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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演练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整个岭南大营。

饥饿、寒冷、无休止的急行军与对抗——陈锋亲手打造的极限熔炉中,每一名士卒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校场边,陈锋的目光如同冰封的刀锋,扫过每一张被疲惫和泥泞覆盖的脸庞。

“王爷,有发现!”赵铁柱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辎重营张顺昨夜试图向营外传递消息,被暗哨截获,蜡丸里只有两个字:'影蛇'!”

陈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猎物终于按捺不住了。

“磐石”演练的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瓢冰水,瞬间在整个岭南大营炸开。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循序渐进的适应期,只有陈锋冰冷如铁的声音在每一个校尉、都尉耳边回响:“即日起,各营自选路线,负重六十斤,日行百里!沿途设伏兵袭扰,不得反击,只许规避!每日口粮减半,夜间露宿不得扎营,岗哨轮换加倍!五日为期,未达要求者,革除军籍,发配瘴疠之地开荒!”

饥饿、寒冷、无休止的跋涉与突如其来的“敌袭”——陈锋亲手打造的这座极限熔炉,瞬间将数十万大军投入了炼狱。第一日,初冬的寒风便如刀子般刮过士卒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沉重的兵甲、粮袋、器械压在肩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玄甲军引以为傲的铁甲,此刻成了最冰冷的负担,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摩擦皮肉的刺痛。陌刀营的壮士们扛着沉重的巨刃,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跋涉,汗水浸透的衣衫很快又被寒风吹透,凝结成一层薄冰。

“敌袭!西南方,弓箭手!”凄厉的号角声毫无预兆地在疲惫的行军队列侧翼响起。疲惫到极点的士卒们根本来不及结阵,只能凭着本能狼狈地向两侧的沟壑、乱石后扑去。几支力道不算强劲的箭矢“哆哆”地钉在树干和地面上,并非致命,却足以让本就紧绷的神经濒临断裂。一个陌刀营的新兵因动作稍慢,被箭矢擦过小腿,虽然只是皮外伤,却在剧痛和极度的疲惫下崩溃大哭:“不跑了!老子不跑了!这是要活活累死我们啊!”

“闭嘴!”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什长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眼神却死死盯着远处模拟“敌军”后撤的方向,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悍,“王爷要的是能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铁军!不是他娘的软脚虾!这点苦都吃不了,滚回去抱着你娘吃奶!给老子站起来!爬也要爬到终点!”他不由分说,一把将那哭嚎的新兵拽起来,几乎是拖着他跟上队伍。那新兵被这一巴掌和吼声震住,看着老什长同样布满血丝却坚毅如铁的双眼,一咬牙,竟真的踉跄着重新迈开了腿。绝望的哭嚎声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牙齿因寒冷与用力而发出的咯咯声。一种无声的、近乎自虐的倔强,开始在沉默的行军队列中蔓延。

帅帐内,巨大的北境地图铺开,烛火摇曳。陈锋并未安坐,他同样一身轻甲,风尘仆仆。他刚刚亲自跟着一支玄甲军前锋小队在泥泞的河谷里急行军了半日。此刻,他指关节重重敲在地图上一个标注着“狼跳峡”的险要之处。

“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第三日,玄甲重骑三营必经之地。峡谷狭窄,两侧崖壁陡峭。伏兵不需要多,百人足矣。准备滚木礌石,不用真砸,但要让他们知道,一旦是真正的战场,这里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告诉带队校尉,若队伍在峡谷中被‘全歼’,全营伍长以上军官,一律杖责三十!”

“王爷,是否太过严苛?”一旁负责记录命令的参军忍不住开口,“连日减粮急行,士卒体力已近极限,再于如此险地施以重压,恐生变故……”

“变故?”陈锋猛地转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窝下投出浓重的阴影,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若连这等模拟的险境都承受不住,面对契丹铁骑的弯刀时,他们拿什么活命?本王要的不是一群绵羊,是一群饿狼!一群就算被剥皮抽筋,临死也要咬断敌人喉咙的饿狼!执行命令!若有怨言,让他滚出岭南军!” 参军被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煞气慑住,冷汗瞬间浸透内衫,再不敢多言,躬身领命疾步而出。

校场边缘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陈锋负手而立。寒风卷起他玄色的大氅,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如同冰封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一片混乱却顽强移动的“战场”。这里不再是整齐的方阵,而是无数个小队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与饥饿、寒冷、疲劳以及无处不在的“敌人”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他看到玄甲军的重步兵顶着简陋的木盾,在泥泞的斜坡上组成龟甲阵,艰难地向上挪动,上方不断有裹着烂泥的碎石滚落,砸在盾牌上砰砰作响;他看到陌刀营的士兵们将沉重的巨刃绑在背后,徒手攀爬布满湿滑苔藓的陡峭岩壁,有人失手滑落,被下方的同伴用身体硬生生接住,两人一同滚落泥潭,挣扎几下,又嘶吼着重新开始攀爬;他看到负责袭扰的轻骑小队如狼群般穿梭,用裹着布头的木箭精准地“射杀”掉队的士兵,每一次得手都引来一阵压抑的怒骂和更疯狂的追赶。

每一张脸都被污泥、汗水和冻出的红痕覆盖,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但陈锋能看到,在那极致的疲惫之下,一种被逼出来的、近乎原始的凶性在滋生。绝望的哭嚎少了,麻木的忍受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低吼和不甘失败的狠劲。他们互相拖拽,互相支撑,用最肮脏的话语咒骂着这该死的演练,却也在咒骂中,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榨取出来,只为不被淘汰,不被身边的袍泽甩下。

“王爷!”赵铁柱快步走上了望台,他的甲胄上也沾满泥点,呼吸急促,显然刚从某个演练区域赶回。他凑近陈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有发现!盯梢辎重营张顺的暗哨回报,昨夜子时,那小子趁巡夜换哨的混乱,溜到马厩后面废弃草料堆旁,鬼鬼祟祟往一个老鼠洞里塞了个东西!暗哨等他走远后立刻挖开,找到了这个!”他摊开粗大的手掌,掌心赫然是一颗被捏得微微变形的蜡丸。

陈锋眼神一凝,接过蜡丸,拇指用力一捻。脆硬的蜡壳碎裂,露出里面紧紧卷着的一小条薄如蝉翼的素绢。他将素绢展开,上面只有两个用细炭笔写下的、扭曲而潦草的小字:影蛇!

“影蛇……”陈锋缓缓念出这两个字,冰冷的目光投向下方喧腾混乱的校场,嘴角却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寒刺骨的弧度,“终于,按捺不住了。” 猎物在高压的熔炉中,被逼得露出了尾巴尖!

“磐石”演练进入第四日。疲惫已深入骨髓,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许多士兵走路都开始打晃,眼神却比前几日更加凶狠麻木。玄甲军前锋营被陈锋亲自“关照”,派到了最艰险的一段路线——穿越一片布满暗沼和毒虫的原始密林。林间腐叶堆积,湿滑难行,每一步都可能陷入没膝的泥泞。浓雾弥漫,视线不足十步,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某种甜腥的危险气息。

“注意脚下!跟紧前面的人!别掉队!”前锋营校尉沙哑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带着浓重的疲惫。他自己也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棍,靴子早已被黑泥浸透。突然,队伍侧前方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紧接着是沉重的落水声和挣扎扑腾的哗啦声!

“陷进去了!老吴掉进毒水潭了!”有人惊惶大喊。

浓雾中顿时一阵骚动。那毒水潭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浮萍和腐叶,与周围泥沼别无二致,却是这片密林最致命的陷阱之一,潭水带有剧毒,沾上一点便皮肤溃烂,若被吞没,神仙难救。落水的士兵发出凄厉绝望的嚎叫,拼命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都别动!原地警戒!”校尉厉声喝止了几个下意识想冲过去救人的士兵,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他知道王爷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看着,这很可能又是一次冷酷的考验。救,可能搭进去更多人,延误军机;不救,眼睁睁看着袍泽被毒潭吞噬?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绳子!快拿绳子来!”就在校尉痛苦抉择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从队伍后方冲出。是那个几天前在第一次遇袭时崩溃大哭的陌刀营新兵,王二狗!此刻他脸上糊满泥浆,嘴唇干裂,眼神却异常凶狠。他一边吼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将扛在背上的陌刀往旁边泥地里狠狠一插,然后飞快地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用来攀爬的粗麻绳。

“二狗!危险!”他的什长惊叫。

王二狗充耳不闻,动作快得惊人。他将绳子一端系在插在地上的陌刀刀柄上,另一端在自己腰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毫不犹豫地扑向那片翻腾的毒水潭边缘,身体尽量向后倾斜,将绳子猛地甩向在泥沼中挣扎沉浮的老吴:“抓住!抓住绳子!”

老吴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死死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绳索。王二狗怒吼一声,双脚死死蹬住地面湿滑的树根,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他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臂和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泥沼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他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向前滑动。

“帮忙!”校尉瞬间红了眼,嘶吼着第一个冲了上去,死死抱住王二狗的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十几个同样疲惫不堪的士兵冲了上来,如同叠罗汉般抱住前面的人,组成了一条血肉锁链。他们不再顾忌泥浆和可能存在的毒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袍泽拉出来!

“一!二!三!拉——!”校尉沙哑的号子声在死寂的密林中炸响。

“拉——!”十几个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集体的力量终于战胜了死亡的泥沼,老吴的身体被一寸寸从黑泥毒水中拖了出来,浑身沾满恶臭的淤泥,奄奄一息,但还活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拖到相对安全的硬地,王二狗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傻笑。

密林边缘,一处不起眼的高坡上,陈锋透过浓雾的间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冰冷的目光在王二狗那张年轻的、满是污泥却熠熠生辉的脸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了演练中微不足道的一环。然而,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却不易察觉地微微捻动了一下。不再是绝望的哭嚎,不再是麻木的服从。当死亡的威胁真正降临,这群在熔炉中煎熬的士卒,下意识的选择是拼死相救!一种超越了恐惧和疲惫、在极限状态下迸发出的袍泽之情,如同暗夜中的火星,虽微弱,却已悄然点燃。

当夜,疲惫至极的大军终于得到片刻喘息,在一片背风的山坳里“露宿”。没有帐篷,只有天为被地为席。寒风刺骨,士卒们只能三五成群挤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取暖。篝火被严格限制,只有少数几堆在军官的严密监视下燃烧,提供着微弱的光和热。饥饿感在寒冷中更加噬骨,半块冰冷的杂粮饼成了最珍贵的食物,许多人小口啃着,连掉落的饼渣都小心捡起。

一个玄甲军老兵默默地将自己分到的那一小块饼,掰开大半,塞进旁边一个因为白日强行军而腿伤发作、疼得脸色煞白的年轻士兵手里。“吃吧,小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扛过去。”老兵的声音沙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的事。

年轻士兵愣住了,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饼,又看看老兵同样干裂的嘴唇和深陷的眼窝,鼻子一酸,哽咽道:“王伯……您自己……”

“废什么话!老子当年在塞外,饿过三天三夜,这点算什么!”老兵不耐烦地打断他,别过脸去,将自己剩下那小半块饼珍惜地包好塞进怀里,“省着点,明天……更难过。”

类似的场景在冰冷的夜幕下各处无声上演。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朴实的分享和支撑。白日里王二狗那奋不顾身的一跃,似乎打开了某种闸门。当个体被逼入绝境,彼此间最原始的依靠和付出,成了对抗这冰冷熔炉的唯一武器。他们咒骂这该死的演练,咒骂王爷的冷酷无情,却在寒风中,下意识地将身体更紧地靠向身边的袍泽,将省下的最后一口粮食,塞给看上去更虚弱的人。一种无声的默契和信任,在饥饿、寒冷和死亡的阴影中,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变得坚韧。

第五日,演练的最后阶段,目标——夺取“敌军”盘踞的鹰嘴峰!那是一座陡峭的孤峰,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狭窄的“之”字形小路通往山顶。山顶上,由陈锋亲卫营精锐扮演的“敌军”早已严阵以待,滚木礌石堆积如山。

连续四天的极限压榨,前锋营的士卒们几乎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许多人拄着削尖的木棍当拐杖,每一步都摇摇欲坠。但当冲锋的号角撕裂阴沉的天空,当校尉嘶吼着“陌刀营!玄甲军!是爷们的跟老子冲上去!让王爷看看,咱不是孬种!”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望和凶悍的气息从这支疲惫之师身上轰然爆发!

“杀——!”不再是整齐划一的怒吼,而是无数沙哑破音的喉咙里挤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他们不再讲究什么阵型,只是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手脚并用,如同蚁附。滚木礌石轰隆隆砸下,带起一片泥尘和惊呼,有人被擦伤,有人被撞倒,但倒下的人立刻被身后的同伴拖起,推搡着继续向上!他们用身体硬顶着砸落的碎石,用盾牌死死抵住滚下的巨木,为身后的袍泽争取那一线向上的空间。王二狗冲在最前面,他丢掉了碍事的木棍,像猿猴一样在陡峭的石壁上攀援,不时回头向下方伸手,将体力不支的战友拉上一把。那个曾分饼的老兵,此刻挥舞着一把捡来的破刀,吼叫着为攀爬的士兵们格挡开侧面射来的木箭。

山顶的“敌军”似乎也被这股不要命的疯劲震慑了。他们的抵抗依旧猛烈,但下方攀爬的士兵眼中,只有那座峰顶!袍泽的鲜血和嘶吼,彻底点燃了胸中积压的戾气。当第一个士兵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翻上山顶平台时,迎接他的不是欢呼,而是数把劈来的木刀。他竟不闪不避,狂吼着合身扑上,死死抱住一个“敌人”滚倒在地,张口就咬向对方的手臂!

山顶的混乱持续了不到半炷香。当越来越多的士卒带着满身伤痕和淤青,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涌上山顶时,抵抗崩溃了。山顶的校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筋疲力尽、大口喘气的士兵,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劫后余生的亢奋和茫然。他们赢了,用最野蛮、最惨烈的方式,拿下了这座象征终点的孤峰。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累到虚脱的空洞。但在这空洞之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沉淀。他们共同经历了这非人的折磨,共同在绝望中挣扎求生,共同将后背交给了身边的袍泽。一种名为“同袍”的烙印,在血汗与泥泞中,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幸存者的骨子里。

陈锋站在山顶边缘,俯视着下方仍在攀爬的后续队伍,也看着山顶上这群瘫倒的“胜利者”。寒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硬如磐石。但在他深邃的眼眸最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冰封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王爷,”赵铁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网’收了。影蛇……逮住了!”

“哦?”陈锋眉峰微挑,终于转过身,脸上那丝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在哪?”

“就在山下,辎重营临时关押违规士卒的木棚。张顺那小子被‘影蛇’的灭口死士吓得精神崩溃,我们故意放松了外围一处暗哨,又让一个与张顺相熟的军需官‘无意’透露给他,说王爷震怒,要拿他杀一儆百。这小子彻底吓破了胆,半夜竟想翻墙逃跑,被我们‘恰好’抓住,关进了那木棚。半个时辰前,一条‘毒蛇’果然忍不住了,想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摸进去灭口。被我们布下的七张强弩,钉死在了木棚门口!从身上搜出了京城永昌侯府的密令和特制的蛇形毒镖!”

赵铁柱语速极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死士身手极高,若非王爷料定他必会冒险灭口,布下天罗地网,差点就让他得手了!现在尸体和证据都已秘密控制,张顺也被我们保护性看押起来。”

陈锋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熔炉不仅能淬炼真金,也能将藏在阴暗处的蛇虫鼠蚁彻底逼出来。他缓缓走下山顶,来到那群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前锋营士兵面前。校尉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被陈锋抬手制止。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疲惫和伤痕覆盖的脸庞,扫过王二狗紧握的拳头,扫过老兵坚毅的眼神,最后停留在那个被从毒水潭救起、此刻裹着破毯子瑟瑟发抖的老吴身上。山顶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寒风的呜咽。

“磐石演练,前锋营,通过。”陈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五日炼狱,尔等未溃、未散、未降!攀上此峰,便是尔等脱胎换骨之证!”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昨日的泥潭,今日的山峰,尔等可知,为何能闯过来?”

无人回答,士兵们茫然地看着他,又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同样狼狈的袍泽。

“因为,”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在山顶回荡,“你们不再是一个人!你们的身前,有为你挡箭的盾!你们的身后,有推你向上的手!你们倒下时,有拉你站起的臂膀!你们饥饿时,有分你口粮的兄弟!此乃同袍之义!此乃生死相托!”

他的话语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上。王二狗猛地抬起头,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老兵下意识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

“从今日起,记住你们身边每一张脸!”陈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是谁在毒水潭边拉了你一把!记住是谁在寒夜里分了你半块饼!记住是谁与你一同在这鹰嘴峰上浴血!他们,就是你们的盾!你们的手!你们的臂膀!你们的兄弟!同生共死,方为袍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经此一役,本王信你们!信你们能扛住最猛烈的箭雨!信你们能踏平最险峻的关山!信你们能成为本王手中,刺穿这乱世、再造乾坤的——铁血之师!”

“吼——!”短暂的死寂后,山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嘶吼!不再是破音的咆哮,而是从胸腔最深处炸裂出的、带着血泪和狂热的呐喊!所有的疲惫、委屈、痛苦仿佛在这一声吼叫中宣泄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沸腾的归属感和昂扬斗志!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看向身边同袍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经历了生死淬炼后,将后背完全交付的信任和托付!

军心,于无声处,如百川汇海,在铁与血的熔炉中,凝聚成一块坚不可摧、锋芒毕露的——磐石!岭南军的脊梁,在这一刻,终于挺立如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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