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春风,吹散了战后的萧瑟,带来了生机。城外的田野里,麦苗已抽出新绿,却因去年秋冬的干旱,土壤略显板结,农户们正提着水桶,费力地从河边挑水灌溉,额头上满是汗水。陆辰骑着马,沿着田埂缓缓前行,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决断。
决战结束后,蒸汽机甲与投石机的威力已得到验证,而剩余的蒸汽核心技术,不应只局限于战场。他要将这份力量,用在民生之上,让北境的百姓真正过上富足安宁的生活。
“王爷,您看这干旱,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受影响了。” 随行的周顺看着干裂的田埂,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手中捧着一卷图纸,正是陆辰昨夜熬夜绘制的蒸汽抽水机草图。
“所以,我们的蒸汽抽水机,必须尽快投入使用。” 陆辰勒住马缰,指着远处的河流,“从那里引水,通过蒸汽动力,将水输送到田间,解决灌溉难题。”
此前,周顺已按照陆辰的思路,结合林晚秋留下的机关密封技术,改良了蒸汽锅炉的小型化设计。新的蒸汽抽水机体积缩小了一半,重量减轻,可由两匹马拉动,方便在田间移动。
“属下已让工匠们赶制了五台样品,今日便可在城西的万亩良田试点。” 周顺说道。
陆辰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朝着城西的田地而去。抵达时,五台蒸汽抽水机已安装就绪,工匠们正往锅炉里添加煤炭。周围围满了好奇的农户,对着这 “铁疙瘩” 议论纷纷:“这玩意儿能抽水?看着比牛还沉。”“镇北王的东西,定是有门道的,咱们等着瞧。”
陆辰走上前,亲自检查了一遍设备,对周顺道:“启动吧。”
周顺一声令下,工匠们点燃了锅炉。随着煤炭燃烧,锅炉内的水汽渐渐升腾,压力表指针缓缓上升。“嗤 ——” 高压蒸汽推动活塞,连接着水管的抽水口瞬间喷出湍急的水流,顺着预先挖好的沟渠,朝着干涸的麦田流去。
水流所到之处,干裂的土壤渐渐湿润,麦苗贪婪地吸收着水分,原本蔫蔫的叶片慢慢舒展。农户们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与狂喜:“真抽出水了!”“这速度,比十头牛拉车还快!”“有了这东西,再也不怕干旱了!”
一名白发老农走上前,对着陆辰深深一揖:“王爷,您真是百姓的再生父母啊!往年干旱,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枯死,今年有了这抽水机,定然是个丰收年!”
陆辰扶起老农,笑道:“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后续我们会批量制作蒸汽抽水机,发放到各州府,同时教会大家使用和维护,让所有田地都能得到灌溉。”
消息很快传遍北境,农户们纷纷奔走相告。陆辰下令,将机械工坊的部分产能转向民生器械,批量生产蒸汽抽水机。同时,他让周顺组建了专门的技术队,巡回指导农户安装、使用,解决遇到的问题。
解决了灌溉问题,陆辰又将目光投向了粮食加工。北境农户收割粮食后,需用石磨手工碾磨,不仅费力,效率还低,一户人家磨完一亩地的粮食,往往需要两三天。
陆辰设计的蒸汽磨坊,采用了联动齿轮结构,一台机器可同时带动四台石磨,只需一名工匠看管,一日便能加工百亩地的粮食。首批三台蒸汽磨坊在雁门关、太原府、云州三地投入使用,农户们只需缴纳少量粮食作为加工费,便能快速拿到精细的米面。
“以前磨面要起早贪黑,现在把粮食拉来,晌午就能回去,还不耽误下地干活。” 太原府的农户王老汉提着装满面粉的袋子,笑得合不拢嘴。蒸汽磨坊的普及,让农户们节省了大量时间,有更多精力投入到耕种和养殖中。
紧接着,蒸汽织布机也提上了日程。北境的棉布产量虽高,但传统织布机效率低下,一名织妇一日只能织一匹布,导致棉布价格居高不下,普通百姓难以负担。
陆辰借鉴了林晚秋留下的机关传动思路,将蒸汽动力与织布机结合,设计出的蒸汽织布机,一日可织十匹布,且布料更加均匀细密。他下令在北境开设官办织布坊,招募织妇,教授蒸汽织布机的操作方法。
随着蒸汽织布机的普及,北境棉布的产量大幅提升,价格下降了三成。百姓们终于能穿上物美价廉的棉布衣物,就连偏远地区的农户,也能给孩子添置新衣。江南商会也趁机加大了北境棉布的采购量,将其运往南方,与丝绸、茶叶互换,形成了南北贸易的良性循环。
“王爷,这是上月的民生报表。” 秦风将一份卷宗递给陆辰,“蒸汽抽水机覆盖了北境八成的灌溉田,预计今年粮食产量可增产五成;蒸汽磨坊节省了农户七成的加工时间;棉布价格下降后,百姓衣物消费增长四成,商户税收也增加了三成。”
陆辰看着报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蒸汽技术的民用化,不仅改善了百姓的生活,还带动了北境的经济发展,充实了府库,缓解了军饷压力。更重要的是,百姓们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大幅提升,对陆辰的拥戴之情,溢于言表。
“很好。” 陆辰说道,“后续还要继续优化这些器械,比如给抽水机加装可调节水流的阀门,让磨坊的石磨更耐磨,织布机的花色更多样。另外,让技术队编写操作手册,印刷成册,发放给各地,确保器械能长久使用。”
“属下遵令!” 秦风应道。
陆辰走到窗前,望着城外欣欣向荣的景象,心中暗忖:民生是根基,只有百姓富足,北境才能真正稳定。而这些蒸汽技术,不仅是民生的保障,也是他对抗朝廷猜忌、稳固势力的底气。他想起林晚秋,若是她看到北境如今的景象,定会为他高兴。
只是,他也清楚,蒸汽技术的推广,必然会触动一些旧势力的利益,比如依赖手工加工的作坊主、垄断布料贸易的商人。而且,皇帝对他的忌惮,也绝不会因为民生改善而减少。一场新的暗流,或许正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