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逆子做的混账事,刘崇安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来,心中冷哼,光听麦云月的言行就已经判断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就是个不安分的,想攀着刘家往上爬!刘家主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他忽然想起信里提过,刘启轩要找谢秉义的事情,顿时心头一紧,谢秉义和自家的财力相当,若是刘启轩为了一个农户女去得罪谢秉义,不值当,传出去也会丢尽刘家的脸面!
“快,去把大郎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让他立刻回来!”刘崇安急声道,又叮嘱,“千万别让他去见谢秉义!”
管家领命而去,刘崇安才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衫,他得先去谢秉义那里一趟,弄清楚这信的来历。
好在谢秉义见了他,倒也坦诚,说这信是在收到刘启轩求见的消息后才收到的,送信人身份不明,他也没拆开看过,只觉得事关刘家,便先送了过来。
刘家主心中有了猜测,也松了口气,至少这事没闹得人尽皆知。
待刘崇安回家后在书房和两个儿子谈话。
面上如往常一般的风轻云淡,但是一出口就是对刘启轩的重磅出击。
“启轩,你也老大不小了,为父今日相中了一户人家的女儿,这女子温柔贤淑,两家门第也相符,你若没什么意见,为父就将婚事定下了。”
这话刚落,刘启轩猛地抬头,脸上满是抗拒:“爹!我不娶!”
刘家主追问刘启轩要娶何人?
刘启轩说出了麦云月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刘启亭听到这话,僵在原地。
他很是诧异大哥竟然也认识麦云月,并且对麦云月有这么深厚的情谊,不惜违抗父亲。
此时的他脑中仿佛被雷击中,随后就仿若云开雾散般清醒了。
猛地想起自己与麦云月相遇的场景:那日他去经常去的书店,路过巷子,麦云月“恰巧”提着食盒经过,不慎将汤水洒在了他的衣摆上,后来又频频在他去书院的路上“偶遇”,每次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说起话来也总顺着他的心意,句句都戳在他喜欢的点上。
先前只觉得是缘分,可此刻听大哥说麦云月的品格、麦云月的性情,那些“巧合”瞬间变得刻意起来。
他再回想麦云月的言行:说起自家境况时,总故意强调日子清苦却“有志气”;提到他的功名时,眼神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还总说“像郎君这样的才是真君子”……那些曾让他心生好感的细节,此刻想来,竟处处透着虚假。
刘启亭先前对麦云月的那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被算计的恼怒。
那头刘启轩和刘崇安吵得正凶,刘家主下了最后决定。
“冥顽不灵!”刘家主见刘启轩油盐不进,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得晃了晃,“从今日起,你禁足在院里,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大门半步!”
刘启轩被带回自己院子里,刘家主又看向刘启亭,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定:“启亭,你明日就收拾行李,去州府的白松书院读书。”
原本是让刘启亭明年去州府的,现在不得不比原计划提前一年
刘启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道:“儿子遵父命。”他抬眼时,眼底没有半分不舍,只透着对学业的专注。
方才想通麦云月的算计后,他早已没了半分儿女情长的心思,只觉得去州府读书,倒是能避开这些糟心事,专心备考。
刘家主本以为他会像刘启轩一样抗争,见他这般干脆,又惊又喜。他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刘启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许:“好!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不被儿女情长绊住脚,爹没看错你。”
这让刘家主意外的同时对于二儿子更加的看重几分,他的眼光果然没错,二儿子是个能成大器的。
没过多久,刘家主以历练的名义将刘启轩塞进了商队里,没个一年半载回不到洛南县来。
至此,刘家儿子都已离开了洛南县。
此刻的麦云月还在屋里做着秀才娘子的梦,她的计划和希冀终究是要落空的,而不久后的她也将失去绣房的工作,这一切当然是刘家主默认的。
秋意渐浓的日子里,麦家院子总飘着股淡淡的淀粉香。
后院子支起了新钉的木板架,麦大江正弯腰把刚揉好的粉条小心翼翼铺上去,木板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衬得他额角的汗珠都泛着光。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粉条阴干得四五天才能透,不多弄些架子,只怕储存会不够。”他擦了把汗。
“爹,我来帮你把粉条挪到背阴处,娘说正午的日头太烈,怕晒裂了。”麦阿福说话时手上没停,动作比前些日子利索了不少。
先前他这小儿子总觉得读书人,不应该沾这些“妇人活计”,可自打上次女儿和儿子说了什么之后,儿子倒慢慢想通了:帮衬着爹娘、让日子过得好,才是应该的。
麦阿福此时正在轻手轻脚地捏着粉条的两端,生怕力道重了把半干的粉条捏断,麦大江看在眼里,嘴角悄悄扬了扬。
院门外忽然传来轻唤,是李桐儿找麦云芽。
她往日里总是蹦蹦跳跳的,今日却低着头,脚步也慢,连发髻上的红头绳都耷拉着。
麦云芽刚把一屉漏好的粉条端出来,见她这模样,连忙拉着她到屋檐下的石凳上坐下:“桐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有心事?”
李桐儿攥着衣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云芽,我奶奶她……她好像不是以前的奶奶了。”
说着李桐儿甚至感到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来,云芽见不得好朋友这般难过,但也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先拿出手帕给李桐儿拭去眼泪,轻轻的拍着。
李桐儿好一会才停止哭泣,讲述起来,一切还要回到马媒婆到李家介绍婚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