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在邱媒婆的撮合下,麦家和李家选了个好日子,简单摆了两桌酒席,请了族里长辈和邻里作见证,算是正式给麦小冬和李桐儿定下了亲事。
李桐儿手里攥着麦家送来的定亲信物——一支银簪子,红着脸叫了声“麦叔、徐婶”,从此就成了麦家未过门的儿媳。
有了这层关系,两家的往来越发亲厚。
徐盈娘时常喊李桐儿来家里吃饭,教她做针线活;李磊打猎回来,也总不忘给麦家送些新鲜的野味。
就连李奶奶对李桐儿的态度,也变回了从前的温和——毕竟这孙女的定亲礼足足有三两银子,以后还能从麦家沾些光,帮衬李磊娶媳妇,她自然不会再给李桐儿脸色看。
眼下李桐儿的亲事定了,李奶奶的心思立刻全扑在了李磊身上。
送走邱媒婆那天,她就拉着人不放:“他邱婶,我家磊儿也老大不小了,你可得多帮着留意留意,找个勤快本分的姑娘!”邱媒婆笑着应下:“老婶子放心,我一有合适的就来跟你说!”
另一边,麦家上下也松了口气。
晚饭时,麦大江喝了口酒,笑着说:“把桐儿定下就好,冬哥儿在军营也能多份牵挂,做事更有分寸。”
徐盈娘也点头:“是啊,我看桐儿这孩子实在,以后肯定能好好和冬哥儿过日子,咱们也能安心了。”
云芽听着爹娘的话,当天就又给麦小冬写了信。
信里先絮叨了定亲的热闹场面,说邻里都夸这门亲事好,最后才卖关子写道:“哥,给你定亲的姑娘你肯定喜欢,就是桐儿!你要是高兴,可得好好在军营干,早点回来娶媳妇!”
写完信,她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本兵书、一本刀法图谱,还特意找了张纸,详细画了伤口缝合的步骤和注意事项,一起打包寄给了麦小冬。
几日后,麦小冬在军营收到信和包裹,拆开一看,先是被妹妹的关子逗笑,等看到“定亲对象是李桐儿”时,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连耳根都红了。
再翻到兵书和刀法图谱,他虽有些诧异妹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却也立刻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可当看到那张伤口缝合的说明时,麦小冬彻底愣住了——上面不仅画了针线的穿法,还写了消毒的注意事项,比他见过的任何医书都详细。
他瞬间明白,妹妹这是又在帮他——有了这个,以后军营里有人受伤,他也能多份本事,这无疑是帮他在军营立足的好工具。
他攥着那张纸,心里又暖又激动,恨不得立刻给家里回信,告诉妹妹自己的欢喜。
秋末悄然而至,因着麦、李两家定亲的缘故,麦家出资请徐家的三兄弟和麦大树给李家也砌火炕。
火炕这一冬季必备的取暖家伙什在昌丰村也流传开。
于是徐家三兄弟和麦大树又开始了接昌丰村砌火炕的活,昌丰村及周边村落的订单一个接一个,几人手脚麻利,手艺又好,不到一个月就挣得盆满钵满。
麦大树手里攒够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去村东头买下了一处带小院的房子——离麦大江家不远,走动也方便。
从里正那里办好转房契的当天,他就带着小林氏和孩子收拾东西,准备搬出老宅。
这动静可把麦家老两口和姜氏气坏了。
李老太一屁股坐在院子地上,指着麦大树搬东西的背影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有点钱不知道给你哥哥攒府试银子,就知道乱花,你是说说我和你爹那点对不起你?还搬出去!你这是想要我和你爹在村里抬不起头啊!是想让全村人戳我们脊梁骨,是不是小林氏那个小贱蹄子在背后撺掇你?你这么做是大不孝!”
麦大树早被老娘的撒泼磨没了脾气,只闷头往驴车上搬柜子、摞被褥,一句都不接话。
李老太见他不理,气得噌的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冲到驴车旁,伸手就去拽车上的木箱:“你还敢装聋作哑!我叫你搬!今天这东西你要是敢拉走,我明天就去族里说,休了你媳妇!我看她还敢不敢挑唆你和我们离心!”
扯这些东西仿佛还不够,又要去拉驴子。
麦大树看着老娘疯狂的举动,连忙拽着驴缰绳把车往旁边拉了拉,这驴车是二哥麦大江免费借给他的,可不能让娘给没轻没重的整坏了。
这时姜氏也从屋里跑出来,捂着脸假哭:“三弟啊!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不是往她心尖上扎刀子吗?你忘了这些年娘是怎么疼你的?怎么能说搬就搬,一点养育之恩都不顾了?”
李老太也跟着哭嚎:“就是!在家里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翅膀硬了就想飞,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爹?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院门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小林氏抱着孩子回到老宅这边就听到大嫂又开始给他们三房扣帽子,本来要搬出去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蹬蹬蹬的就跑到自己当家的身边。
指着姜氏就骂:“我们要搬出去怪谁?还不是怪你这个搅家精!你身为大嫂不想着帮衬底下的弟弟们也就算了,三天两头的撺掇婆婆来我们房里要钱,你当我不知道呐?”
现在假惺惺的出来说我们不孝?我们哪里不孝了?我们没像从前二哥一家给你们大房当牛做马就是不孝了?
合着你们大房自认是我们的爹娘祖宗了不是?”
李老太太见到小林氏回来了,一身的怒火像是有了发泄口,也不顾这小林氏怀里的孙子,上前一步就扯小林氏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