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和晴雪坐下后,欧阳少恭看着屠苏,语气认真:“之前我便说过,煞气虽凶,但并非无法可解。世人总说‘天命难违’,可我始终觉得,‘人定胜天’。
屠苏,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若能集齐玉横碎片,以其灵力调和你体内的煞气,或许能真正将其祛除,让你摆脱这蚀骨之痛。”
屠苏握着风晴雪的手猛地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从未想过,煞气竟有彻底祛除的可能。
风晴雪皱着眉,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只是看着屠苏期待的眼神,暂时没有将疑虑说出口。
又聊了片刻,虽然风晴雪说自己没事,但是屠苏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便起身告辞。
两人回到小院时,紫胤和虞杳还未归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
屠苏扶着风晴雪坐在石阶上,两人并肩等着,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没过多久,院门外传来脚步声,虞杳推开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石阶上的两人,忍不住笑着打趣:“你们这模样,倒像极了等着父母回家的孩子。”
紫胤也跟着走进来,目光落在屠苏身上,察觉他气息平稳,才更加安心。
屠苏看着紫胤和虞杳犹豫再三,将欧阳少恭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语气里难掩期待:“师娘,师父,少恭说,集齐玉横碎片或许能彻底祛除我的煞气,我……”
风晴雪脸上的担忧却未散去:“苏苏,虽然少恭可能是好心,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说起玉横碎片的时候,眼神里好像藏着别的东西,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屠苏的话音刚落,紫胤真人与虞杳便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藏着了然与凝重。
虞杳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玉横确是上古至宝,灵力深不可测,但它绝非纯善之物,反倒该称‘亦正亦邪’。”
她顿了顿,看向屠苏震惊的双眼,继续说道,“当年龙渊部族的工匠,以玉横封印了太子长琴的魂魄碎片,铸造出焚寂这类凶剑。你体内的焚寂煞气,说起来,与玉横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屠苏猛地抬头,手不自觉地按向心口,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负的焚寂,竟与欧阳少恭提及的玉横有这般渊源。
紫胤真人这时才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屠苏,煞气生于你体内,与你的魂魄、血脉早已交融,断无彻底祛除之理。”
见屠苏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他话锋一转,“但不可祛除,不代表不可掌控。唯有靠你自身意志与修为将其驯服,让煞气为你所用,方能在任何险境中护住自身,这才是根本之道。”
屠苏沉默片刻,师父师娘的话如金石之言,远比欧阳少恭那些看起诱人的话更让他信服。
他缓缓点头,压下心中对“彻底解脱”的渴望,将玉横之事暂且搁在了一旁。
另一边,欧阳少恭刚回到方府,便见月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子身披素色披风,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丽温婉的面容,竟是他以为早已丧生于蓬莱天灾的巽芳。
“少恭。”巽芳轻声唤道,眼中含着泪光,“当年蓬莱浩劫,我侥幸被商船所救,辗转多年,终于寻到了你。”
欧阳少恭身形一震,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恰巧方如沁路过,见此情景,心头一痛,却还是强压下酸涩,知道是巽芳后,十分客气地将其安置在府中。
方兰生自孙府脱身回家后,本就因婚事心烦,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巽芳更无好感。
几日相处下来,他愈发看不惯巽芳。
她不仅言行间带着莫名的矜贵,对寂桐更是毫无尊重,全然没有半分少恭口中“温柔善良”的模样。
“这女人到底哪里好?”方兰生私下跟姐姐抱怨,“对桐姨那样刻薄,少恭怎么会喜欢她?”
方如沁只能叹气,却也暗生疑虑。
即便与巽芳重逢,欧阳少恭仍未停下寻找玉横的脚步。
面对巽芳想让他陪着归隐,他也是温言解释:“屠苏身中煞气之苦,我既知晓解法,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待集齐玉横帮他祛除煞气,我便陪你归隐,再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