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的漠北草原,正值盛夏,牧草正盛。
经过两天日夜兼程的急行军,大明北征大军终于在哈拉和林以西五百多里外的色楞格河畔,追上了正在西迁的瓦剌部众。站在一处名为鹰嘴岩的高地上,朱棣通过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景象。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典型的游牧民族迁徙图景:数以万计的帐篷如同白色的蘑菇散落在河谷两岸,漫山遍野的牛羊正在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妇女儿童忙碌地收拾着家当,男人们则骑着战马在营地周围巡逻。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就是令历代中原王朝头疼不已的草原铁骑。
殿下,张玉按捺不住胸中的战意,抱拳请命,瓦剌人尚不知我军已至,末将愿率骑兵趁夜突袭,必能一举击溃其主力!
朱棣缓缓放下望远镜,目光深邃:张将军勇武可嘉,但此战非同小可。他指着远处的营地,你看,他们的营地布置颇有章法,外围有游骑巡逻,内部帐篷错落有致。夜袭虽能取胜,但瓦剌骑兵若四散溃逃,以我军兵力,难以全数追击。
他转向众将,声音沉稳而有力:乌格齐哈什哈和恩克汗若逃脱,不消数年,必能重整旗鼓。此战,我们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要此战过后,草原再无兵戈!
夜幕缓缓降临,明军大营中,朱棣下达了最终的作战命令。各将领命而去,草原的夜色中,一场决定命运的包围正在悄然形成。
张玉和朱能各率一千五百骑兵,借着月色向瓦剌大营两翼迂回;盛庸整顿步兵,检查武器装备;铁铉则指挥后勤部队,为明日的大战做最后准备。
次日拂晓,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草原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瓦剌大营中,炊烟袅袅升起,牧民们开始为新一天的迁徙做准备。谁也没有注意到,死亡正在悄然逼近。
突然,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如同惊雷般划破了草原的寂静。朱棣乘坐在指挥坦克内下令:全军突击!
数十辆59式坦克排成楔形突击阵型,如同钢铁巨兽般冲向瓦剌大营。履带碾过草地,发出沉重的轰鸣,惊起了栖息的水鸟,也惊醒了沉睡的草原。
敌袭!敌袭!瓦剌哨兵声嘶力竭地呼喊,急促的牛角号声响彻营地。
混乱中,一位白发苍苍的瓦剌老将军迅速组织起抵抗。他是乌格齐哈什哈的叔父辈,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他高举弯刀,用苍凉的声音呼喊:草原的雄鹰们,为了长生天的荣耀!随我冲锋!
数十名瓦剌骑兵跟随着这位老将军,义无反顾地冲向钢铁洪流。他们是最传统的草原骑兵,马术精湛,箭术超群。然而,今天他们面对的,是另一个时代的战争。
坦克的机枪喷出火舌,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冲锋的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穗般成片倒下。老将军的战马中弹跪倒在地,他挣扎着站起身,举起祖传的弯刀劈向坦克的装甲。刀刃与钢铁碰撞出零星火花,只在装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老将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宝刀,还未回过神来,一串子弹已经击中他的胸膛。
他仰面倒下,望着黎明的天空,眼中满是不解与绝望。这位曾经在草原上叱咤风云的老将军,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世代相传的武艺,在这些钢铁怪物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乌格齐哈什哈在亲卫的护卫下冲出大帐,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如刀绞。曾经驰骋草原的勇士们,在明军的火力面前如同草芥。一个年轻的瓦剌骑兵被爆炸的气浪掀飞,落地时还在努力爬向自己的战马;另一队骑兵试图用传统的迂回战术,却在自动武器的扫射下全军覆没。
太师,救救草原!救救你的子民吧!快走吧!亲卫队长死死拉住他的缰绳,声音哽咽,明军的火器太强大了,我们必须保留瓦剌的火种!只要您还活着,草原就还有希望!
乌格齐哈什哈目眦尽裂,看着在火海中哀嚎的部众。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牧民为了保护妻儿,用身体挡住飞来的子弹;他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向着长生天祈祷;他看见那些跟随他多年的部落首领,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这个曾经让整个草原颤抖的枭雄,此刻却流下了绝望的泪水。他最后望了一眼这片生他养他的草原,咬牙道:
然而,无人机早已锁定了这支逃亡的队伍。朱棣在指挥车内看着实时传回的影像,冷声下令:装甲部队,随我追击!绝不能放走乌格齐哈什哈!
坦克群立刻调整方向,如同一把利剑直插乌格齐哈什哈逃亡的路线。与此同时,张玉和朱能的骑兵部队早已在前方设下埋伏。
当乌格齐哈什哈带着最后的千余亲卫冲出重围时,迎接他们的是明军严密的包围圈。
草原的勇士们!乌格齐哈什哈拔出佩刀,声音嘶哑却坚定,让我们进行最后一次冲锋!让长生天见证我们的勇气!
残余的瓦剌骑兵发出最后的战吼,发起了决死冲锋。箭雨向明军倾泻,却在自动武器的火力网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一个接一个的瓦剌骑兵倒下,他们至死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乌格齐哈什哈身中数弹,他拄着战刀,望着满地的尸体,仰天长啸:长生天!你为何要抛弃你的子民!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染红了战袍。
这位草原枭雄最终以一种悲壮的方式,反转刀锋,用力刺入自己的胸膛,与他深爱的草原永远融为了一体。
当朱棣赶到时,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瓦剌骑兵刚刚倒下。那个年轻的骑兵至死都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手中还紧握着已经折断的马刀。在他的尸体旁,散落着一地的箭矢,却没有一支能够射穿明军的防线。
铁铉清点完战果前来汇报,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殿下,瓦剌主力已全军覆没。恩克汗被俘,乌格齐哈什哈自裁。俘获各部贵族一百四十七人,缴获牛羊马匹数以万计。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军仅有五人被弓箭射中脸部阵亡,九十三人受伤,受伤部位都在四肢,经军医包扎后已无大碍,多亏了忠义侯提供的防弹衣的保护。这场战役的伤亡比例,堪称古今未有。
朱棣默默地走过战场,看着那些至死都保持着战斗姿态的瓦剌骑兵,看着那些屹立的明军装甲车,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曾经让汉家儿郎闻风丧胆的草原铁骑,就这样在钢铁与火药的轰鸣中,退出了历史舞台。
夕阳西下,硝烟渐渐散去。盛庸站在一辆坦克旁,看着士兵们收拾战场。那些投降的瓦剌人眼中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疯狂,但更多的是一种迷茫——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世代相传的骑射技艺,在这些钢铁怪物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扞卫荣耀。铁铉不知何时来到盛庸身边,轻声说道。
盛庸点头,目光深远:只是,时代已经变了。从今往后,草原上将不再有游牧民族的威胁,但草原也永远失去了那个马背上的传奇。”