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光快灭了。
墨渊眼皮猛地一跳,手已经按在镇魂刀上。门外那道白影没动,也不说话,像根戳在风里的旗杆,偏偏身上半点杀气都没有——这比有杀气还吓人。
他喉咙干得冒烟,肩膀上的伤口像是被烙铁烫过,血还在渗,可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外面那位,”他哑着嗓子开口,故意咳了两声,“是来收尸的吧?要埋我得加钱,我不挑风水,但坟头得立碑,刻‘生前刮地三尺,死后寸草不生’。”
没人应。
他又往前蹭了半步,把火折子往上一扬,昏黄的光照出自己半张脸——左眼底下一道血痕,嘴角裂开,牙上还沾着黑血。
“看清楚了,”他咧嘴一笑,“老子不好吃,血还是臭的。”
门框外的人影终于动了。
一步踏进来,白衣拂地,裙摆扫过门槛上的碎石,连响都没一个。她目光先落在墙角那具白骨上,僧袍残片、散落的指骨,还有地上那串用血画出的符文残迹。
“这是……葬身之地?”她声音不高,却像山涧里砸下一块冰,清清楚楚。
墨渊眯起眼,没松刀。
这女的看着不像追兵,也不像妖兽变的——妖兽不会穿绣灵纹的裙子,更不会对一具骨头问东问西。但他吃过太多亏,上次见个“好心采药人”,结果对方袖子里藏的是噬魂蛊。
“你管它是坟还是窝?”他冷笑,“想拜就拜,想抢东西也行,但别挡老子睡觉。”
女子没理他,径直走到慧明遗骨前,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淡青色香粉,轻轻洒在骨头上。指尖微光一闪,香粉燃起一缕极淡的青烟,盘旋片刻才散。
墨渊盯着她手指:“你会驱邪?”
“安魂。”她收回手,转向他,“你是谁?为何在此?”
“墨渊。”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刚被自家宗门踹出来的野狗一条。你要抓我领功,趁现在——等我缓过来,可就不让了。”
她看着他,眼神没变,但肩线松了一寸。
“你若真是逃犯,不会在重伤时还留在这等死。”她顿了顿,“也不会救我。”
话音未落,林中骤然传来三声低吼。
墨渊耳朵一竖——来了!
三道黑影自雾中扑出,爪子泛着幽绿,速度快得带出残影。目标不是他,而是刚进屋的女子!
“影爪狼?”墨渊一愣,随即嗤笑,“这年头连畜生都专挑软柿子捏?”
他本想装死看戏,可系统界面忽然一闪:
【检测到敌袭,触发任务:斩敌获点(0\/3)】
【奖励:属性点x5,敏捷+1临时增益】
“行吧。”他咬牙撑地起身,“救人还能刷分,这买卖不亏。”
第一头狼已扑至半空,利爪直掏女子后心。她旋身格挡,掌心灵光涌动,打出一道符印,却因动作迟滞,只削掉狼耳。
墨渊不退反进。
右拳猛然轰出——力量属性瞬间加1点!
“轰!”
拳风炸裂,空气像被撕开,正中头狼颅骨。那畜生连叫都没叫,脑袋直接炸成一团红雾,尸体倒飞出去,砸断一棵歪脖子树。
剩下两头狼一怔,转身欲逃。
“想跑?”墨渊脚下一蹬,锈刀出鞘,刀锋贴地划出半弧。
第二头狼刚跃起,咽喉已被割开,血柱冲天而起,落地时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第三头还想钻林,墨渊甩手将刀掷出。
“噗!”
刀尖钉入狼背,贯穿脊椎,硬生生把它钉在地上,四肢乱刨,嘶鸣戛然而止。
林中重归寂静。
墨渊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手撑地面。刚才那一拳耗尽了最后一点灵力,眼前发黑,耳朵嗡鸣,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系统提示弹出:
【任务完成,获得属性点x5】
【敏捷+1(持续一刻钟)】
他咧嘴笑了下,差点栽倒。
“你还好吗?”灵汐走过来,蹲下查看他的伤口。
“死不了。”他摆手,“就是下次再有狼,能不能等我睡饱了再来?”
她没笑,但眼神柔和了些。伸手从灵物袋取出一枚淡蓝符箓,轻轻贴在他肩头。
一股清凉感立刻渗入皮肉,血流明显减缓。
“你伤得很重。”她说。
“小毛病。”墨渊抬眼,“你呢?怎么会被三头筑基期的影爪狼围攻?它们一般不出窝,除非……有人逼它们出来。”
她沉默一瞬:“我在找一处遗迹入口,路过此地时遭遇伏击。它们像是被人驱使。”
“驱兽?”墨渊眯眼,“万毒谷的手法。毒千机那老杂毛又在搞事。”
“你也认识他?”
“他派了七八波人追杀我,最近一次还放了三条食脑蜈蚣进我被窝。”墨渊冷笑,“可惜蜈蚣太小,塞牙缝都不够。”
灵汐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会讲笑话的人。”
“活着的人才讲笑话。”他撑着站起来,拔出锈刀,“死人只会打呼噜。”
她没接话,但从怀里取出一张残图,摊在地上。上面画着一座断裂的石桥,桥下是深渊,桥头立着一块碑,碑文模糊不清。
“这是我追寻的遗迹线索。”她说,“据传,那里藏着一件能稳定灵脉的古器,若落入恶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墨渊瞥了一眼:“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人去送死,或者跟我一起苟着活命。”
“你愿意同行?”
“我刚杀了三头狼,救了你,还给你贴了符。”他耸肩,“按规矩,你得请我吃饭。”
“我没有干粮。”
“那就欠着。”他拄刀往前走,“等哪天我饿死了,你烧碗面给我托梦。”
她站起身,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石屋。身后火光彻底熄灭,只剩一堆灰烬和散落的白骨。夜风穿过破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前方雾气弥漫,乱石岗隐约可见,像一头趴伏的巨兽。
走了约莫半里,墨渊脚步突然一顿。
“怎么了?”灵汐问。
他没答,低头看向地面。
石缝间,有一串新鲜的爪痕,比影爪狼更大,五趾分明,末端带钩。
“新客人。”他低声说,“体型至少是刚才那几头的两倍。”
她立刻戒备:“要不要绕路?”
“来不及了。”他握紧刀柄,“它已经在我们头顶。”
话音刚落,上方乱石堆轰然炸开!
一头通体漆黑的巨狼跃下,足有牛犊大小,獠牙外露,双眼赤红,背上竟长着三根扭曲骨刺,像从体内硬生生顶出来的。
墨渊瞳孔一缩。
“三首魔狼?!”他骂道,“这玩意儿不是早绝种了吗!”
巨兽落地,震得碎石四溅,张口就是一道黑气喷吐。
墨渊一把拽过灵汐,滚向侧面。
黑气擦身而过,所及之处,岩石迅速腐蚀,冒出刺鼻白烟。
“你对付不了它。”灵汐急道,“它的皮能抗金丹一击!”
“那你说怎么办?”
“信我一次。”她抽出一张金色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飞快画符,“我需要三息时间。”
“给你五息。”墨渊站起身,面对巨兽,缓缓抬起拳头。
系统界面浮现:
【是否消耗3点属性点,临时提升力量至炼体巅峰?】
【提示:过度透支可能导致经脉崩裂】
他咧嘴一笑。
“来啊。”
拳出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