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木看着尚沉浸在重逢与永别复杂情绪冲击中的长门和小南,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交代了一句,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弥漫的伤感与决意:“你们先好好收拾一下心情,消化消化。之后,就按照我们商定的计划,一步一个脚印行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在一阵细微却玄奥的空间波动中迅速模糊、变淡,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直接动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这间位于雨隐高塔之巅、承载了太多秘密与转折的房间。
木叶村,地下研究所。
微弱的空间涟漪在专属传送节点上荡开,空木的身影精准地凝实。他几乎没有停留,感知略微一扫,便径直朝着医疗区的方向走去。
“嗯……接下来,先去看下那位总是写不出结局的色鬼仙人怎么样了。希望他没被纲手大人‘治疗’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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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病房内。
柔和的灯光驱散了地下的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但其中又混杂着一丝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草药清香,显然是医疗忍者精心调配的。
自来也已经苏醒,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半靠在病床上。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缺乏血色,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笑意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显然精神好了不少。
纲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金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她,此刻姿态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她正与自来也低声交谈着,声音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地褪去了往日一见面就习惯性吵嚷的模式,流淌着一种无声的、近乎暧昧的温情,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哈哈哈,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自来也试图用他标志性的、豪迈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声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气氛,手臂下意识想挥舞一下以增强说服力,却立刻牵动了胸腹间的伤口,引发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咳咳……咳咳……纲手,你这样子,怎么突然变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捏起来了,我可真不习惯啊,还是凶巴巴的样子更让我安心。”
纲手眉头瞬间蹙起,原本柔和下来的脸色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瞬间绷紧,没好气地低喝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
“……闭嘴!混账东西!你现在是重伤员,内脏多处破裂,查克拉经络受损严重!给我老老实实修养,少说废话!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绑在床上!”
自来也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嘀咕着试图争取“人权”:
“喂喂……我可是病人,重伤号诶……病人最大,总不能还挨揍吧……这不符合医疗条例……”
“现在知道自己是伤员了?!”
纲手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了许久的担忧、恐惧与后怕,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般轰然爆发出来,她猛地站起身,俯视着床上的自来也,“独自一人潜入那个龙潭虎穴般的雨隐村去打探情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出事?就没想过可能会死在那里?!就没想过……你如果真的……真的回不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平日里能一拳砸碎岩石、稳定无比的手,此刻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话没能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情感,却比任何直接的指责都更有力量。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氤氲起一层模糊视线的水汽。
自来也彻底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纲手眼中那闪烁的泪光,这比任何S级忍术的攻击都让他慌乱无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地试图安慰:“你…你…别哭啊!纲手!我最怕你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真的!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冒险了!我发誓!”
“下次?”纲手猛地抬起头,泛红的美眸狠狠瞪着他,那目光中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病房里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了!”自来也把头摇得像狂风中的拨浪鼓,甚至不顾伤势地举起那只打点滴的手,做出发誓的姿态,语气急切而诚恳,“我保证!以妙木山蛤蟆仙素道人、豪杰自来也的名誉保证!以后绝对不单独进行这么鲁莽的潜入任务!再犯的话就让我新书卖不出去!”
看着他那副又着急、又狼狈、还带着几分滑稽的认真模样,纲手胸中翻腾的怒火与那深入骨髓的后怕,终究是化作了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让声音恢复往常的强势,只是尾音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
“……记住你说的话。要是敢忘,或者敢阳奉阴违……”
她转回头,眼神危险地眯起,“我就让你在这张病床上,老老实实多躺三个月,每天给你灌最苦的药!”
自来也立刻噤声,像被捏住后颈皮的猫一样,乖乖躺好,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只是那双眼睛还小心翼翼地、一下下地瞟着纲手紧绷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乖巧、讨好,以及一丝……藏得很深的、难以言喻的温柔。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推开。
空木探进半个身子,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视线在病房内这“和谐”中透着诡异气氛的两人身上扫过,语气轻快地说道:
“哟!看起来气氛不错嘛!色鬼仙人,精神头恢复得可以啊?还能惹纲手大人生气,说明离痊愈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