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东出渔阳,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张承骑在白马之上,意气风发,感觉自己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即将在辽西这片“处女地”上划拉出属于自己的版图。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征服后的第一件事——在辽西湾的海滩上搞个海鲜烧烤派对,让那帮没见识的辽西土鳖尝尝什么叫“舌尖上的渔阳”!
与此同时,李敏带着“海鲜蘸姜醋”的福音和一颗饱受糜家“糖衣炮弹”摧残的心,再次踏入了徐州下邳城。见到糜竺后,李敏强忍着对那几位“老古董”工匠的吐槽,毕恭毕敬地献上了那罐精心调配的姜醋汁,并现场演示了清蒸海蟹蘸姜醋的吃法。
糜竺起初也是将信将疑,但当他学着李敏的样子,剥开一只肥美的梭子蟹,蘸上那看似普通的姜醋汁,将雪白的蟹肉送入口中时,那双总是眯着的、精于算计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妙!妙不可言!”糜竺拍案叫绝,差点把手中的银箸扔出去,“腥气全无,唯余鲜甜!此法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李主簿,华太守真乃神人也!” 他立刻意识到这种吃法一旦推广,必将改变整个沿海地区对海鲜的认知,其带来的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李敏看着糜竺那副仿佛发现了金山银山的表情,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却故作淡然:“糜别驾过誉了,此乃我家主公偶得之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主公言道,此法便赠予别驾,算是答谢别驾赠珠赠盐之情。”
糜竺闻言,脸上笑容更盛,心里却对张承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人看似粗豪,实则心思细腻,既展示了实力(能化腥为鲜),又表达了善意(无偿赠送),还隐隐点出“我给你的,比珍珠海盐更有价值”,这手腕,不简单!看来合作之事,需得更慎重些才行。当然,那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是绝不能换的!随便派几个略微有点造船经验但看似健硕的年轻人作为回礼吧!就这样,糜竺属下直接将有点口吃的东汉发明家给送走了。
暂且按下李敏在徐州的“海鲜外交”不表,且说张承这边。
八万大军进入辽西地界,果然如情报所言,如同一盘散沙。没有统一的政权,各县、各乡、甚至各村寨都各自为政,有的由当地豪强把持,有的干脆就是几个大姓家族轮流坐庄,还有不少山贼土匪占山为王,简直是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大舞台。
按照郭嘉的战略,大军直扑辽西郡的治所——乐阳县。在张承想象中,这应该是一场摧枯拉朽的闪电战。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辽西震撼”。
乐阳县令姓王,是个脑满肠肥、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主。听说渔阳大军压境,他非但不慌,反而在县衙里拍着桌子狂笑:“哈哈哈!什么渔阳猛虎?不过是群北地蛮子!也敢来我乐阳撒野?看我帐下三大神将出马,定叫他们屁滚尿流!”
于是,乐阳城门大开,王县令麾下“三大神将”依次出阵。
第一位,自称“辽西战神”,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手持一柄门板大小的砍刀,哇呀呀怪叫着冲出城来。那气势,那块头,确实挺唬人。
张承在阵前看得直嘬牙花子:“这……这玩意儿看着挺猛啊!子龙,要不你上?”
赵云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淡淡道:“主公,此人体虚步浮,下盘不稳,手中兵刃过于沉重,乃是取死之道。云不屑与之动手。”
张承:“……那谁上?”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什么兴趣。最后还是严纲受不了这磨叽,主动请缨:“主公!让某去会会这‘辽西战神’!”
张承大手一挥:“准了!”
严纲催马出阵,对着那“辽西战神”大吼一声:“兀那汉子!报上名来!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那“辽西战神”把砍刀往地上一杵,扬起一片尘土,声如洪钟:“吾乃辽西战神,王霸天是也!来将通名!”
严纲一听这名字,差点从马上笑出声,强忍着道:“某乃渔阳严纲!看刀!”
说罢,严纲也不废话,策马前冲,手中长刀带着风声,直劈过去。他本以为对方好歹能挡两下,谁知那王霸天见严纲来势凶猛,竟然手忙脚乱,想要举起那门板大刀格挡,却因为刀太重,动作慢了半拍!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严纲的刀锋直接磕飞了王霸天那华而不实的大门板刀,刀势未尽,顺势用刀面拍在了王霸天的胸口!
王霸天“嗷”一嗓子,如同被踢飞的皮球,直接从马背上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溅起好大一团尘土,哼哼唧唧爬不起来了。
严纲:“……” 就这?辽西战神?
城头上的王县令看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第二位“幽州斗神”出场。这位倒是灵活些,使一杆长枪,嘴里喊着“百鸟朝凤枪”之类的招式名,舞得倒是花团锦簇。
严纲这次学乖了,也不通名了,直接拍马冲过去,瞅准对方舞枪的一个空档,又是简单粗暴的一刀拍过去——没办法,主公说要尽量抓活的。
“幽州斗神”的花枪还没舞完,就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长枪脱手,整个人也被带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严纲再次无语望天。
第三位“北疆狂神”见状,吓得肝胆俱裂,但碍于面子,还是硬着头皮冲了出来。这位倒是有点“狂”的样子,嗷嗷叫着,挥舞着两把板斧,状若疯虎。
严纲叹了口气,感觉像是在欺负小朋友。他这次连马都懒得催了,等那“北疆狂神”冲到近前,侧身躲过一斧,然后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住了对方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马背上拎了起来,随手扔在地上,自有亲兵上前捆缚。
乐阳城头,王县令看着自己县内的武力天花板“三大神将”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被同一个人像拍苍蝇一样轻松解决,整个人都傻了。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严纲提着刀,慢悠悠地走到城门下,抬头喊话时,王县令“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喊道:“将军神威!小人服了!服了!乐阳愿降!愿降啊!”
张承:“……” 这就完了?老子裤子……呃,是阵型都还没摆开呢!
进城的过程顺利得令人发指。张承志得意满地踏入乐阳县衙,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账簿,想要了解一下这座“郡治”的家底。
“王县令,如今乐阳在籍百姓几何?去年税收多少?仓廪中还有多少存粮?”张承坐在原本属于王县令的位置上,和颜悦色地问道。
王县令跪在下面,胖脸上满是汗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回、回太守……这个……百姓嘛,大概……可能……万把人?税收……去年收了多少来着?好像……不太记得了……存粮……库房钥匙是师爷管的,师爷前两天回乡下探亲去了……”
张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向旁边的县丞、主簿等人,这帮人也是面面相觑,一问三不知,有的说户籍册子被老鼠啃了,有的说账本去年失火烧了,还有的说收税都是看心情……
张承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差点把县衙的房顶给掀了!合着这帮人就是在这里混吃等死,过一天算一天?这特么比渔阳当初还像烂摊子!
郭嘉在一旁摇着扇子(大冬天也不嫌冷),悠悠道:“主公息怒,此乃边郡常态。欲要理清,非一日之功。”
张承强压下火气,问道:“奉孝,如今乐阳已下,接下来该如何?总不能一个个村子、一个个山寨打过去吧?那得打到猴年马月?”
郭嘉微微一笑:“简单。便以这乐阳县令之名,发出招降文书,令辽西各县、各村寨首领前来乐阳拜见新主。愿降者,既往不咎,保留原职;不降者,大军踏平!”
张承觉得此计甚妙,立刻让王县令(刀架在脖子上)写了几十份招降信,盖上大印,派快马送往各地。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张承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些收到招降信的各地首领、寨主、族长们,反应出奇的一致:已读不回!有的甚至已读乱回!
有的回信说:“知道了,等忙完这阵秋收\/娶媳妇\/生孩子再说。”
有的回信说:“投降可以,先把今年欠我们的抚恤金\/剿匪费\/精神损失费结一下。”
还有的回信更加直白:“要打便打,啰嗦什么?老子在这山头住了三代,还没怕过谁!有本事你就来!”
更有一个山寨寨主的回信堪称“文采斐然”,通篇用词粗鄙却押韵,核心思想就一句:“你过来啊!”
张承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回信,气得在县衙里直跳脚:“反了!都反了!这帮刁民!土鳖!给脸不要脸!”
他决定杀鸡儆猴,随便挑了一个回信态度最嚣张、距离乐阳又不太远的幸运儿——一个名叫“黑风寨”的山贼窝点,亲自带兵前去征讨。
出征前,他特意留下了两千兵马,由一名叫钱力的将领率领,看守乐阳城,并“协助”王县令处理政务,反复叮嘱要小心戒备。
大军浩浩荡荡开往黑风寨,过程毫无悬念。那黑风寨拢共也就三四百号乌合之众,寨墙都是木头篱笆,张承甚至都没让骑兵冲锋,步卒一个仰攻就拿了下来。寨主被活捉时,还在那嚷嚷“有种单挑”,被严纲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就在张承志得意满,准备押着俘虏返回乐阳,好好教育一下其他“已读不回”的家伙时,一个坏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
留守乐阳的钱力派快马来报:主公您刚走没两天,那乐阳县令王胖子就特么叛变了!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煽动了一批守城士卒(主要是他原来的旧部),趁夜发难,试图夺回城门控制权!虽然叛乱被钱力带兵及时镇压了下去,王胖子也被抓住了,但这厮全无信义可言,一副“你走了我就是老大”的无赖嘴脸!现在乐阳城内人心惶惶!
张承一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火速班师回乐阳,看着被捆成粽子、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闪烁的王县令,气得真想一刀剁了他!
但郭嘉拦住了他:“主公,杀之无益,反而会让后续招降更难。此等小人,杀之污刀,徒耗劳动力耳。”
张承咬牙切齿:“那怎么办?打下的地方总不能不要吧?可要是每个地方都留兵看守,老子这八万人撒出去就跟撒芝麻盐似的,屁用没有!”
郭嘉摇着扇子,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光芒:“主公何必执着于一城一池之得失?更何必在意这些墙头草的口头承诺?”
“那你的意思是?”
“我军之利,在于机动,在于野战无敌。何不效仿草原狼群之术?”郭嘉笑道,“将这些大小势力,视作羊群。我军则为狼群,不停巡弋、威慑。择其最肥(最富庶)、最不听话(反抗意识最强)者,以雷霆之势灭之,财物充公,首领枭首,其余人口,尽数迁往渔阳、右北平充实边地,或发往‘定北堡’修城。同时,宣布连坐之法:但凡有一地反抗,其周边三处依附势力,皆需出兵助我平乱,否则视同叛逆,一并剿灭!”
张承眼睛一亮:“驱虎吞狼?不对,是驱羊攻羊?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牵制?”
“正是!”郭嘉点头,“如此一来,我军只需控制几个关键节点(如乐阳),保持一支强大的机动部队四处巡弋,施加压力即可。那些小势力,为了自保,要么选择真心归附,寻求庇护;要么就会互相猜忌、攻伐,无力形成统一反抗力量。待我军消化完辽西,再逐步清理这些杂音不迟。眼下,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尽快拿下整个辽西郡的‘名分’,以及……辽东!”
张承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跟这帮毫无信义可言的地头蛇玩“王道教化”,纯属对牛弹琴!就得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拳头和利益!
“好!就按奉孝说的办!”张承一拍大腿,恶狠狠地道,“先把乐阳城里这帮墙头草清理一遍,该抄家的抄家,该劳改的劳改!然后放出话去,老子不要他们投降了!要么乖乖听话,按时纳粮出兵,要么就等着被老子当成‘幸运儿’剿灭,全家发去修水泥路!”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辽西大地,将会在他的“狼群战术”和“劳动改造”下,上演一幕幕鸡飞狗跳、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和谐”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