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孤鸿浴血,溪谷周旋】
夕阳沉入山后,溪谷被暮色染成青灰。陆清弦拄着孤鸿剑站在乱石间,左臂乌黑已蔓延至肩头,每一次抬剑都牵扯着筋肉剧痛。刘三刀带着二十余名黑衣人堵住谷口,火把的光在岩壁上跳动,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陆清弦,交出寒髓石,给你个痛快!”
“寒髓石是救人的,不是给你这毒虫垫棺材的!”陆清弦咳出一口黑血,孤鸿剑斜指地面,剑锋划过岩石迸出火星——这是他强提最后一丝力气摆出的“守势”。黑衣人见他面色青灰,以为胜券在握,举刀蜂拥而上。
陆清弦不退反进,剑走偏锋:孤鸿剑薄如蝉翼,专挑敌人手腕、膝弯等关节处削砍。“噗嗤”一声,剑尖划破一名黑衣人的脚筋,他惨叫着跪倒;紧接着回身横扫,剑脊撞飞另一人手中的毒刀。但伤势终究拖累了他——第三名黑衣人从侧面突袭,短刀划向他右腿,陆清弦侧身避让,左肩旧伤崩裂,鲜血浸透衣襟,乌黑毒素随血蔓延更快。
“陆清弦,你撑不住了!”刘三刀冷笑,从腰间解下个皮囊,倒出些暗红色粉末弹向空中——竟是“迷魂砂”(混合曼陀罗花粉的迷药)!陆清弦屏住呼吸,挥剑劈散近身的粉末,却发现风向突变,迷药飘向溪谷上游,那里正是南宫明等人离开的方向。他心头一紧:“糟了,明儿他们……”
【第二节:药谷竹径,明辨暗号】
溪谷上游,南宫明扶着老樵夫走进药谷竹径。晚风送来熟悉的药香——车前草、薄荷、艾草混在一起,正是师父隐居地的气息。竹屋前挂着盏防风灯笼,灯下悬着根青竹枝,竹枝上刻着三道斜痕(师父与弟子的暗号:平安)。
“哥,你看!”南宫明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南宫烈却皱眉观察四周:“太静了,师父从不养闲人,这竹屋怎没点灯?”他示意药人们停下,自己上前叩门——三长两短,是师父教的“紧急暗号”。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张脸: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清秀,腰间挂着药锄。“你们找谁?”少年警惕地问。南宫烈拱手:“在下南宫烈,家师乃此间主人‘百草翁’,特来求见。”
少年闻言,连忙让开身子:“原来是南宫师叔!师父上月去云梦泽采药,留话若有南宫家的人来,便去后山药圃找他留下的‘解毒方’。”他指着竹屋后的小径,“只是近来常有陌生人闯入,你们需小心。”
南宫明扶老樵夫坐下,从药篓里取出血灵芝碎片:“小兄弟,烦请你先看看这位老伯的伤。”少年接过碎片,指尖搭在老樵夫腕上,脸色微变:“‘牵机引’复发?这毒需用‘七叶一枝花’配甘草煎服,我师父药圃里有。”
正说着,远处传来“沙沙”声——石头从林中钻出来,气喘吁吁:“明姑娘,不好了!陆大哥还在溪谷断后,刘三刀带了更多人,怕是要……”话音未落,一支毒箭射穿他的草帽,钉在竹门上,箭尾还在颤动!
【第三节:毒阵困局,剑底求生】
溪谷中,陆清弦的视线已开始模糊。刘三刀见迷药无效,索性下令:“放箭!射不死也射残他!”数十支毒箭如蝗虫般射来,陆清弦舞动孤鸿剑,剑光织成密网,却仍有两支擦过手臂——乌黑瞬间加深,整条左臂已失去知觉。
他退到一块巨岩后,喘息着摸出怀中最后半块寒髓石碎片(贴身藏着的那片),按在左肩伤口上。凉意透骨,毒素蔓延稍缓,却也让他浑身发抖——寒髓石性极寒,久用能冻伤经脉。
“陆清弦,你没了寒髓石护体,还能撑多久?”刘三刀步步紧逼,短刀在岩壁上划出火星,“不如把解毒方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陆清弦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刘三刀,你以为我师父会留解毒方给你这毒虫?药谷入口有‘醉仙藤’,你敢进去?”
刘三刀脸色一变——醉仙藤是药谷外围的毒藤,枝叶含麻沸散成分,触之即晕。他后退两步,狞笑道:“谅你也不敢骗我!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药谷入口!”黑衣人散开,用刀劈砍周围的藤蔓,果然有几株暗紫色藤蔓垂下,叶片边缘带锯齿。
陆清弦抓住机会,猛地推开岩壁边的朽木——腐朽的树干下竟是个浅坑,坑里积着雨水,漂着几片枯荷叶。他想起师父曾说“溪谷积水处有暗流通药谷”,当即忍着剧痛跃入坑中,借着水流滑向黑暗的洞穴……
【第四节:竹屋惊变,暗藏杀机】
竹屋内,南宫明刚给老樵夫敷上七叶一枝花汁,便听见门外脚步声杂乱。少年药童脸色煞白:“不好!黑衣人追来了!”话音未落,竹门被踹开,刘三刀带着黑衣人闯进来:“南宫家的,把陆清弦和解毒方交出来!”
南宫烈短棍横扫,将冲在最前的黑衣人打翻在地:“刘三刀,你敢闯百草翁的地界?”刘三刀冷笑:“什么百草翁,不过是缩头乌龟!今天我连你们一起灭了!”他拍了拍手,黑衣人立刻扑向药人和村民。
南宫明护着小豆子退到药柜后,抓起捣药杵砸向一名黑衣人膝盖;石头抄起门后的扁担,横劈竖扫,扁担头磕飞毒刀;少年药童则钻进药柜,摸出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向敌人——竟是“喷嚏粉”(白芷、细辛磨成的粉,刺激鼻腔),黑衣人顿时涕泪横流,阵型大乱。
混乱中,刘三刀的目光落在药柜上的青瓷瓶上——瓶身贴着“七星海棠解药”的标签(实则是陆清弦上次留下的空瓶)。他眼睛一亮,伸手去抓,却被南宫烈的短棍拦住:“休想!”两人短兵相接,短棍与短刀撞出火花,南宫烈只觉虎口发麻——刘三刀的刀法刁钻,竟夹杂着几分苗疆毒技的阴狠。
【第五节:暗河通幽,药谷在望】
洞穴深处,陆清弦顺着暗流漂了半里地,终于看见前方透出微光。他挣扎着爬上岸,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地下暗河边,河水清澈,岸边生着成片的鱼腥草和金银花(都是解毒草药)。抬头望去,岩壁上凿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外隐约可见竹影婆娑——正是药谷后山!
他扶着岩壁站起身,孤鸿剑拄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左臂的乌黑已蔓延至胸口,呼吸越来越弱,却仍咬牙往洞口挪。刚爬出洞口,便听见竹屋方向传来厮杀声——是刘三刀的人在攻击南宫明他们!
“明儿……”陆清弦心头一紧,强撑着往竹屋跑。路过一片药圃时,他看见石桌上放着个陶罐,罐口插着根芦苇管(师父留下的“应急哨”)。他抓起陶罐猛吹,芦苇管发出尖锐的哨声——这是师父教他的“遇险信号”,药谷弟子听到便会赶来。
哨声刚落,竹林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清弦回头望去,只见几个身着青布短打的汉子提着药锄冲来,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正是他师父“百草翁”!
“师父!”陆清弦刚喊出声,便眼前一黑,栽倒在药圃的软土上。百草翁快步上前,探了探他鼻息,又翻开眼皮查看瞳孔,脸色凝重:“七星海棠加鹤顶红,还受了寒髓石反噬……明儿呢?快叫她来!”
此时,竹屋方向的厮杀声渐弱。刘三刀见势不妙,带着残余黑衣人仓皇逃窜,临走前放了一把火——竹屋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南宫明抱着小豆子从火中冲出,脸上沾着烟灰,看见药圃边的陆清弦和百草翁,眼泪夺眶而出:“陆大哥!”
百草翁转身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药篓里的寒髓石碎片上,又看了看昏迷的陆清弦,长叹一声:“痴儿,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