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掌还贴在青铜巨门的缝隙上，金血顺着指尖往里淌，像是给这扇门喂了口活命的食。黑雾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腐骨烂肉的味道，可他没缩手。
门缝又裂开半寸。
里面不是毒千机。
是一团蠕动的黑影，盘踞在高台之上，像无数虫子挤在一起爬行。那东西没有脸，却有一对猩红的眼瞳，死死盯着他。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发烫。
系统界面猛地跳出红字：
【高危污染源锁定】
【建议立即撤离】
“撤离？”墨渊咧嘴一笑，“我还没摸尸呢。”
他右掌一收，整个人向后暴退。三根黑雾凝成的触手几乎是擦着他鼻尖抽过去，砸在门框上，石头当场融化，滋啦作响。
墨渊背靠石壁，脚底发力，身形一闪，贴着墙角滑出数丈。系统自动弹出分析框：
【毒素类型：神经蚀魂蛊】
【频率周期：0.8秒一次波动】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黑雾，立刻冒起白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把那点残渣抹进嘴里。
“味道一般。”他呸了一声，“比坟地挖出来的尸油差远了。”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开始震动。地面裂开细缝，涌出暗红色的脉络，像血管一样跳动。每跳一下，空气中就多一层灰雾。墨渊脑袋一沉，眼前景象突变——
灵霄宗山门在他面前崩塌，老僧慧明躺在血泊里，眼睛闭着，手里佛珠断了一地。
灵汐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冲他笑：“你快走……别管我……”
墨渊咬破舌尖。
血腥味炸开，幻象碎了。
“雕虫小技。”他吐出口血沫，“心魔也敢拿出来显摆？”
功德金光从体内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护罩。系统再次提示：
【识海防护模块启动】
【毒素干扰已阻隔】
他活动了下手腕，目光锁住那对红眼。那才是唯一的“人”性所在，也是破绽。
“来啊！”墨渊大喊，“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万毒之主？”
黑影缓缓立起，化作人形轮廓，声音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啃骨头：“你……不该进来。”
话音未落，五根毒触手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
墨渊不退反进，双脚猛蹬地面，身体如炮弹般斜冲。三根触手扑空，另外两根被他双手抓住末端，猛地一扯！
咔嚓！
触手断裂，断口处喷出黑血。他顺势一捏，将触手里的毒核捏爆。
轰！
黑血炸开，溅到墙上，石头直接被腐蚀出十几个坑洞。
“原来你也怕这个？”墨渊甩了甩手，“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
他刚站稳，头顶突然传来嘶吼。毒千机从阴影里滚出来，半边身子已经化成脓水，脸上全是溃烂的孔洞，嘴里还在冒泡。
“你根本不懂……”他声音颤抖，“他是‘活的毒’！是万毒谷真正的王！”
下一秒，一团黑雾卷过，毒千机整个人被裹进去，几秒钟后只剩下一具干瘪的皮囊，啪嗒掉地。
墨渊眼皮都没眨：“哦，饭前加个菜。”
可他知道不对劲了。
空气越来越重，墙壁渗出粘稠液体，滴落地面时发出“咕嘟”声。整个空间像一张嘴，正在慢慢合拢。
系统疯狂报警：
【空间压缩中】
【逃生路径即将封闭】
墨渊扫了眼四周，发现背后有根石柱，粗壮结实。他闪身靠过去，左肩旧伤突然撕裂，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真倒霉。”他低头看了眼伤口，“这时候漏气。”
但他笑了。
笑着把最后三点属性全部加在防御上。
体表瞬间浮现金黑交织的符纹，像铠甲一样裹住全身。功德金光与系统之力融合，发出低沉嗡鸣。
“你想关我？”墨渊盯着高台，“那我偏要往前走。”
他猛然冲出，不是往后撤，而是直奔王座方向。黑雾疯狂涌来，每一寸皮肤都被腐蚀得生疼，护盾不断闪烁。
就在他冲到离高台十步距离时，系统捕捉到一丝异常波动：
【目标核心频率不稳定】
【疑似曾受重创，修复未完成】
“原来你也不完整。”墨渊喘着气，嘴角扬起，“难怪藏这么久。”
高台上的黑影剧烈抖动，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整个密室猛地收缩，地面隆起，化作肉瘤般的凸起，朝他脚下缠绕而来。
墨渊一脚踹开逼近的触须，单膝跪地，右手撑地稳住身形。金血顺着指缝渗入地缝，竟让那些肉瘤短暂僵住。
“你吃人炼毒，吞自己手下，图什么？”他抬头冷笑，“就为了多活几天？”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一只由毒液凝聚的手臂，指向他。
刹那间，所有毒雾汇聚成一根巨大的黑色长矛，悬浮在空中，矛尖直指墨渊眉心。
空气冻结。
墨渊没动。
他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块碎玉，轻轻捏在掌心。
那是从遗迹带出来的混沌宝珠残片。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检测到同频能量源】
【是否尝试共振？】
墨渊没选“是”。
他把碎玉往地上一拍，低喝：“老子不共振，我砸你。”
话音未落，他双拳轰地，借力腾空而起，迎着黑色长矛直冲上去。金光护体，符纹炸裂，整条右臂瞬间血肉模糊。
可他不管。
拳头带着残影，狠狠砸向长矛中部。
砰！
长矛崩裂，黑雾炸开。
高台上的黑影猛地一颤，红眼剧烈收缩。
墨渊落地，单腿跪地，咳出一口带金丝的血。他抬头，看着那团仍在蠕动的黑影，咧嘴笑了。
“你也就这点本事。”
黑影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沙哑：“你以为……你能赢？”
“我不想赢。”墨渊慢慢站直，“我只想拆了你的门，烧了你的炉，把你这堆烂肉炖了当下酒菜。”
他抬起手，掌心血滴落在地，发出“嗤”的声响。
系统界面最后一行文字闪烁：
【战斗模式加载完毕】
【下一击，可破核心】
墨渊握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高台上的黑影缓缓抬手，新的毒矛正在凝聚。
密室彻底封闭，无路可退。
墨渊往前踏出一步，地面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