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交代给奶娘去办。
画面拉回来，溜走的方兰生正四处寻找襄铃，不知不觉走到了孙家绣楼的附近。
忽然，前面变得十分热闹，他跟着人群往前走，然后下意识抬头一看，一个红色的绣球正朝着自己飞来，来不及躲闪，绣球便稳稳砸在了他的头上。
紧接着，孙家家丁从门内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笑着说：“恭喜方公子，接住了我家小姐的绣球，您就是我孙家的姑爷了！”
方兰生又惊又急，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可无论他怎么辩解，家丁们还是架着他往孙府里走，只留下他一路的哀嚎。
紫胤与虞杳立于不远处的柳树下，恰好将绣楼前的闹剧尽收眼底。
虞杳望着被家丁架走、还在连连摆手的方兰生，忍不住弯了唇角，声音里裹着笑意：“你瞧，这年轻人果然是精力旺盛，走到哪儿都能闹出些动静。”
紫胤侧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眼睫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调侃：“既然你觉得热闹，不如我们寻个高阁，也让你抛一次绣球？无论你抛向哪里，我都能稳稳接住，而且和那个小子不一样，我可是很乐意成为你的‘夫君’，再续一次情缘。”
虞杳被他说得脸颊微红，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眼底却满是笑意：“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话，要让屠苏他们听到，还不笑话你我为老不尊。”
话虽如此，她却主动挽住了紫胤的手臂，两人并肩朝着更安静的河岸走去，身影渐渐融入朦胧的月色里。
另一边，屠苏正陪着风晴雪在花灯铺前挑选灯盏，体内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痛感，煞气像是被满月唤醒的困兽，开始隐隐躁动。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风晴雪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扶住他的胳膊，急声问：“苏苏，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等屠苏回答，风晴雪便将自身灵力缓缓渡入他体内。
淡蓝色的光晕围绕在两人周身，一点点压制住那股蠢蠢欲动的煞气。
片刻后，屠苏体内的灼痛感渐渐消退，风晴雪却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脚步也晃了晃。
屠苏连忙伸手半扶半抱地揽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晴雪，你没事吧。”
风晴雪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缓了缓，笑着说：“我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走，我带你回家休息。”屠苏揽着晴雪往家的方向走。
半路上，一阵清越的琴声顺着晚风飘来，曲调悠扬却藏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
屠苏听到琴声的刹那，脑海中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
古朴的琴案、指尖拨动的琴弦，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云雾中静坐。
那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琴声真好听，”风晴雪好奇地抬头，拉了拉屠苏的衣袖，“苏苏，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屠苏压下心中的异样，点了点头，扶着风晴雪循着琴声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两人在一座临河的亭子前停下脚步。
月光下，欧阳少恭正坐在亭中抚琴，指尖流转间，琴声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听到脚步声，他停下弹奏，抬头看向两人，温和地笑了笑：“屠苏，晴雪，你们也来赏月？”
风晴雪扶着亭柱站定，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便笑着点头：“是你啊，你的琴弹得真好听。”
欧阳少恭指了指亭中的石凳：“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