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沉重石门,开了
锵——!”
凤翎剑几乎是在石门裂开缝隙的瞬间,就发出一声兴奋到极致的长鸣。
剑身红光暴涨如燎原烈火,赤红的光晕顺着剑纹疯狂流转,几乎要挣脱夕瑶的手掌束缚,迫不及待地朝着祖祠深处跃动。祠内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空旷、深邃。
光线并未坠入漆黑。
四角的汉白玉石台上,数盏以深海鲛人油为燃料的长明灯不知燃烧了多少岁月,橘黄色的光晕摇摇曳曳,将祠内的轮廓勾勒得忽明忽暗。
“噼啪,噼啪。”
灯油燃烧的细微声响,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活气。
夕瑶脚尖下意识绷紧,青色裙裾随动作轻扫地面,带起一缕微尘。
清冷如寒潭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掀起细碎的惊涛————视线被正前方矗立的石碑牢牢攥住。
一尊通体漆黑的巨大石碑。
高约丈余,需两人方能合抱,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如镜,将长明灯的光晕折射出细碎冷光,透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与肃穆。
碑顶雕刻的家族图腾栩栩如生,是一只脚踏祥云、口衔符箓的异兽,獠牙微露,眼珠由黑曜石镶嵌,在光影里泛着慑人的寒芒。
异兽的姿态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跃而下,将擅闯者撕成碎片。
“季氏始祖,武罡公季枭之墓……”
石碑正面,鎏金大字在昏暗里依旧醒目。
碑文洋洋洒洒近千言,详细记述了季枭从微末少年到青阳城主的传奇一生,
季枭出身微末,年少时恰逢魔族大举入侵人间,青阳城所在的地域首当其冲,沦为战场。
天地倾覆,魔气滔天,魔族凶兽以人为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季枭一次误入上古修士洞府,寻得《天符秘卷》残本,知符箓之道可御敌诛魔。
他天资卓绝,仅用半年便悟透基础符箓,参透天地运转之理,创出“诛魔符阵”。
此符阵以天地为炉,山河为基,需引日月星辰之力为引,辅以九百九十九张高阶诛魔符箓,布下九重杀阵。环环相扣,生死连环。
第一重 “焚魔阵”,烈焰滔天,可焚烧魔气;
第二重 “困魔阵”,符箓交织成网,可锁住魔族去路;
第三重 “诛魔阵”,万千剑符齐发,可直取魔族要害……
第四重“幻魔阵”,引星辰之力制造幻境,可让魔族陷入恐惧深渊,自相残杀……
直至第九重“诛魔阵”,前八重阵法的能量尽数汇聚,万千剑符齐发,直取魔族要害。
当年魔族首欲踏平青阳城,直取人间腹地。
季枭在苍澜山脉布下诛魔符阵。
他立于主阵眼中央,以自身精血为引,眉心精血渗入阵眼,催动符阵,九处阵眼同时亮起金光,九重杀阵层层展开。
碑文记载当时景象:“焚魔火起,百里映红;困魔网落,魔军难移;蚀魔针出,惨叫震天;幻魔境生,自相残噬……”
最后,季枭以心头血,将全身修为注入阵眼,无数符箓在半空凝聚成一柄擎天巨剑,剑身上符文流转,星辰之力环绕,毁天灭地。
十万魔军被符阵逐一绞杀。
季枭凭此一战定乾坤,建立青阳城,成为第一代城主。
碑文最后写道:季氏子孙,当以护民为己任,若有魔族再犯,需以诛魔符阵为盾,以热血为戈,守我人间
夕瑶看完碑文,眼底泛起一层薄光,有对季枭的敬佩。
这份感慨只持续了一瞬,夕瑶的视线就像被磁石吸引般,猛地跳向墓碑后方——祠内最中心的那座半人高圆形石台。
不,准确说,是石台之上静静安放的物件。
那是一座直径约莫尺半的圆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辉,与周围的橘色灯光格格不入,
它似玉非玉,似金非金。
通体是深邃的暗蓝色,像把整片星空都揉碎了沉在里面。
圆盘边缘雕刻着细密的云纹,纹路中镶嵌着极细的银线,在光晕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盘身表面镶嵌的银色光点细密如沙,旋转明灭,时而聚拢如银河,时而分散似流星,真就像微缩了亿万倍的星辰在按既定轨道运行,演绎着生灭轮回。
圆盘中心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凹槽周围环绕着九颗最明亮的银色光点,形成一个小小的星辰图案。
一圈柔和、纯净的星辉如水波般从盘身荡漾开,将周围半丈范围笼罩在朦胧光晕里,与长明灯的橘光交织,竟生出几分梦幻错觉。
玄天星辰盘!
夕瑶的心脏狠狠一跳。
嗡——”凤翎剑发出清越充满灵性的长鸣,剑身不受控制地绽放出赤红流光,如同被点燃的晚霞。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将她素白的脸庞染上一抹暖色。
星辰盘上的银色光点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旋转速度加快,星辉越发璀璨,一股温和、强大的能量波动弥漫开来,与凤翎剑的赤红流光相互呼应。
一红一银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光桥,桥上星辉与火光流转,美得惊心动魄。
夕瑶脚步轻轻挪动,朝着石台缓缓走去。
指尖距离那片星辉只剩半寸,指尖的灵力甚至已经触到了星辉的温润,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