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塔下。
苏阳站在一块通体漆黑、不知是何材质的巨大石碑前。
石碑高约百米,表面光滑如镜,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这就是战争学院的根基——万法碑。
苏阳内心:“好家伙,这么大一块板砖。首席导师让我来这面壁三天,这是怕我找不到地方刻‘到此一游’吗?”
他撇了撇嘴,按照导师的吩咐,在石碑前找了个干净地方,盘腿坐下。
“技能的本质是什么?”
那个老头子的问题,又在脑海里回荡。
“技能的本质?这题我会啊!不就是‘敌不动我动,敌动我乱动’的工具嘛。只要我按键盘的速度够快,就没有我秒不掉的敌人。”
他试着闭上眼,感应石碑。
一股磅礴、浩瀚、驳杂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那是火焰的灼热、流水的轻柔、大地的心跳、风刃的锋利……
成千上万种技能的“概念”,像是一部被快进了亿万倍的电影,在他精神世界里疯狂上演。
一个最基础的【火球术】,从一个原始人第一次钻木取火,领悟到“热”的概念开始,到第一位觉醒者模仿这种概念,用精神力引动火元素,再到无数先辈将其优化、简化,最终固化成一个标准的技能模型。
整个演化过程,都在万法碑中留下了烙印。
苏阳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停停停!信息量太大了!我这cpU快烧了!老头子这是想让我直接格式化重装系统吗?”
他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深入探查。
而他这副“呆坐”的模样,很快就吸引了来往学员的注意。
“快看,那不是这届新生里那个S级吗?”
“S级?我听说是F级天赋,靠着测试里的漏洞投机取巧才拿到的评级!”
“就是他!把秦峰学弟他们耍得团团转,最后还掉进泥坑里,这事都传遍了!”
“一个只会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也配在万法碑前参悟?简直是玷污了这块圣地!”
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酸味和不屑。
一个身材高大、气息彪悍的二年级学员,抱着臂膀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阳,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喂,小子,听说你很会玩?”
苏阳眼皮都没抬一下。
内心暗自不屑:“来了来了,经典的反派路人甲环节。台词能不能有点新意?上来就‘喂,小子’,你以为你在拍古惑仔啊?”
见苏阳不理他,那名老生脸色一沉,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屈指一弹!
咻!
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射向苏阳的额头。
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然而,就在石子即将碰到苏阳的瞬间,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透明涟漪,在石碑前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啪。
石子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化为齑粉。
那名老生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弹在了一块神金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万法碑自带法则守护,禁止动武,你是第一天来战争学院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与秦峰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却要阴沉凌厉数倍的青年,正带着几名跟班,缓缓走来。
“秦天学长!”
刚才出手的老生,看到来人,立刻恭敬地喊道。
秦天!
二年级风云人物,A级天赋,超凡者中阶,更是秦峰的亲哥哥!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护短。
苏阳侮辱了他弟弟,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秦天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锁定着盘坐在地的苏阳,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倒是有点意思,知道躲在规则的保护伞下。”
秦天冷笑一声。
“不过,你总有出来的时候。”
“我弟弟受到的羞辱,我会让你百倍奉还。”
他没有再动手,只是丢下这句充满威胁的话,便带着人,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竟也盘坐下来,一副要“盯死”苏阳的架势。
周围的学员见有好戏看,也都纷纷驻足。
一时间,万法碑前,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苏阳在中心静坐,外面围了一圈等着看他笑话,甚至等着他出来就动手的“观众”。
“哟,大的来了?还叫了人来围观。这是准备等我出去,就给我来个现场直播?”
“行吧,你们慢慢等。爷先睡……不对,先悟个道。”
外界的纷纷扰扰,再也无法影响他分毫。
他彻底沉浸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系统,帮我个忙。”
【叮!宿主请讲。】
“屏蔽掉万法碑里99%的垃圾信息,只把关于‘能量结构’和‘法则撬动’相关的基础模型,给我调出来。”
【指令确认。正在进行信息筛选与优化……】
嗡——
苏阳的脑海瞬间清净了。
那些驳杂的技能演化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无比精纯、无比基础的能量符文。
它们像是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构成了所有技能的底层代码。
“原来如此……”
苏阳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
“技能,不是凭空创造能量。”
“它更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一个杠杆。”
“用自身的精神力作为支点,去撬动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法则之力,从而显化出种种威能。”
“所以,吟唱、手印、法阵……都只是为了让这个‘杠杆’更稳固,更能精准地找到发力点。”
“而我的【绝对指令系统】……”
苏阳的呼吸,微微一滞。
“它跳过了所有繁琐的过程,直接给了我……无限次使用杠杆的机会!”
“别人十年磨一剑,才能挥出一刀。而我,可以把一把生锈的铁剑,在一秒钟内,挥出亿万次!”
轰!
想通了这一点的瞬间,苏阳的精神之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本如同湖泊般广阔的液态精神力,开始以一个核心点为中心,疯狂地向内坍缩、压缩、凝聚!
其密度,在以一种几何倍数的方式疯狂暴涨!
外界。
围观的众人只看到,盘坐在那里的苏阳,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扭曲。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苏醒。
“装神弄鬼!”
秦天不屑地冷哼一声。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到,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近乎透明的丝线,从苏阳的眉心处,缓缓延伸了出来。
那根丝线,在空中灵巧地一卷。
一片恰好从旁边树上飘落的叶子,就被它轻柔地托住,缓缓地送回了枝头,仿佛从未落下过。
举重若轻,精准入微!
“精神力……化丝?!”
一名见多识广的三年级学姐,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可能!那是只有精神力强大到超凡巅峰,并且对自身掌控达到极致的阵法大师,才有可能触及的境界!他一个新生怎么可能?!”
这一刻,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骇然与嫉妒!
他们终于明白,S级的评级,意味着什么!
苏阳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元素,能“听”到百米外一只蚂蚁爬过草地的声音。
苏阳的精神力,不再是一片汪洋,而是变成了亿万根可以随心所欲操控的、坚韧而灵活的丝线。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用大水漫灌,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玩转微雕艺术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目光,平静地扫过秦天和他身后那群早已目瞪口呆的跟班。
内心窃喜:“面壁结束,神功大成。唉,一不小心又装到了,真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转身,向着英灵塔的顶端走去。
首席导师,还在等他的答案。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战争学院上空那厚重的云层,被一道炽烈的光芒撕开。
一艘通体银白,造型如天鹅般优雅华丽的私人星舰,缓缓降临。
舰首,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正凭栏而立,俯瞰着这座巨大学院。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