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三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同在看三只待宰的羔羊。“想出城,接我一锤,接住了,任你们离去。”
接他一锤!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接城主一锤?谁不知道黑砂城主乃是天王境的强者,一锤之下,玄帅境巅峰也得变成肉泥!
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那抱着包袱的年轻人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发抖。两名汉子也是面色难看至极。
“城主,你这是强人所难!”另一名汉子忍不住怒道。
“强人所难?”黑砂城主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在这黑砂城,老子就是天!规矩,老子来定!给你们三息时间考虑,回去还是接锤?”
他身上的天王境威压缓缓释放开来,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向那三人,让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
钟长歌在人群中冷眼旁观,面具下的眼神毫无波动。他看得清楚,这所谓的规矩有点意思。
这个城主更有意思,不要钱财,不伤人性命,想出城只需要一张身份证或者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而且还会收留这些亡命之徒。
三息时间转瞬即逝。
“看来你们是选择接锤了?”黑砂城主狞笑一声,也不见如何作势,手中的巨锤已然抡起,带起一阵恶风,朝着当先一名汉子当头砸下!
锤未至,那恐怖的压迫感已经让那汉子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大哥小心!”另一名汉子目眦欲裂,想要上前相助,却被那威压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被攻击的汉子狂吼一声,全身玄灵气爆发,双臂交叉格挡,试图硬抗。
“砰——!”
如同西瓜爆裂般的闷响。
那汉子凝聚的玄气护罩在巨锤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紧接着是他的双臂骨骼,然后是头颅……
血光迸溅,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一具无头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哥!!”剩下的那名汉子和年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黑砂城主收回巨锤,舔了舔溅到嘴角的血渍,眼神更加残暴:“下一个,谁来?还是回去!”
钟长歌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
那汉子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地上兄长的尸体,又看了看吓得几乎瘫软的年轻人,猛地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样式古朴、边缘有些破损的青铜令牌,高高举起:“城主!我有身份证明!这是我家传的令牌!请过目!”
黑砂城主正准备挥出的第二锤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青铜令牌上,锐利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他伸手凌空一抓,那令牌便飞入他手中。
他仔细摩挲着令牌表面的纹路,又注入一丝玄气探查,片刻后,冷哼一声,随手将令牌扔回给那汉子:“算你走运,这破烂玩意儿勉强算个凭证。滚吧!”
汉子接住令牌,如蒙大赦,拉起还在发抖的年轻人,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城门。这一次,他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层水波般的扭曲,身影消失在戈壁之中。
这一幕,让所有围观者再次哗然。
原来,真的有身份证明就能出去!而且,那令牌看起来破旧不堪,似乎并非什么稀罕物?
黑砂城主扛起巨锤,环视四周,声如洪钟:“都看清楚了?你们当中有人可能是第一次来,我给你们讲一下规矩!黑砂城,不是绝地!老子也不是嗜杀之人,我不管你是不是那些被通缉的、或者身上背着血债的杂碎,老子欢迎你们在这里避难,也允许你们随时离开,前提就是可以证明你自己身份的东西!”
他话锋一转,杀气腾腾:“但若是那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藏头露尾的鼠辈,想从老子这里蒙混过关?这就是下场!”他踢了踢脚边那具无头尸体。
“想证明自己?很简单!官方颁发的身份文书、家族令牌、宗门信物,哪怕是一张有特殊印记的路引,都算数!如果这些都没有……”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那就去城中心的生死台打满十场!活下来,老子就承认你是条汉子,给你开具黑砂城的身份凭证,放你离开!当然,打生死台,赢了也有赏金,够你们出去后潇洒一阵子了!”
生死台!打满十场!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有人面露恐惧,有人跃跃欲试,更多的人则是眼神闪烁,盘算着利弊。
钟长歌面具下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如此。
这黑砂城,并非单纯的囚笼,更像是一个混乱中立区的“筛子”和“斗兽场”。
城主用这种残酷的方式,一方面筛选掉那些真正的亡命徒和通缉犯,另一方面,也在培养和选拔悍勇之辈,或许另有用途。
而所谓的“只进不出”的恐怖传言,恐怕也是为了维持这里的秩序,让进来的人遵守他定下的规则。
身份证明……他没有。苏家或者赵逸尘那边或许能弄到,但现在联系不上。
生死台……十场……
钟长歌看向城市中心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阵阵喧嚣和血腥气。
“还有,我叫孙启,守序者小队队长,神牌持有者,前些日子突破到了天王境,黑砂城可以为你们这个罪犯提供保护,如果有守序者来我这里提人,放心,我会亲手送走你的。”孙启说完,飞到城墙,“还有一个方法,三个月城门都会开放一次,那日我也不会管,距离下次开门还有两个月。”
说完孙启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来,决斗场是目前唯一的路了。”钟长歌心中暗道。
既能获取离开的凭证,又能顺便赚点路费,还能更直观地了解这座城市的实力层次。
他没有犹豫,转身便朝着城中心那片最混乱、最血腥的区域走去。
黑砂城生死台,位于城市中心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上。广场由坚硬的黑色岩石铺就,常年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暴戾气息。
此刻,一座高出地面丈许的石台上,两名武者正在殊死搏杀。
一人使刀,一人用斧,皆是招招致命,玄气碰撞的轰鸣声、兵器交击的脆响、以及受伤者的怒吼和观众的疯狂呐喊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