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宅逃出来后,赵飞和孙芳都陷入了沉默。孙芳对自己在地下室的失控毫无记忆,只记得醒来时握着生锈的剪刀,看着骸骨满心恐惧;而赵飞则被郑飞燕的真实遭遇和那道突然出现的红光搅得心神不宁,他知道,必须尽快查清前世的全部真相,否则这场轮回的纠缠永远不会结束。
他想起了好友陈默——陈默是做历史研究的,对民国时期的地方档案格外熟悉。赵飞将照片、婚书灰烬和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默,甚至拿出了那份背面写着“郑飞燕”的检查报告。
“这事太邪门了,但也不是完全没头绪。”陈默盯着照片里蒋天峰的军装样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说的蒋天峰,我好像在一份民国军阀档案里见过。”
两天后,陈默拿着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找到赵飞,脸色凝重。“你前世的这个妻子,陆曼云,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的高官之女。”陈默指着资料里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眉眼间带着一股凌厉的狠劲,“她父亲是当时的财政厅长,而她本人,早就暗中掌控了家族的部分势力,嫁给蒋天峰,不过是想借蒋家的兵权巩固地位。”
赵飞的目光落在资料上,心脏猛地一沉。资料里记载,陆曼云在嫁给蒋天峰前,就知道他和郑飞燕的关系,甚至还派人跟踪过郑飞燕,伪造了郑飞燕与其他军阀的书信,故意让蒋天峰看到。“她怕郑飞燕影响自己的地位,一开始就想除掉她。”陈默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后来她发现蒋天峰对郑飞燕动了真情,就用蒋家的兵权和族人的性命威胁他,逼他亲手解决郑飞燕。”
“所以……蒋天峰是被胁迫的?”赵飞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梦中蒋天峰在书房沉默的模样,想起他看着郑飞燕被活埋时眼底的痛苦,原来那些不是冷漠,而是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陈默翻到另一页资料,“陆曼云还买通了杀手,准备在郑飞燕被活埋后,再悄悄除掉蒋天峰,独占蒋家的兵权。只是后来蒋天峰提前发现了她的计划,两人反目,蒋家才逐渐衰落。”
真相像一把钝刀,割得赵飞心口发疼。他一直以为蒋天峰是背信弃义的凶手,却没想到他也是陆曼云阴谋里的受害者。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消息——同事说,最近总有一个陌生女人找孙芳,两人每次见面都在偏僻的咖啡馆,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复古的旗袍,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赵飞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让同事发来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当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赵飞的呼吸瞬间停滞——照片里的女人,容貌竟然和资料里陆曼云的老照片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些,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是她……陆曼云的轮回!”赵飞的手忍不住发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孙芳会突然失控,为什么郑飞燕的怨恨会越来越深——是陆曼云在背后操控,她想让蒋天峰(赵飞)和郑飞燕(孙芳)永远困在仇恨里,永远无法解开轮回的枷锁。
他立刻给孙芳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孙芳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赵飞?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赵飞的声音带着急切,“她是不是总跟你说,我是蒋天峰,你必须向我复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孙芳震惊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她叫林姨,说她是我远房亲戚,还说你前世害了我,让我别放过你……”
“别信她!”赵飞急忙打断她,“她是陆曼云,是前世害了我们两个人的凶手!她一直在骗你,想让我们互相残杀!”
电话那头的孙芳陷入了沉默,赵飞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冰冷又熟悉:“蒋天峰,你还是这么聪明。”
赵飞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陆曼云的声音。“你想干什么?”他咬牙问道。
“不干什么,”陆曼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只是想让你们尝尝,我前世受过的苦。这场轮回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忙音。赵飞握着手机,看着资料里陆曼云的照片,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知道,陆曼云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