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对萧彻而言堪称“度日如年”。
沈母严格按照医嘱,餐餐清粥小菜,顶多加点剁得极碎的肉末在粥里,或者煮得烂烂的无油面条。
对于习惯了宫廷珍馐和现代油炸美食的萧彻来说,这简直是对味蕾的极致折磨。
他整个人都蔫儿了,时常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仿佛人生失去了色彩。
吃饭的时候更是大型酷刑现场。
沈父沈母毕竟是正常饮食,餐桌上难免会出现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圆润饱满的狮子头……
萧彻就捧着自己那碗清澈见底的白粥,眼睛像被磁铁吸住一样,死死盯着岳父岳母的饭碗,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那渴望又可怜的眼神,看得沈母都有点负罪感了。
沈父却觉得有趣,偶尔还会故意逗他。
比如吃午饭,沈父夹起一块油光锃亮、颤巍巍的红烧肉,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精准地在萧彻鼻尖前绕了一圈,那浓郁的酱香肉味直冲萧彻的天灵盖。
“嗯~香啊!”沈父夸张地吸了口气,然后在萧彻几乎要跟着张嘴的期待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肉送进了自己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咀嚼声。“啧,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老婆子你手艺又精进了!”
萧彻的眼睛瞬间失去了高光,瘪着嘴,那表情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沈言,眼神里写满了“救救我”、“我要吃肉”、“岳父欺负人”。
沈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还是他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陛下吗?简直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朋友。
“爸!”沈言嗔怪地叫了一声。
沈父得意地嘿嘿直笑,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沈言看了看桌上那盘沈母刚端上来的清炖狮子头,因为是清炖,油脂少很多,味道也相对清淡。
他犹豫了一下,趁父母没注意,飞快地夹起一个狮子头,用筷子分成两半,将稍微小一点、但肉质更紧实的那一半迅速拨到了萧彻的粥碗里,还用勺子往下按了按,试图用粥掩盖一下上面残留的油水。
“快,吃吧吃吧,不可以贪嘴哦。”沈言也心疼自家男人,只好破例一次。
萧彻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久旱逢甘霖!他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那半个狮子头,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那珍惜又满足的样子,仿佛吃的是什么龙肝凤髓。
“再坚持两天,等复查没事了,就能慢慢恢复正常饮食了。”沈言小声安慰他,“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忍忍,嗯?”
萧彻嘴里塞着肉,没法说话,只能用力地点头。
这顿午饭,萧彻因为那半个狮子头,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沈言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萧彻则被沈言赶回卧室休息。
沈父沈母年纪大了,有午睡的习惯,两人便去阳台的摇篮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打盹去了。
沈言洗完碗,擦干手,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想看看萧彻睡着了没有。
一推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只见萧彻确实躺在地铺上,身上盖着薄被,但被子只盖到腰际,上半身完全赤裸着,线条流畅的胸腹肌理在透过窗帘的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在看着里面的综艺节目,但眼神却直勾勾地望向门口进来的沈言。
看到沈言进来,萧彻立刻坐了起来,这一动,被子滑落得更下去……
沈言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赶紧反手关上门,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你干嘛呀?!衣服也不穿!爸妈还在家呢!”虽然阳台离得远,但万一过来看到怎么办?
萧彻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向地铺,语气委屈又理直气壮:“肉不让吃……难道还不能吃我的言言吗?”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和明显的渴望,哪里还有刚才饭桌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沈言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你还在生病呢!别胡闹!”
“我好多了。”萧彻的手臂稍稍用力,沈言就跌入他怀中,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和明显的变化,“……很想你,好清晏我们好久没做了,趁岳父岳母去午睡了,我们也……。”他低声说着,湿热的气息喷在沈言耳畔。
“可是……爸妈……”沈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已经有些发软。
“我们小声一点……言言别叫出声就好……”萧彻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还没等沈言反应过来,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柔软的地铺上,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所有未尽的抗议。
同时,萧彻长臂一伸,捞过旁边的手机,将正在播放的综艺视频音量调到了最大。
热闹的音乐和嘉宾的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完美地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响。
沈言:“……”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早就计划好了!
意乱情迷间,沈言迷迷糊糊地想:不是说生病的人会虚弱无力吗?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有劲儿?!这哪里像是刚得急性肠胃炎的人?!
……
等沈言腰酸背软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时,萧彻已经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裹着被子,陷入了深度睡眠,甚至发出极轻的鼾声,一看就睡得无比香甜。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
沈言揉着发酸的腰,刚想也躺下补个觉,就听到门外传来沈母的声音:“言言,小萧,醒了吗?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遛遛弯?”
沈言赶紧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不了妈,你们去吧!萧彻还没醒呢,我也有点累,想再躺会儿。”
门外的沈母顿了顿,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对旁边的沈父小声说:“这俩孩子,真是腻歪不够。”
沈父哼了一声,语气里有点酸又有点好笑:“萧彻那小子,看着挺稳重,怎么生了场病反而更黏人了?多大个人了,还要缠着我儿子午睡。”
“行了行了,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咱们老两口自己去吧。”沈母笑着拉走了沈父。
听着门外父母离开的脚步声,沈言松了口气,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定了个半个小时的闹钟,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进萧彻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萧彻即使在睡梦中,也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
沈言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只觉得无比踏实和幸福。腰酸什么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闭上眼睛,很快也沉沉睡去。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