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军营外的空地上。那里,此刻正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三千余名流民,扶老携幼,面黄肌瘦,眼神中带着惶恐与期盼。
他们大多是周边遭匈奴劫掠或战乱波及的农民,听闻这支秦军军纪严明,不仅不扰百姓,还能打退匈奴,便拖家带口,一路颠沛流离前来投奔,只求能有一口饱饭,一个安身之所。
“百将,这些流民……”赵信看着人群中瘦骨嶙峋的孩子和衣衫褴褛的老人,眉头紧锁。
天宇心中亦是沉重。他走上前,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农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百将大人,求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愿从军打仗,愿下地种田,只求能让孩子活下去啊!”
周围的流民纷纷效仿,哭喊声此起彼伏。
天宇扶起老农,声音温和却坚定:“大家起来吧。我秦军戍守边疆,本就是为了护佑百姓,岂能将你们拒之门外?”
他当即下令,让士兵腾出部分营帐安置流民,并分发了一些干粮。流民们见状,感激涕零,对着天宇连连叩拜。
然而,安抚流民的喜悦很快被现实的难题冲淡。
“启禀百将,”负责后勤的军侯面色凝重地走进帐中,递上一份账簿,“营中现有粮草,原本够全军支撑一个月,如今加上这三千流民,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天了。”
二十天!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赵信忍不住开口:“百将,如今粮草紧缺,不如……派一队人马去周边县城的粮仓‘借’一些?那些县城官吏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想必囤积了不少粮食。”
这所谓的“借”,实则与劫掠无异。
天宇立刻摇头否决:“不可!我们是秦军,是守护百姓的军队,若劫掠县城,与烧杀抢掠的匈奴有何区别?一旦开了这个头,民心尽失,我们与匪寇何异?”
赵信脸上露出愧色,低头不再言语。
帐内陷入沉默,众人都在思索对策。
良久,天宇开口道:“眼下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分兵屯田。”
他看向众人,解释道:“派一千名年纪稍长或有伤病的老弱士兵,带领流民,在军营附近开垦荒地。如今虽是秋季,但种些耐寒的粟米,赶在寒冬前或许能有一茬收成,至少能缓解部分压力。”
“其二,”天宇顿了顿,继续说道,“派使者前往邻近的几个县城,向他们陈明利害。就说我军愿全力保护县城免受匈奴劫掠,但需他们支援部分粮草。想必那些县令也不愿被匈奴洗劫,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众人闻言,眼中都露出赞同之色。
“此计可行!”赵信眼前一亮,“屯田能解长远之困,借粮能解燃眉之急!”
“好,”天宇当即拍板,“赵信,你挑选一千名合适的士兵,带领流民开垦荒地,务必尽快动工。另外,选一名能言善辩的军吏作为使者,前往周边县城借粮。”
“诺!”两人齐声领命。
很快,军营外的空地上便热闹起来。士兵和流民们拿着简陋的农具,开始翻耕土地。虽然工具匮乏,人手疲惫,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希望——他们知道,这片土地将是他们未来的依靠。
前往县城的使者也很快出发,带着天宇的亲笔信,快马奔向邻近的几个县城。
天宇站在高处,望着忙碌的人群和远方的地平线,心中既有期盼,也有担忧。屯田能否成功?县城是否愿意借粮?这些都是未知数。
但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不仅为了这支军队,更为了这些信任他、追随他的百姓。
夕阳西下,将开垦的土地染成一片金黄。天宇默默握紧了拳头,粮草危机,必须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