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黑衣面具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略显滞涩的质感:“终于……找到你了,你是……谁?为……为何……冒充……我……莫家之人?”
他说话果然也是个结巴!而且听起来,比之前那个假货模仿得更自然,更……货真价实!
苏梦曦眸光一闪,心中瞬间明了——眼前这个新来的,恐怕才是真正的南宁莫家之人!而之前那个偷袭她的,是个冒牌货!
假面具男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正主!他强自镇定,冷笑道:“哼,你说你是莫家就是莫家?我看你才是冒充的!”
真·莫家面具男似乎被他的无耻噎了一下,顿了几秒,才带着怒意,磕磕绊绊地反驳:“放……放屁!我……莫家……寂灭梭……岂是……你能……仿造?”
他扬了扬手中的梭形飞刃,那上面散发出的独特寂灭气息,确实做不得假,是莫家核心子弟的标志性武器之一。
假面具男心知不妙,身份被拆穿,又受了伤,面对一个真正的莫家高手和一个实力不弱的苏梦曦,再纠缠下去必死无疑。
“哼!今日算你们走运!”他撂下一句狠话,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形化作一道黑烟,再次施展遁术,朝着与之前不同的方向亡命逃窜,速度比上次更快,显然是动用了某种燃烧潜能的秘法。
真·莫家面具男似乎想追,但看了看站在原地、气息有些不稳的苏梦曦,又看了看对方远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收起寂灭梭,从巨石上轻飘飘落下,走向苏梦曦。
在距离苏梦曦三丈远的地方,他主动停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眉眼清秀、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庞。他对着苏梦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在……在下……莫……莫无言。南……南宁莫家……行……行七。奉……奉命……追查……冒……冒充我族……之……之人。恰……恰好路过……见……见此獠……行凶……姑……姑娘……你……你没事吧?”
他说话虽然费力,但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与之前那个假货的阴险狡诈截然不同。
苏梦曦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态、气息以及那独特的寂灭梭,心中已信了八九分。她缓缓收起冰剑,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微微颔首:“多谢莫七公子出手相助。我无大碍。”
莫无言似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举……举手之劳。那……那冒牌货……狡……狡猾得很……我……我追了他……好……好几天了……没……没想到……他……他竟然……敢……敢对苏……苏家小姐……下手……”
他看向苏梦曦,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敬意:“苏……苏小姐……你……你家族的……神牌……名不虚传。”
苏梦曦心中微动,对方竟然一口道破了她隐藏的体质,看来莫家情报能力果然不俗。“莫七公子过奖。方才那人,为何要冒充贵家族?”
莫雨声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知,族……族内……最近……发……发现有……有一股……神秘势力……屡……屡次……冒用……我……我族名号……行……行事……目……目的不明……但……但似乎……与……与‘神牌’……有……有关……”
他又看向了苏梦曦,眼神清澈而坦诚:“苏……苏小姐……身怀神牌……还……还请……务……务必……小心。”
接连两次被针对神牌袭击,苏梦曦心中早已警铃大作。此刻得到莫家嫡系的亲口证实,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多谢告知。”苏梦曦郑重道谢,随即问道:“莫七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追……他,还请苏……小姐自便,以防危险。”莫无言说完话后,看着苏梦曦。
苏梦曦看着莫无言,但是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丝冰冷血腥和难以察觉的疯狂。
……
黑砂城
翌日清晨,钟长歌换好衣服,戴着面具,低调地汇入人流,向着昨日进城的东门方向走去。
越靠近城门,他发现行人神色越发异样。出城的人极少,且大多面带忧色、眼神闪烁,或是些气息彪悍、试图闯关的亡命徒。
而更多的人,则是聚集在离城门尚有数百米远的地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恐惧、麻木以及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钟长歌混在人群中,目光投向城门洞口。
只见那高大的城门依旧敞开着,可以清晰看到外面荒凉的戈壁景象。然而,就在城门内侧约十米左右的地方,空间呈现出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水波般的细微扭曲。
此时,正有三人试图出城。那是两名身材魁梧、修为在玄将境中期的汉子,护着一个抱着包袱、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他们显然做了准备,周身玄气鼓荡,形成护罩,小心翼翼地迈向那扭曲的空间。
第一步踏入,无事发生。
第二步踏出,一个高大威猛的人影从天而降,手里握着一把巨锤,挡在三人面前,“我是黑砂城城主,黑砂城的规矩都知道吧,想出城?把自己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给我看一眼,或者从我这闯出去。”
三人愣了一下。
能来到黑砂城的人都是在外面有些案底,或者有不得已苦衷的,哪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如果有,也不会来到这个不需要身份,证明和背景的黑砂城。
那两名魁梧汉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狠色。其中一人抱拳,硬着头皮道:“城主大人,我等兄弟三人只是途经此地,并无身份凭证,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放我们出城。日后必有厚报!”
“厚报?”黑砂城主,一个面容粗犷、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中年壮汉,闻言嗤笑一声,手中那柄门板大小的巨锤“咚”地一声顿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一颤,“黑砂城的规矩,就是规矩!拿不出身份证明,那就按闯关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