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信号弹的余辉尚未散尽,峡谷两侧的密林里突然响起震耳的马蹄声。那声音起初像远方闷雷,贴着地面滚过,转瞬便化作狂涛——左翼密林的阴影中,五千匹黑马如挣脱枷锁的黑龙,马蹄铁踏碎晨露与枯枝,骑士们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展开,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右翼的白杨林里,五千匹白马踏起雪浪般的烟尘,银甲在信号弹的余光里泛着冷辉,马蹄溅起的碎石如冰雹般砸向谷中。
“左翼!目标匈奴后颈!”赵昂的吼声裹在风里,他赤裸的臂膀上还淌着血,却一把扯掉头盔,露出渗着汗珠的额头。胯下黑马“踏雪”是匹久经战阵的老伙计,感知到主人的杀意,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四蹄蹬地如离弦之箭。五千黑骑紧随其后,马槊斜指苍穹,槊尖的寒芒在红光中连成片流动的铁网,从匈奴大军左翼的薄弱处——那片堆满伤兵与辎重的缓坡,悍然撞入。
匈奴人刚被赤信号弹惊得心神不宁,骤闻左侧密林爆发出马蹄惊雷,转头时已见黑骑如潮水漫过缓坡。最前排的伤兵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体,就被马槊穿透胸膛,惨叫声被马蹄声吞没。赵昂一马当先,马槊横扫,将两名试图举盾防御的匈奴百夫长连人带盾劈成两半,槊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连成红线。他身后的黑骑们如同一把巨大的梳子,沿着匈奴的左翼阵线猛梳而过,马槊起落间,人头与断肢在夜色中飞旋,辎重车被撞得侧翻,粮草与箭矢滚落山谷,扬起的尘土混着血腥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稳住阵型!举盾!”匈奴左翼将领嘶吼着挥刀砍翻两名溃兵,试图将散乱的士兵聚成盾阵。但黑骑根本不给他们重整的机会,赵昂突然勒马转向,五千黑骑如活物般跟着变阵,从“一字长蛇”化作“卷地旋风”,沿着匈奴的侧腰顺时针卷动。马槊的攻击角度愈发刁钻,专挑盾牌的缝隙、甲胄的关节下手,匈奴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完整的左翼阵线,顷刻间被撕开道长达百米的口子。
就在左翼杀声震天的同时,右翼的白马银骑如神兵天降。
“右翼!凿穿他们的指挥旗!”秦风的银枪直指匈奴中军的金狼旗,胯下白马“追月”四蹄生风,踏过匈奴右翼的篝火堆,火星被马蹄扬到空中,如漫天流萤。五千银骑组成楔形阵,枪尖朝前,像支银色的巨箭,精准地射向匈奴中军与右翼的衔接处——那里正是匈奴传令兵穿梭的要道,也是他们的软肋。
匈奴右翼的士兵正扭头观望左翼的惨状,冷不防身后响起惊雷。秦风的银枪第一个穿透匈奴旗手的咽喉,金狼旗轰然倒地的刹那,银骑已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战术与左翼截然不同,不求卷动切割,只求纵深突破,马枪如林,每一次集体刺出,都在匈奴阵中犁出条血巷。秦风枪尖挑着金狼旗的旗杆,在乱军中横冲直撞,银甲上溅满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所过之处,匈奴的传令兵被一一挑落,中军与右翼的联络瞬间中断。
“杀了那个举旗的!”匈奴右贤王怒吼着挥斧冲来,斧刃带着风声劈向秦风的头颅。秦风侧身避过,枪尾横扫,正中右贤王的肋下,骨裂声清晰可闻。右贤王闷哼着倒地,被随后赶到的银骑踏成肉泥。失去指挥的匈奴右翼彻底溃散,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反而把中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峡谷中央的大单于刚从火墙的震惊中回过神,就见左右两翼同时亮起杀声,黑骑与银骑如两把巨钳,正沿着他的侧后缓缓合拢。他瞳孔骤缩——这才是天宇的杀招!先用赤信号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再让骑兵从两翼的密林突袭,切断他与前后队的联系,将整个匈奴大军截成三段!
“调后队回防!快!”大单于的吼声撕裂夜空。匈奴后队的八千骑兵立刻调转马头,试图阻拦两翼的铁骑。但赵昂早已料到这一手,他抬手射出信号箭,左翼密林里突然冲出两千名弓箭手,火箭如蝗,射向匈奴后队的马群。受惊的战马疯狂乱窜,把后队的阵型搅得稀烂,黑骑趁机加速,马槊与弯刀交织成死亡之网,将混乱的匈奴骑兵一片片收割。
右翼的秦风则更加激进。他发现匈奴中军的鼓手正在重新擂鼓,试图稳定军心,当即带领一千银骑脱离楔形阵,直扑鼓台。银枪翻飞间,鼓手被一一挑落,秦风夺过鼓槌,反而朝着匈奴溃兵的方向猛擂——急促的鼓点与玄甲军的进攻节奏完全一致,匈奴士兵听着这“催命鼓”,斗志彻底崩溃,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此刻的峡谷已成修罗场。左翼的黑骑如墨色的潮水,不断冲刷着匈奴的阵线,每一次卷动都留下层尸骸;右翼的银骑似银色的闪电,在乱军中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金狼旗的残片被马蹄碾进泥土;峡谷两侧的崖壁上,玄甲军的弩箭手不断射出火箭,点燃了匈奴的粮草堆,火光冲天而起,将夜空染得一半赤红一半漆黑。
赵昂在乱军中瞥见匈奴左翼的粮草营,眼睛一亮。他调转马头,吼道:“跟我烧了粮草!”黑骑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掏出火把,抛向那些堆满干草与油脂的辎重车。火借风势,瞬间燃起冲天大火,浓烟滚滚,把匈奴的退路彻底封死。粮草被烧的消息传开,匈奴士兵的抵抗意志再无半分,开始成片地跪地投降。
秦风则已突破到匈奴中军的核心。他的银枪上挑着三名匈奴将领的首级,白马“追月”的鬃毛被血染红,却依旧神骏。他看到大单于被困在火墙后,正试图组织亲卫突围,当即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两千银骑迅速下马,搭起盾阵,将火墙与大单于之间的狭小空间围得水泄不通。
当两翼的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求饶与火焰的噼啪声时,赵昂与秦风在峡谷中央的尸堆上会合。黑骑与银骑分列两侧,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像两堵铁墙,将残存的匈奴士兵牢牢锁在包围圈里。
赵昂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秦风:“左翼清剿完毕,俘虏四千。”
秦风的银枪拄在地上,枪尖的血滴在碎石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右翼搞定,金狼旗拿到了。”他踢了踢脚下的鼓槌,“这鼓敲得还挺顺手。”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里满是浴血后的畅快。他们抬头望向崖壁上的观测台,天宇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似乎正朝他们点头。
两翼惊雷,终成绝杀。这场骑兵突袭,不仅撕碎了匈奴的阵型,更击垮了他们的斗志——当黑骑与银骑在峡谷中央会师时,这场战争的胜负,早已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