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然回到仙尊直聘办公楼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在走廊上洒下长长的光影。
他快步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喝了口热茶，便让助修去通知林浩与林辉过来。
不多时，两修先后抵达。
林浩手里还攥着集训修士的名单，林辉则抱着一叠待签字的契约，显然都是刚从忙碌的事务中抽出身来。
“坐吧，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
张去然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身体微微后靠，语气平静地开口，“我近期要去一趟灵鸿市，归期暂不确定。”
“灵鸿市？”
林辉刚坐下，手里的契约还没放稳，就下意识地抬头问道：“张总去省城做什么？是跟仙府发动事情有关，还是有新的合作？”
张去然端起茶杯，微微摇头道：“都不是，是为了那五十亿贷款。”
“市灵行这边权限不够，拍不了板，就干脆让我直接去省灵行办理，能省下不少周转时间。”
“五十亿？直接去省灵行？”
林浩手里的名单“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瞪大双眼，“张总，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省灵行的审批流程比市灵行严格得多，您确定能顺利办下来？”
林辉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啊张总，就算庞行修有熟修有仙脉，五十亿的额度也得惊动省灵行高层吧？”
“万一出什么岔子，公司后续的资金链可就.......”
“放心，庞行修已经帮我联系了省灵行的仙脉，在有底牌的情况下问题不大。”
张去然打断两修的担忧，语气笃定的确定道：“你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把公司这边的事情盯好。”
他的目光先落在林辉身上，肃声说道：“林辉副总，这段时间，你要继续多签劳务修契约，越多越好，尤其是那些规模中等以上的公司，务必争取全覆盖。”
林辉闻言一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去然。
疑惑的问道：“张总，公司现在每个月要烧掉两个多亿灵石，支出都快赶上灵曦集团的核心业务了，这都快撑不住了，还要继续扩张？”
“撑不住也要撑，而且必须加速扩张。”
张去然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现在正是仙尊直聘的关键时期，一旦停下来，且不说之前烧的灵石都白费了，我们公司也将面临倒闭的危险。”
“这就像是一支已经射出去的箭，出去了就不能在回头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那些原本不用劳务修的公司，你也去做做工作。”
“跟他们说清楚，用我们的劳务修有多少好处，不用交仙途保险，能减免许多赋税，修士出了问题不用公司承担责任，等项目结束了还能随时清退，不用支付遣散费。”
林辉听得嘴角一抽，手里的笔都差点握不住。
他心里暗自咋舌，张总这策略也太狠了吧？
这简直是把修士当成用完即弃的工具，那些原本有固定员修的公司要是都被说动，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要丢掉饭碗。
可转念一想，这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呢。
继而连忙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张总，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尽快把契约签下来。”
张去然满意地看着林辉离去的背影，随即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浩身上。
正声道：“林浩副总，修士培养的事情也绝不能停，要形成可持续性的规模。”
“灵石方面你不用操心，省灵行的贷款一旦到账，优先划拨培养经费，就算每月再追加一个亿，也要保证修士的修炼资源充足。”
“只要能培养出足够多的化神境、炼虚境修士，这些投入都是值得的。”
林浩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叠集训名单，听到这话时，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僵。
他在劳务修管理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从最初的底层员修做到聚贤阁总修。
接触过的公司更是数不胜数，没有八千家也有五千家，但却从未见过仙尊直聘这样的运作模式。
借灵行的灵石烧市场、砸资源培养修士，明明每个月都在亏得底朝天，却还敢不断追加投入。
这种不计成本的疯狂，让他早已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如今的麻木。
他低头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修士名字，心里却翻涌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按照张去然的规划，等仙尊直聘占据了灵台市八九成的劳务市场和修士资源之后，就能开始盈利。
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林浩在心里苦笑，这年头两条腿的灵蟾蜍难找，但两条腿的修士却是整个修仙界都不缺的。
就算仙尊直聘垄断了现在的修士资源，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待业修士涌入灵台市，到时候其他公司依旧可以轻易招修。
仙府手握最大的权力，都没能彻底解决这失业率问题，而一个小小的管理公司又怎么可能真正垄断市场？
最退一万步说，当然仙尊直聘真的做到了这般地步，仙府也不可能不管。
这里面的行业逻辑，他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他甚至忍不住猜测，张去然是不是还有其他没说出口的计划？
又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一场极大的骗局。
可这些疑虑，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炼虚境，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反正天塌下来有境界高的大修顶着，就算将来仙尊直聘出了什么问题，也轮不到他这个小修来担责。
林浩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将名单递到张去然面前。
语气恭敬地应道：“张总放心，我已经把聚贤阁的核心管理团队调了一半到培训基地。”
“从修士的资质筛选、修炼计划制定，到丹药发放、功法指导，都安排了专修负责，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张去然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管理分工，满意地点了点头。
“安排得很好，真不愧是资历深厚的仙脉管理修，培训基地那边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给我传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