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正对着电脑屏幕,查看着近期的天文预报,眉头微蹙。
屏幕上的信息清晰地显示,两天后的夜晚将会有“血月”天象出现。
他心里有些不开心,回去的时机快要到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有些踉跄地推开,一股浓烈的酒气率先飘了进来。
沈言抬头一看,只见萧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整个人看起来醉醺醺的。
“言言……”萧彻看到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带着几分傻气。
沈言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高大身躯,忍不住埋怨:“我的天!我爸到底给你灌了多少酒啊?就不该让你跟他出去!”他知道自己老爸酒量好,又爱热闹,肯定是带着萧彻去和他的老伙计们炫耀了。
萧彻却异常开心,顺势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沈言身上,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温热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沈言耳侧,声音因为醉酒而比平时更加低沉黏糊:“言言……岳父,岳父他接受我了……”
“嗯?”沈言费力地支撑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彻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继续道:“他……他跟他的朋友们介绍……说,说我是他的……‘儿媳妇’!嘿嘿……”他说着,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又傻笑了两声,然后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滑。
沈言心里猛地一震,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欣喜。
他赶紧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萧彻下滑的身体,艰难地把他往床边拖。“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别睡,到床上去睡……”
好不容易把这一米八几的醉汉搬上床,沈言已经累出了一身薄汗。
他看着萧彻即使醉倒,嘴角也依旧带着满足笑意的睡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心里的那点埋怨早就烟消云散。
不过老爸能这样公开承认并介绍萧彻,这比任何礼物都让他和萧彻开心。
他替萧彻脱掉鞋子和外套,盖好被子,这才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沈父也瘫在沙发上,同样是醉眼朦胧,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母正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他,一边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死老头子!自己喝就算了,还带着小萧喝这么多!看把孩子灌成什么样了!起来!喝点蜂蜜水解解酒!”说着,还轻轻拍了下沈父的胳膊。
沈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沈母看到他,指了指厨房:“言言,厨房有泡好的蜂蜜水,给小萧也端一杯去。”
“好。”沈言笑着应了,去厨房端了另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回到卧室。
他扶起昏睡的萧彻,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萧彻迷迷糊糊地配合着吞咽,喝完后又倒回床上,无意识地吧唧了几下嘴,仿佛在回味什么。
沈言看着他这毫无防备的乖顺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俯下身,想亲亲他的嘴唇。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的瞬间,萧彻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一股浓郁的酒气混合着晚餐的味道扑面而来!
“呕……”沈言瞬间被熏得弹开,恶心得差点干呕,赶紧用手在鼻子前扇风,“我的天!臭死了臭死了!萧彻你真是……”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这个酒嗝打得烟消云散。
他哭笑不得地坐回电脑前,决定暂时远离这个“生化武器”。
到了晚上,沈父和萧彻都还在酣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沈母煮了清淡的鸡蛋面当作晚饭。
沈言坐在餐桌旁,一边剥着蒜,一边对厨房里的母亲说:“妈,我跟萧彻后天晚上就得回去了。”
沈母端面的手一顿,诧异道:“后天?这么急?怎么不多住段日子?”
沈言早就想好了说辞,面不改色地道:“萧彻那边……工作堆积了好多,他毕竟是负责人,再不回去处理,怕是要出乱子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沈母虽然不舍,但也理解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叹了口气:“唉,好吧好吧。工作要紧。”她把面放在沈言面前,犹豫了一下,又语重心长地说:“言言啊,回去后,对人家小萧好点。”
沈言咬了一口蒜,莫名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啊?”
“要好一点,更好一点!”沈母认真道,“那孩子,没爹没妈的,一个人打拼到现在不容易。他现在就你一个最亲的人了,你可不能欺负他,知道吗?”
沈言听得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吃味,嘟囔道:“妈,到底谁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净向着他说话?”
沈母被他逗笑了,也给自己盛了碗面坐下:“你这孩子!人家小萧‘嫁’到咱们家来了嘛,我们自然要多疼他一点。你可不许亏待人家!还有啊,”她压低声音,像是传授什么秘诀,“男人在外面,身上得有点钱。你别把钱管得太死,多给他点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抠抠搜搜的。”
沈言简直哭笑不得,想着萧彻在大昭的私库都能堆成山了,还需要他给零花钱?但嘴上还是乖乖应着:“知道啦知道啦,我的钱就是他的钱,不会亏着他的。”心里却在想,到底是谁天天被“欺负”啊?那个“欺负”人的家伙这会儿正睡得香呢!
两人正吃着面聊着天,卧室门开了。
萧彻揉着太阳穴,脸色还有些宿醉的苍白,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醒啦?头疼不?”沈母立刻关切地起身,“锅里还有面,妈给你盛一碗去。”
沈言看着他,皱了皱眉:“现在知道难受了?我说你到底喝了多少?”
萧彻老实地报了个数字。沈言瞬间黑脸——那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老头子真是!
沈母正好端着面出来,看到沈言脸色不好,赶紧打圆场:“哎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偶尔一次没关系。小萧快坐下吃面,暖暖胃。”
沈言气鼓鼓地把自己碗里的面汤一口气喝完,然后“啪”地放下碗,起身走到正低头准备吃面的萧彻身后,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这才转身回屋去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心疼。
萧彻被打得愣了一下,却也不恼。
沈母连忙道歉:“哎呀,小萧你别介意,言言他就是心疼你喝多了,脾气急了点……”
萧彻摇摇头,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无妨的,妈。不疼。”他顿了顿,像是回忆什么,轻声道,“言言以前……没少打我,比这重多了,都不疼的。”语气里甚至有点怀念和甘之如饴?
沈母听得又心疼又想笑:“这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受委屈了。”
萧彻却认真地看向沈母,眼神清澈而温暖:“不委屈。我喜欢……被他管着。”有人牵挂,有人嗔怪,有人为他的一点不适而着急上火,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管束,对他而言,是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幸福。
沈母看着眼前这个帅气又“懂事”的“儿媳妇”,真是越看越喜欢,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找个借口,带小萧去公园转转,让她的那些老姐妹们好好瞧瞧,她家有这么一位英俊挺拔、气质堪比模特、还特别“乖顺”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