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川的助理效率极高，半小时后，两人已经站在了本市最高电视塔的观光层。
夜深人静，观光层已被清场，巨大的玻璃窗外是璀璨的城市星河。
凌煊扒着玻璃，兴奋地哇哇叫：“这视野！这高度！要是搁以前，老祖我直接御剑上来了！哪用得着坐电梯！”
沈聿川站在他身后，目光扫过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现代科技，有现代科技的便利。”
凌煊嘿嘿一笑，掏出那枚千机阁齿轮，深吸一口气，将恢复了大半的灵力汹涌地灌注进去！
这一次，齿轮的反应截然不同！
嗡——！
齿轮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锈迹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金属本体！上面那些细微的符文如同被点燃般，一个接一个亮起刺目的白光！整个齿轮变得滚烫！
“有戏！”凌煊眼睛放光，紧紧盯着齿轮。
只见齿轮中心投射出的不再是模糊的地图，而是一幅清晰的立体星图般的影像！无数光点和线条在其中流转。大部分都黯淡无光，但有几个点，正散发着不同强度的光芒！
最近的一个光点，就在他们脚下的这座城市里，距离电视塔不远！光芒微弱，但确实存在！
更远处，还有几个光点散布在全国不同方位，有的明亮，有的黯淡。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在星图的一个边缘角落，有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点，正在缓慢地移动着！它的能量波动，与幽泉如出一辙！
“找到了！”凌煊激动地指着那个最近的光点，“这城里果然还有千机阁的窝点！还是个亮的，说明在活动！”
他又指向那个暗红色的移动点：“这八成是幽泉的人，带着千机阁的东西在跑！或者…是他们的一个移动据点？”
沈聿川凝视着星图，目光锐利：“能锁定具体位置吗？”
凌煊尝试用意念操控星图放大那个本市的光点。影像一阵波动，逐渐清晰，显示出一栋建筑的轮廓——那是一个…博物馆？
“博物馆？”凌煊一愣，“怎么又是博物馆？这帮人跟博物馆杠上了？”
他想起之前那个埃及木乃伊的事件，眉头皱起：“难道博物馆里还有什么他们惦记的‘大货’？”
沈聿川拿出手机，快速查询博物馆的近期展览和馆藏信息。“三天后，有一批海外回流的珍贵青铜器即将开幕展出，其中包含几件从未公开过的祭祀重器，来自一个消失古国。”
“消失古国？祭祀重器？”凌煊摸着下巴，“听着就一股子‘能量强大’、‘适合做祭品’的味儿。看来他们是想在展览上搞事情啊！”
他又看向那个移动的暗红点：“这个怎么办？追不追？”
沈聿川分析道：“移动目标难以捕捉，且可能是陷阱。博物馆的展览时间固定，目标明确，更容易布置。优先处理博物馆。”
“有道理！”凌煊点头，“那就先端了本市的窝点，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他撤去灵力，齿轮恢复平静。但那些被点亮的光点信息似乎已经暂时存储了起来。
“走吧老板！回去制定作战计划！这次得玩票大的！”凌煊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奖金在向他招手。
两人离开电视塔。回去的车上，凌煊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流逝的霓虹，忽然叹了口气。
“老板，你说这千机阁，好歹也是个古老传承，干嘛想不开非要跟幽泉那种邪教混在一起？搞搞发明创造，卖点高科技法器，它不香吗？非得走歪路。”
沈聿川看着窗外，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或许，对于某些存在而言，‘创造’的诱惑，远不如‘掌控’和‘重塑’来得大。千机阁追求的，可能不仅仅是技术，而是造物主的权柄。”
凌煊撇撇嘴：“权柄个屁！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老祖我活这么久，见过太多想逆天改命的，最后都成了灰灰。”
他转过头，看向沈聿川，眼神难得认真：“老板，你可别学他们。府君这位置听着是牛逼，但责任也大。稳稳当当的，比啥都强。”
沈聿川闻言，转头看向他。车内的光线很暗，但凌煊能感觉到那双深邃的眼睛正落在自己身上。
“嗯。”沈聿川应了一声，声音低沉，“有你在旁边闹腾，想不稳都难。”
凌煊一愣，随即炸毛：“喂！你什么意思？说我拖后腿是吧？！”
沈聿川嘴角轻微地勾了一下，转回头看向前方，没再说话。
凌煊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算了，看在你刚才请我泡温泉吃火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回到酒店，凌煊立刻摊开从电视塔纪念品店顺来的城市地图，开始研究博物馆周边的地形。
“正门肯定不能走，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或者干脆等他们动手的时候，来个黄雀在后？”
沈聿川则用平板调出博物馆的建筑结构图和安保方案。
“展览区在二楼东侧，安保等级很高。但他们如果真有所图，很可能会利用开幕式人多混乱的时候下手，或者提前潜入布置。”
凌煊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老板，你说我们扮成布展工人怎么样？清洁工也行！”
沈聿川看着他：“你觉得我们像吗？”
凌煊看了看沈聿川那身价不菲的定制西装，又看了看自己这身地摊货t恤，摸了摸下巴：“你是不像…但我可以是你领导啊！我！霸道总裁视察布展工作，带着你这个吊儿郎当的顾问，很合理吧？”
沈聿川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凌煊快要炸毛了，赶紧嗯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对凌煊的脑回路适应能力正在稳步提升。
“不过，需要合理的身份和手续。”沈聿川带着笑意继续说到。
“这个简单！”凌煊拿出卫星电话打给秦峰，“老秦！搞两张博物馆布展工作组的证件！要能通行的！速度！”
秦峰在那头哀嚎：“我的凌大师！您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了？博物馆那可是重点单位！”
“少废话！抓内鬼端窝点，维护文物安全，是不是你们异管局的责任？赶紧的！不然我就以热心市民的身份直接举报博物馆有恐怖分子了！”
秦峰咬牙切齿：“…行！我想办法！您可千万别乱举报！”
搞定证件，凌煊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床上：“万事俱备，只等开幕！老板，这几天咱们就养精蓄锐，吃好喝好！”
他闭上眼睛，嘴里还念叨着：“博物馆…青铜器…不知道有没有值钱的小件能顺手牵羊…哎哟！”
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
沈聿川收回手：“睡觉。”
凌煊抱着枕头，嘿嘿傻笑两声，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今天又是打架又是泡温泉又是爬高塔，他是真累了。
沈聿川关掉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他走到床边，看着凌煊毫无防备的睡颜，替他掖了掖被角。
窗外城市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沈聿川的指尖轻轻拂过凌煊散在额前的碎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光。
睡吧。养足精神，才好继续…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