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狼牙大院的时候，天刚擦黑。史小凡隔着车窗就看见宿舍楼下站着个人影，瘦高，站得笔直，是耿继辉。
车还没停稳，史小凡就跳了下去。
“头儿。”
耿继辉上下打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缓和了些：“嗯，没缺胳膊少腿。”
史小凡咧咧嘴：“老A那帮人，还留不住我。”
两人往宿舍走，史小凡忍不住问：“到底什么情况？吴哲说‘经理’有动静了。”
耿继辉脚步没停：“回去说。”
宿舍里，孤狼b组的人都在。看见史小凡进来，鸵鸟邓振华第一个蹦起来：“哎呦我操！咱们的大学者回来了！”
卫生员史大凡接过他的背囊，默默放到他床铺上。
野狼强晓伟捶了他肩膀一下：“行啊幽狼，听说你在老A把人家中队给端了？”
山狼郑三炮递给他一杯水，西伯利亚狼庄焱勾住他脖子：“快说说，老A的伙食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好？”
史小凡接过水灌了一大口，抹抹嘴：“别扯淡了，先说正事。‘经理’那边什么情况？”
耿继辉示意大家坐下：“三天前，边境巡逻队发现一些痕迹。不是普通走私贩子的路子，很专业。”
他调出平板上的照片：“脚印被刻意处理过，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制式军靴。另外，在附近发现了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香烟滤嘴，牌子很特别，境外某个小厂生产的，专门供应雇佣兵。
史小凡皱眉：“‘经理’招新人了？”
“不像。”耿继辉摇头，“手法更老练。范参谋长的判断是，‘经理’可能请了外援。”
史大凡补充道：“根据情报，‘经理’最近损失惨重，估计是坐不住了，想找专业人士来找回场子。”
史小凡想起老A情报科那些精密设备，要是能借来用用就好了。
他甩甩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
“那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等。”耿继辉说，“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范参谋长的意思是以静制动。”
史小凡不以为然：“被动挨打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邓振华问。
史小凡想了想：“我想去看看现场。”
耿继辉点头：“明天一早出发。红细胞也去，带他们见见世面。”
提到红细胞，史小凡才想起来问：“那几个小子怎么样了？”
庄焱笑了：“何晨光现在狙击有点意思了，王艳兵还是那么虎，李二牛……至少不会一见血就吐了。”
强晓伟撇嘴：“就是还嫩得很。上次cqb训练，宋凯飞差点把徐天龙当靶子打了。”
史小凡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如果真像耿继辉说的，“经理”请了外援，那接下来的战斗绝对不会轻松。红细胞那群菜鸟，能顶得住吗？
第二天天没亮，三辆车就驶出了狼牙大院。
孤狼b组一辆，红细胞一辆，还有一辆负责技术支援。
路上，史小凡特意坐到红细胞那辆车上。
几个月不见，几个小子看起来确实成熟了些。
何晨光抱着他的狙击枪在保养，王艳兵在检查弹药，李二牛……还是在晕车。
“幽狼！”看见史小凡，王艳兵眼睛一亮，“听说你在老A把人家中队给灭了？”
史小凡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听谁胡说八道？那是演习。”
他挨个看了看：“待会儿到了现场，都机灵点。这次可能不是小打小闹。”
何晨光抬头：“有情况？”
“还不确定。”史小凡说，“但记住，在战场上，任何细节都可能是救命的关键。”
车子在边境线附近停下。这里已经是密林深处，空气潮湿闷热。
耿继辉分配任务：“孤狼负责勘察现场，红细胞在外围警戒。记住，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史小凡跟着耿继辉来到发现痕迹的地方。
确实很专业，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侦察兵，根本发现不了这些被刻意掩盖的痕迹。
“看这里。”史小凡蹲下身，指着一处几乎看不见的压痕，“至少五个人，呈战斗队形前进。”
他又检查了附近的植被：“他们在这里潜伏过，时间不短。”
耿继辉皱眉：“这是在观察什么？”
史小凡站起身，环顾四周。突然，他瞳孔一缩：“头儿，你看那边。”
远处，一座了望塔矗立在边境线上。
“他们在侦察我们的边防部署。”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渗透，这是军事侦察。
回到集合点，史小凡把情况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艳兵忍不住问：“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史小凡摇头，“但肯定不是好事。”
返程的路上，史小凡一直盯着窗外。那些被精心掩盖的痕迹在他脑海里打转。
太专业了，专业得让人不安。
回到狼牙，他直接去找范天雷。
“参谋长，我觉得不对劲。”
范天雷正在看地图，头也不抬：“说。”
“那些痕迹太干净了。”史小凡说，“像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范天雷终于抬起头：“什么意思？”
“声东击西。”史小凡指着地图，“他们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痕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我怀疑，他们真正想干的事，在别处。”
范天雷沉思片刻，拿起电话：“接情报科。给我查最近三天所有边境异常报告，包括最不起眼的小事。”
挂掉电话，他看向史小凡：“你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史小凡摇头：“不知道。但如果是‘经理’请来的专业人士，肯定不会小打小闹。”
晚上，史小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那些痕迹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教科书上的范例。真正的渗透，不可能这么干净。
他猛地坐起身。
除非……这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他跳下床，冲进作战室。范天雷和耿继辉都在，正在研究地图。
“参谋长，我想明白了。”史小凡气喘吁吁地说，“那些痕迹不是侦察留下的，是训练留下的。”
范天雷皱眉：“说清楚。”
“他们在训练新人。”史小凡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这些痕迹分布很有规律，像是在演练某种战术。我怀疑，‘经理’不是在请外援，是在训练自己的特种小队。”
耿继辉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范天雷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越来越沉。
挂掉电话，他看向两人：“边境巡逻队报告，十分钟前，有一股武装分子试图越境。被击退了，但是……”
“但是什么？”史小凡问。
范天雷深吸一口气：“他们的战术，和我们刚才研究的那些痕迹，一模一样。”
史小凡和耿继辉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