝雷纹的玄雷玉蛙。那蛙足有脸盆大,吐息间电蛇乱窜,正是古籍中记载的千年难遇的雷系灵蛙。
弟子们吓得连连后退,连带队的长老都祭出法器严阵以待,玄雷玉蛙性烈,曾有化神修士想强行收服反被劈成焦炭。可疾霆却径直走过去,蹲在潭边,伸出小手轻轻抚过蛙背的雷纹,声音清脆:“你在这里待得孤单吗?我带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玉蛙猛地抬头,一道惊雷劈向她面门,却在触到她指尖时骤然消散。它愣了愣,竟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下一刻,蓝光爆闪,玉蛙化作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女童,眉眼间还带着蛙形的灵动:“你身上有同类的气息。”
疾霆笑着牵起她的手:“以后你就叫‘雷丫’吧。”
远远观望的师尊失态地张大了嘴,手中的拂尘掉在地上,玄雷玉蛙乃上古异种,认主需以雷灵根为引,寻常修士别说收服,连靠近都难。这十岁女童竟凭天生灵韵让它自愿化形?
疾霆转头看向师尊,眼中闪着自信的光:“师尊您看,有雷丫帮忙,我的御雷术定会更精进。”
雷丫适时抬手,一道凝练的雷箭精准劈在远处的顽石上,炸出细密的雷网。师尊抚着胡须,良久才叹道:“此女……恐非池中之物啊。”
二十岁的疾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素白劲装难掩眉宇间的锐气。兽王谷的结丹大典上,她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周身环绕着数百只雷灵蛙,蛙鸣与雷鸣交织成独特的韵律。当丹劫雷云汇聚时,她并未像其他弟子那般依赖法器,而是抬手轻喝:“雷丫,借力!”
玄雷玉蛙所化的青衣少女应声抬手,一道精纯的玄雷劈入阵中,疾霆顺势引雷入体,丹田内的灵力骤然凝结成丹。金光散去时,她缓缓睁眼,周身雷纹流转,结丹初期,这是兽王谷百年来最年轻的结丹修士。
消息传开,谷内弟子无不惊叹,唯有三师兄赵岩始终不以为然。这日,他堵在练雷场,身后跟着只丈许长的铁甲鳄鱼兽,鳞甲泛着冷光,涎水顺着獠牙滴落,看得周围弟子纷纷后退。
“师妹这些年净跟蛙类灵兽打交道,怕是只会控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吧?”赵岩语气带着挑衅,拍了拍鳄鱼兽的头,“这只铁甲鳄乃是三阶巅峰灵兽,皮糙肉厚,水火不侵,师妹若能让它动一下,师兄便服了你。”
疾霆指尖绕着一缕雷丝,淡淡道:“我素来只与蛙类结契,从不强求其他灵兽。”
“呵,说白了还是控不住吧?”赵岩嗤笑,“修行之路岂能如此狭隘?连只鳄鱼都制不住,将来如何应对更凶险的秘境?”
话音未落,疾霆肩头跃下一只指甲盖大的小雷蛙,通体赤红,正是她早年收服的第一只普通青蛙,经多年雷力淬炼,早已脱胎换骨。小雷蛙“呱”地叫了一声,周身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竟拖着道残影直扑铁甲鳄。
赵岩正要嘲笑它自不量力,却见铁甲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小雷蛙竟精准地跳上它的眼睑,一道细如发丝的赤红雷丝刺入,铁甲鳄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硬,随即像被无形巨力掀飞,“轰隆”砸在十丈外的石壁上,晕死过去。
全场死寂。
疾霆抬手召回小雷蛙,指尖轻点它的背:“万物有灵,强弱从不在体型。蛙类看似渺小,但若能引雷淬体、聚气成势,未必不如凶兽。”
赵岩脸上的嘲讽僵住,看着石壁上嵌着的铁甲鳄,又看看疾霆掌心那只毫不起眼的小雷蛙,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话。周围弟子爆发出哄笑,有人喊道:“三师兄,服了没?”
疾霆没再看他,转身走向练雷场深处,身后的雷灵蛙群“呱呱”齐鸣,声音震天,那是属于蛙类的骄傲,也是她用十年光阴证明的道理:真正的御兽之道,从不在灵兽品类,而在与灵犀相通的心意。
疾霆回乡那日,溪云村的村口早就挤满了人。爹娘站在最前头,爹的粗布褂子洗得发白,却把领口拽得笔挺,娘手里攥着块新绣的帕子,眼圈红得像沾了晨露的桃花。
“是霆丫头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让出条道来。疾霆一身青衫,身后跟着化为人形的雷丫,步履轻快地走过来,老远就朝着爹娘笑。
“爹,娘,我回来了。”
娘扑上来攥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雷纹镯,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在一旁直搓手,咧着嘴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我闺女出息了,兽王谷的仙师都亲自送帖子,说你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还记得不?当年她生下来就引万蛙朝贺,我就说这丫头不一般!”“前儿个还有外乡修士来打听咱们村,说想沾沾灵气呢!”“霆丫头,给咱讲讲外面的事呗?听说你能指挥千只雷蛙?”
疾霆笑着应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些亮晶晶的糖块分给围着的孩童,阳光落在她脸上,混着乡亲们的笑语,比谷里最烈的雷劫都暖。
兽王谷深处的渡劫台上,紫黑色的劫云翻涌,心魔化作无数狰狞幻象,在疾霆识海中嘶吼:“凡俗亲情乃修仙大忌,你爹娘百年后化为一抔黄土,唯有斩断羁绊,方能登顶大道。”
疾霆双目赤红,周身雷纹暴起,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识海里,爹娘送她离村时的身影与幻象重叠,爹把攒了半辈子的银钗塞进她行囊,说“在外别受委屈”;娘连夜绣的平安符至今还贴在她的储物袋内侧。这些画面像淬了雷火的钢钉,狠狠钉住她的道心。
“我的道,从不是孤家寡人的道。”她猛地睁眼,指尖引动惊雷,硬生生将识海中的“亲情枷锁”幻象劈得粉碎。心魔发出凄厉的尖叫,在雷霆中消融殆尽。
渡劫台上空,金光破开劫云,元婴虚影在雷光中凝实,她竟是以结丹后期的修为,硬生生扛过了元婴劫,成了谷中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长老们震惊不已时,疾霆已捧着个玉盒跪在宗门前。“弟子愿以十年镇守妖兽狱为代价,换两枚引灵丹。”盒中是她这些年斩杀恶兽攒下的功绩令牌,堆得满满当当。
引灵丹,能洗髓伐脉,让凡人踏上仙途,是兽王谷压箱底的秘宝。长老们争执再三,终是叹着气点了头。
当疾霆带着爹娘踏入谷中灵气最盛的灵泉时,爹摸着泉眼边的灵草,笑得合不拢嘴:“咱闺女真把仙路铺到家门口了。”娘掬起一捧泉水,看着水中映出的年轻面容,眼眶湿润:“以后,娘也能陪你走得远些了。”
疾霆望着爹娘鬓边悄然转黑的发丝,指尖雷纹轻闪。她知道,仙途漫漫,可只要身边有这份暖,再凶的雷霆她都敢接,亲情从不是枷锁,是她进阶时最硬的盾,也是她前行时最亮的光。
百年光阴在修仙界不过弹指。当疾霆的气息冲破化神境时,兽王谷的雷池里,千万只雷蛙同时昂首,鸣叫声震彻云霄。
又过二百年,她静坐于玄雷崖,周身环绕的雷霆渐渐凝为实质,最终在一声惊天雷响中,炼虚巅峰的道韵席卷全谷,此时的她,眉宇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威严,唯有提起爹娘时,眼底仍会漾起暖意。
如今战台上,疾霆立于雷光之中,心念微动,数道雷丝便没入虚空。转瞬之间,战台四周的阴影里、草丛中、甚至远处的灵溪畔,无数青蛙的身影涌动,青的、紫的、缀满雷纹的……密密麻麻,竟是几千万只。它们或跃至半空组成雷网,或伏于地面蓄势待发,每一只眼中都闪烁着灵性的光。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昕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当年那个在村口护着蛙群的小女孩,早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强者。
“轰!!!!!!”
雷池翻涌,花海滔天。疾霆指尖结印,雷霆蛙母印骤然暴涨至丈许,印面万蛙朝雷图亮起刺目雷光,千万只雷蛙虚影从印中奔涌而出,墨雷蛙吐射的雷弹如暴雨倾盆,赤瞳树雷蛙的雷丝在半空织成电网,钟角雷蛙的鸣爆声震碎云层,整片天地瞬间被紫电包裹,千里之内成了雷泽炼狱。
“万蛙雷潮诀。”疾霆声如惊雷,玄雷玉蛙所化的青衣少女蛙仙子同步跃起,九瓣雷莲在背后绽放,与疾霆掌心雷纹共振。刹那间,所有雷蛙虚影融入实体灵兽,墨雷蛙躯体膨胀至十丈,鎏金雷蛙鳞片泛着破甲金光,悲啸雷蛙的啼鸣化作实质音波,竟硬生生撕裂了昕宛仙子身前的金盏花海。
“金盏焚天诀。”昕宛红袍翻飞,眉心金盏花魂暴涨至五百丈大,焚天金焰如岩浆漫延,所过之处雷蛙虚影接连溃散。她指尖凝出百道金芒,金盏碎星指破空袭来,指风割裂空间,直取疾霆心口,那是御兽修与灵兽绑定的命门所在。
“蛙仙雷域遁。”疾霆与蛙仙子身形化作一道雷光,在雷网中穿梭自如,毒雷蛙舌鞭骤然伸长三丈,倒刺裹着雷毒抽向金盏花瓣。
滋啦一声,花瓣战甲被抽出焦黑裂痕,昕宛闷哼一声,花海瞬间收缩,千叶鎏金扇展开,万千火羽如流星雨反扑:“敢伤我花魂?今日定让你雷蛙成灰!”
“雷雨,万蛙借势。”疾霆催动千里雷雨的借势,雨泽雷蛙引动的暴雨骤然狂暴,豆大的雨点裹着极寒冰雷,落在雷蛙群身上竟化作淡紫色的战力光晕。墨雷蛙的雷弹威力暴涨了五成,焰纹毒雷蛙的雷毒黏液沾染金焰便滋滋作响,连琉璃雷蛙的透明躯体都泛起雷光,折射出撕裂空间的雷刃。
“寒雷蛙冻典·寒雷冰域!”疾霆左手结印,数百里战场瞬间被极寒雷气笼罩,地面凝结出冰晶雷纹,金盏花海的扩张速度骤减,焚天金焰的温度竟被硬生生压下三成。
昕宛脚下的花瓣开始冻结,她惊怒交加:“雕虫小技,千叶菩提印!”八百花魂凝于千叶,九重印诀叠加而下,冰晶雷纹瞬间布满裂痕,可寒雷冰域却如跗骨之蛆,顺着印诀蔓延而上,冻得她灵力运转滞涩。
“蛙仙冰雷域。”蛙仙子注入空间之力,寒雷冰域范围暴涨了五倍不止,冰晶中浮现出细密的空间符文。昕宛脸色剧变:“你敢困我空间遁走?流光遁!”鎏金发簪亮起金光,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欲遁,却撞在冰域边缘的空间壁上,反弹回来时,身上已沾了数道冰晶雷丝,麻痹感顺着经脉蔓延。
“不好,她的冰雷域封死了空间。”圣花门观战席上,婉冰仙子失声惊呼。云璇仙子攥紧衣袖:“让盏灵用金盏迷阵破域啊!”
战台上,盏灵分裂十道分身,花瓣翅膀扇动间,金盏迷阵笼罩冰雷域。可疾霆早有准备,指尖轻弹:“幻雷蛙隐术·蛙仙雷雾障!”黑斑隐雷蛙与云隐树雷蛙同步释放雷雾,与寒雷冰域交融成幻雷迷雾,不仅破解了金盏迷阵,还让昕宛的感知彻底紊乱,眼前竟浮现出千万只雷蛙扑来的幻境。
“雷泽蛙灵术·双生雷泽!”疾霆眉心雷霆蛙母印闪烁,雷泽深处的上古雷蛙虚影跨越空间而来,一只百丈雷蟾吐射雷蟾毒浆,化作漫天毒雨落在花海中,金盏花魂惨叫着枯萎;另一只冰晶雷蛙撞向千叶鎏金扇,扇面的金光竟被撞得溃散,万千火羽瞬间熄灭大半。
“百花归心诀!”昕宛被逼到绝境,引动千里花系灵力,金盏花海再次暴涨,枯萎的花魂瞬间被新生花魂取代,创生道韵流转间,毒雨与冰雷竟被强行净化。她双手结印,遮天金盏虚影再次凝聚:“今日便让你见识,什么是花魂寂灭!”
“八荒蛙霆录·八荒雷蛙啸。”疾霆与蛙仙子同步催动,音波与雷力交织成咆哮的雷龙,撞向遮天金盏。两者碰撞的瞬间,天地失色,冲击波掀飞了数万丈的云层。
观战席前排的修士虽离的远,但也无比震撼,数亿观众的惊呼声震耳欲聋。
“我的天,这冲击波比合体初期的全力一击还恐怖。”
“雷龙撞金盏,看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快看疾霆圣女的雷泽蛙鳞甲,居然分裂出三个分身了。”
兽王谷的逐苍龙抚掌大笑:“好个疾霆,借雷雨之势增幅,用冰雷域封遁,再以雷雾障破幻,步步为营,这战打得精妙。”
白鹰眼神炽热:“那三个分身可是雷泽蛙鳞甲的蛙灵分身,每具都有五成战力,还能使用雷域遁,昕宛顾此失彼了。”
银狼舔了舔獠牙:“该用雷焰蛙焚经了!雷火加身,看她的花魂怎么挡。”屠劲握紧拳头,声如洪钟:“还有紫电蛙鸣鼓,镇魂雷音破她神魂,让她连神通都凝聚不了。”
大长老睁开双眼,瞳中如炬:“第五变契兽心的羁绊之力已发挥到极致,她与雷蛙群的灵力传导零延迟,这才是御兽修的巅峰战力。”
圣花门炼虚组,嫦姗仙子脸色苍白:“昕宛的灵力消耗太快了,八百花魂同步驱动本就耗损巨大,还被雷毒与寒冰纠缠,再拖下去……”妙瑛仙子急道:“让她用金盏造化台推演破局之法啊!”
大长老捻着花瓣的手指微微颤抖:“疾霆的雷池一直在自动生产雷力,她的灵力几乎无穷无尽,推演也没用。除非……用圣花寂灭。”
“圣花寂灭!”昕宛像是听到了大长老的传音,红袍无风自动,眉心金盏花魂绽放出极致金光,八百花魂同时共鸣,创生、寂灭、幻变三重道韵交织成遮天蔽日的花界。
花界之内,敌方道韵会被侵蚀,金盏花瓣如雨般落下,每一片都带着寂灭之力,雷蛙群触之即爆,瞬间便有数十万只雷蛙化为灰烬。
“不好,这是她的压箱底杀招。”兽王谷弟子们惊呼出声。疾霆却面不改色,抬手敲响腰间的紫电蛙鸣鼓:“雷鼓镇魂!”青铜战鼓发出沉闷的轰鸣,镇魂雷音穿透花界,昕宛的神魂一阵刺痛,花界的运转竟出现了刹那的滞涩。
“渡命蛙雷功·雷蛙战神!”疾霆低喝一声,与最强的上古雷蟾、蛙仙子三者合体。雷光暴涨间,一尊五百丈高的雷蛙战神拔地而起,身披雷泽蛙鳞甲,手持毒雷蛙舌鞭所化的雷鞭,眉心嵌着雷霆蛙母印,背后展开九瓣雷莲,合体初期的战力波动横扫全场。
“蛙仙潮灵合!”所有存活的雷蛙群化作光点,融入雷蛙战神体内,战神的气息瞬间飙升至合体中期,它抬脚便踏碎了金盏花界的外层防御,雷鞭横扫,万千金盏花瓣被撕裂,焚天金焰在雷力冲击下溃散。
“不可能,你怎么能爆发合体中期的战力?”昕宛目眦欲裂,喷出一口精血,将圣花寂灭的威力推至极致,遮天金盏压向雷蛙战神:“我不信花魂赢不了兽魄。”
“御兽之道,非兽为仆,乃心为契!”疾霆的声音从雷蛙战神体内传出,带着撼动天地的威严。战神握紧拳头,雷焰与寒雷交织成螺旋状洪流,背后的九瓣雷莲融入拳头,正是蛙仙雷焰莲爆!
“轰!!!!!!!!”
拳头与遮天金盏碰撞的瞬间,空间被撕裂出巨大的黑洞,雷火、金焰、寒冰、花魂碎片在黑洞中交织碰撞。全场数亿观众屏息凝神,水镜前的三百亿人更是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当黑洞缓缓闭合,战台上的景象映入眼帘。
昕宛的红袍破碎不堪,眉心的金盏花魂黯淡无光,千叶鎏金扇断成两截,百花蕴灵瓶的玉瓶布满裂痕,她瘫坐在地,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灵力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而雷蛙战神缓缓散去,疾霆扶着蛙仙子落地,雷泽蛙鳞甲虽布满裂痕,雷霆蛙母印的雷光却依旧璀璨。千万只幸存的雷蛙围在她身边,蛙鸣声声,像是在庆贺胜利。她抬手凝结出愈雷真液,滴在蛙仙子身上,也滴在受伤的雷蛙群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输了?”昕宛失神地喃喃自语。
裁判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颤音:“炼虚巅峰战,兽王谷疾霆,胜!”
“赢了!!”兽王谷观战席瞬间沸腾,弟子们举着兽旗狂喊,雷蛙图案的旗帜在雷雨中风猎猎作响。“疾霆圣女威武。”“御兽修天下第一。”“万蛙雷潮,无人能挡。”
圣花门弟子垂头丧气,婉冰仙子扶起昕宛,眼中满是不甘:“她的御兽羁绊太恐怖了,连合体中期战力都能爆发。”大长老长叹一声:“输得不冤,第五变契兽心已圆满,再加上千里雷雨的增幅,她的战力早已超越普通炼虚巅峰。”
现场数亿观众炸开了锅。“我的天,那雷蛙战神一拳破了圣花寂灭,恐怖如斯。”
“疾霆圣女太帅了,连断肢重生的愈术都有,御兽修还能这么全面?”
“刚才那波空间封锁、战力增幅加神魂震慑,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战斗。”
“我就知道押疾霆赢,三千万灵石到手,今晚不醉不归。”
全疆域的赌坊里,更是人声鼎沸。“疯了!炼虚巅峰打出合体中期战力,这赔率赚翻了!”
“谁能想到她的雷雨不只是控场,还能给灵兽增幅?早知道多押点!”
“圣花门的金盏焚天诀也不差啊,可惜遇上了能封空间的冰雷域!”
“下次还押御兽修!群殴+羁绊增幅,根本无解!”
边陲小镇,茶馆里的修士拍桌叫好:“我说什么来着?御兽修的群攻才是王道,千万只雷蛙堆都堆死她了。”
店小二端着茶壶跑过来,盯着水镜大喊:“那只青衣蛙仙子好漂亮,雷莲变的时候简直美翻了。”
说书先生把醒木拍得震天响:“御蛙圣女战红袍美仙,雷泽淹花海,万蛙胜百花,此乃修仙界千年难遇的巅峰之战啊!”
酒馆里,凡人赌徒们挤在水镜前,有人举着酒碗欢呼:“我押对了,疾霆圣女的青蛙太厉害了,会放电会结冰还会隐身。”
有人捶胸顿足:“早知道不押红袍仙子了,她的花再好看也顶不住雷劈啊!”
女花修们聚在观战席东侧,虽不甘心却也忍不住惊叹:“疾霆的御兽术也太精妙了,每种雷蛙都有专属作用,配合得天衣无缝。”“那雷蛙战神的冲击力,怕是合体初期都扛不住,输得不冤。”
御兽修们则扬眉吐气,西侧观战席上,有人大喊:“之前谁说花魂克制兽魄?出来走两步。”“御兽修的羁绊之力,是你们花修永远不懂的强大。”
战台上,疾霆收起雷霆蛙母印,雷蛙群有序地退回三千里外的雷泽,雨泽雷蛙引动的雷雨渐渐停歇。她走到昕宛面前,递出一瓶愈雷真液:“承让了,你的百花圣经很厉害。”
昕宛看着瓶中泛着雷光的液体,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接过:“多谢,下次见面,我定会赢你。”
疾霆笑了笑,转身走向兽王谷阵营,身后的蛙仙子化作巴掌大的玄雷玉蛙,跳回她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圣花门弟子垂头沉默,婉冰仙子叹气:“她赢在……把灵兽当成了并肩的人,而不是工具。”
疾霆望着天边散去的雷雾,蛙仙子变回巴掌大的玉蛙跳回她肩头。远处,千万只雷蛙朝着她的方向鸣叫,声浪震得云霞翻涌,那是属于御兽修的荣耀,也是她用三百年光阴证明的道:万物有灵,以心契之,便是最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