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头的风带着血腥味,天宇扶着垛口,望着远处楚军的营垒。那里旌旗密布,隐约能看到巡逻的骑兵,杀气隔着数里都能感受到。身旁的刘邦裹紧了披风,声音带着沙哑:“楚军昨日又来挑战,说咱们是‘无刃之师’,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天宇转头,看向城下的练兵场。那里,士兵们正穿着新送来的精钢甲胄操练,挥砍着环首刀,弩手们举着连弩练习瞄准,动作虽还有些生疏,却透着一股狠劲。“今日再挑战,就让他们尝尝精钢的厉害。”
话音刚落,楚军的号角响了。一个骑兵在城下耀武扬威,用长矛挑着汉军的旗帜,骂道:“刘邦缩头乌龟!有种的出来一战!”
“末将愿去!”樊哙提着新领的环首刀,大步流星地出列。他身上的精钢甲胄是天宇特意让人加宽的,衬得他愈发魁梧。
“去吧,”刘邦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们看看,汉军的刀,还是利的!”
樊哙翻身上马,提着刀冲下城头。楚军骑兵见他穿着从未见过的亮甲,愣了一下,随即挥矛刺来。樊哙不躲不闪,任由长矛刺在甲胄上,只听“当”的一声,长矛竟被弹开!他趁势挥刀,一刀将楚军骑兵的长矛劈断,再反手一削,对方的头盔应声落地。
“还有谁敢来?”樊哙在城下大吼,甲胄上的寒光晃得楚军睁不开眼。
楚军阵中一片哗然,再没人敢上前挑战。樊哙提着断矛,在城下绕了一圈,引得汉军士兵齐声欢呼,声震四野。
“好!”刘邦在城头抚掌大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这精钢甲胄,真是好东西!”
天宇笑道:“这只是开始。臣带来的铁匠正在修补旧兵器,再过几日,士兵们人手一件精钢家伙,定能杀得楚军片甲不留。”
为了尽快让更多士兵用上新兵器,天宇让人在军营旁搭起临时工坊。郑国带着铁匠们日夜赶工,将缴获的楚军兵器熔化重铸,再按灌钢法锻打,原本锈钝的铁刀,竟也变得锋利如新。
一个年轻士兵捧着刚修好的长刀,激动地对同伴说:“你看这刀,比我以前那把快多了!前日被楚军追着砍,今日我能追着他们砍!”
同伴们围过来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听说这是蜀地来的铁匠打的,用的什么‘精钢’,比楚人的兵器硬多了!”“还是咱们蜀侯有本事,败成这样,还能弄来这么好的家伙!”
军心,就在这叮叮当当的锤声和对新兵器的期待中,一点点凝聚起来。原本唉声叹气的士兵,开始主动加练;逃亡的念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报仇雪恨”的呐喊。
五日后,第二批物资抵达。这次不仅有兵器甲胄,还有天宇让人赶制的“拒马”——用精钢打造的尖刺,能有效阻挡楚军的骑兵。刘邦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拒马,眼睛一亮:“把这些摆在城外,看楚军的骑兵还敢冲!”
部署拒马时,一个老兵摸着精钢尖刺,对天宇道:“侯爷,咱当兵的不怕死,就怕手里的家伙不如人。现在有了这些,就是战死,也能拉个垫背的!”
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后面还有更多。蜀地的铁矿日夜开工,保证你们有足够的兵器,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消息传到楚军大营,项羽听说刘邦得到了“坚不可摧的精钢甲胄”,起初不信,直到派去的探子回报,说汉军士兵穿着亮甲,刀砍不进,箭射不透,才皱起了眉头:“哪来的精钢?刘邦不是败得连粮草都没了吗?”
谋士范增在旁道:“定是蜀地的天宇搞的鬼。此人在蜀地推行盐铁专营,怕是早已积累了不少家底。若不尽快拿下荥阳,等汉军兵器齐备,就难办了。”
项羽冷哼一声:“一群残兵败将,就算有精钢甲胄,也挡不住我楚军的铁骑!传令下去,明日全力攻城!”
次日清晨,楚军果然发起猛攻。骑兵如潮水般冲向城门,却被精钢拒马扎得人仰马翻;步兵架着云梯攻城,城上的汉军挺着精钢长矛,将他们捅得纷纷坠落;连弩手们轮番发射,箭雨密集,楚军根本靠近不了城墙。
激战一日,楚军损兵折将,却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夕阳下,楚军士兵望着城头上那些闪着寒光的甲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畏惧。
荥阳城头,刘邦看着楚军撤退的背影,对天宇道:“今日若没有这些盐铁产出,荥阳怕是真守不住了。朕以前只当盐铁是换钱的东西,现在才明白,这是能救命、能定天下的根基啊!”
天宇望着蜀地方向,那里的盐井还在煮盐,铁矿还在出钢,源源不断的物资正沿着栈道运来。他忽然想起推行盐铁专营时,有人质疑“与民争利”,此刻终于有了答案——真正的盐铁专营,不是搜刮,是在危难时能撑起一片天的铁骨,是让军心凝聚、让国家安稳的基石。
夜色降临时,军营里的锤声还在继续。郑国带着工匠们正在赶制明日要用的箭头,火光映着他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天宇知道,彭城的败仗虽是重创,却也让刘邦和天下人看清了盐铁的战略价值。只要这铁骨不倒,盐脉不断,汉军就终有东进的一天,而他“盐铁兴邦”的梦想,也终将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
他提笔给蜀地的王敬写了封信,让他再加紧生产,信的末尾写道:“军心已聚,铁骨撑天,胜负之数,已在我手。”写完,他将信交给信使,望着远方的星空,仿佛已看到了汉军重整旗鼓、踏平楚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